这倒是提醒了她,有厨艺在身的话,除了开饭店,摆摊,还有一个赚钱的法子就是在乡间办酒席。
想到这里,她一边将刚碾碎的米粉倒进腌好的肉里,又加入花椒辣椒葱姜蒜等调料,再倒点米酒去腥提味,而后使劲搅拌,一边问陈氏:
“娘,你可知道咱们这附近接席面的话是怎么收费的?”
陈氏想了想道:“老二成亲时请的是隔壁村的刘三虎,他以前跟着他爹干,他爹去年瘫了,现在他单干,收的是八十文一桌,菜要自己买,咱们镇就三个能接席的师傅,其他的没那个手艺也没人愿意找他,但我觉得刘三虎的技术不如他爹,做的席味儿也不正……”
说起家长里短的事,陈氏仿佛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
陆予风和江挽云成亲就比较低调了,只拜了个堂,没有摆宴席。
“王麻子的技术好些,干了几十年了,我们还是吃他的席长大的,这些年老了干不动了,接的也少了,李四柱味儿不错,但他收费高,要八十五文一桌……”
江挽云听陈氏讲完后问:“这么说现在席面师傅还挺紧俏的?”
陈氏:“那可不嘛,尤其是过年那几天,都赶着在正月成亲迁居的,要提前一两个月预订呢。”
江挽云将均匀裹上米粉的红薯和土豆先铺在蒸格里,而后将肉盖在上面,上锅大火开始蒸。
厨房是有三口锅的,一口大锅炒菜,一口大锅煮猪食,一口小锅平时蒸米饭烧热水。
米饭已经好了,小锅里蒸粉蒸肉,待蒸了四十几分钟后,江挽云将剩下的土豆切成丝,在水里洗一遍沥干。
她让陈氏去帮忙看看院子里熬的药如何了,自己则将锅洗了擦干,待锅烧热后,放入几片肥肉炼油。
传林和绣娘自觉来帮忙烧火,两个小脑袋凑在一块儿,期待三婶会做什么好吃的。
说起来江挽云很庆幸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辣椒和花椒大料之类的调味品都还算齐全,只是应用没那么广。
锅里肥肉已成油渣,锅底是一汪油,她将油渣用筷子夹起来,吹了吹,喂给两个小孩一人一块尝尝。
“好香好香!”
油炸可是比肉还香的东西,两个小家伙满满地品尝着,都不舍得很快咽下去。
江挽云笑道:“将锅里火烧大,要下菜了。”
她将蒜末和生姜干辣椒花椒丢入热油里,激起一阵呛人的气息,用锅铲扒拉两下,倒进土豆丝。
热火烹油,油涧食材,这是江挽云做饭时候觉得最解压的时刻。
她很喜欢做饭,很享受做饭的过程,也很享受别人吃她做的饭的情景。
快速翻炒着,待所有土豆丝都裹上油,倒一点清水进去防止糊锅。
此时院子里也有动静了,几个下地干活的人扛着农具光着脚回来,一进院子就闻见一股肉香。
这香味里夹杂着花椒大蒜辣椒的香味,瞬间勾起了他们几个月未开荤的馋虫。
“娘!你做了什么?隔一里地都能闻见了!”
陈氏从堂屋里走出来,道:“哪儿是我做的,今儿是老三媳妇做饭,做的粉蒸肉,肉也是她买的。”
柳氏闻言道:“看见没,我说了弟妹在江府受过大厨指点,你们还说我吹牛,这下见识了吧。”
其他几个人没理她,他们的关注点都在粉蒸肉身上。
天,那可是好久好久之前,在宴席上吃过的。
自从陆予风病了,他们也不怎么吃席了,一是没钱随礼,二是有传言家里有病人去参加婚礼啥的不吉利。
且这粉蒸肉还是江挽云买的。
他们不会听错了吧?
“她哪儿来的钱买肉,分家就分了两百文,去一次街上全花了?”
陈氏道:“是我们以往小心眼了,她是把嫁妆里的衣服卖了换的银子给予风买药,还说要去摆摊赚钱,想她也不过十六岁,又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乍一来到我们这种穷人家,换谁也受不了不是。”
老大媳妇王氏点头,“是哩,总要让她适应下,也是我们做大哥大嫂的太小心眼了。”
柳氏却不说话,显然她是拉不下脸的,从前她与原身的矛盾最多,就差挽起袖子掐架了。
几个人正洗着手,江挽云已经把土豆丝炒熟了,放入调味料,再倒一点醋进去,翻炒几下,醋溜土豆丝出锅。
家里人多,又都是能吃的,炒了满满两大盘,再将灶堂里的火熄了,揭开蒸笼盖子,瞬间热气上涌,整个厨房院子里都是粉蒸肉的香味。
趁热撒一把葱花,直接将整个蒸笼都端上桌。
两个小家伙已经摆好桌子盛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