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没吃好,明儿再去多买点肉来。”她把银子揣进钱袋里去。
陈氏道:“怎么到处都有这种小人得志的人,还是读过圣贤书的呢,若不是我儿病了,他算个啥?想当初风儿才十四去考院试,夫子们都说先去试试,三年后再考也不迟,谁曾想就……”
说起以前的事,陈氏又激动又骄傲,滔滔不绝。
陆予风垂着眸子慢慢品尝鸡汤,他的手今天有力一点了,可以自己拿勺子。
江挽云听陈氏说完,道:“今年秋闱还有半年了?”
陈氏叹气:“唉,是啊,怕是要等到三年后了,这几个月养好身子要紧。”
江挽云也不再多言,吃了饭把碗洗了后,见阳光明媚,就把衣服拿到井边洗。
陆予风喝了药又睡下了,药里有安睡的成分。
陈氏来帮忙洗衣服,两人靠近坐着,手上拿着衣服,擦了擦皂角,再搓一搓就起了泡泡了。
陈氏道:“风儿病了这两年,咱们家欠亲戚不少钱,估摸着有十两,这下风儿的病有好转了,按我们这儿的习俗,大病初愈是要请客吃饭的。”
江挽云道:“那就请啊,没事,十两,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陈氏犹豫道:“娘和风儿他爹都老了,他大哥二哥也各自有自己的家庭,我们……”
江挽云明白,这就是说他们承担不起了,“我知道,不会让你们再出钱了,我来想办法就是。”
洗了衣服晾好,江挽云坐在屋里歇着,她把钱拿出来算了算,手上只有二两左右了,县城花钱的地方多,她赚的钱还远远不够。
陆予风的病后续要花钱,还要还亲戚的钱,啥时候能盖上大房子啊。
她看向陆予风嘀咕道:“真是个烧钱精。”
等他当大官了,自己就可以躺着享福了,不急不急,她安慰着自己。
下午太阳很好,许多病人出来晒太阳唠嗑。
江挽云让陆予风也出来晒太阳,让他多活动活动,毕竟躺太久了,身体机能需要恢复。
“你不要害羞嘛,运动使人健康,你看你这胳膊这腿,是不是没以前灵活了,要动起来。”
她做了几个简单的示范,比如扩胸运动,压腿等小学生广播体操的必备动作。
旁边的陈氏和其他大爷大娘都笑道:“我觉着这动作不错,适合我这胳膊腿成天痛的。”
“以前还想着有空去学学太极和五禽戏呢,忙起来又忘了。”
江挽云道:“其实练啥不重要,主要是动起来。”
正说笑着,有医馆的伙计跑进来吆喝道:“谁是江挽云啊?”
江挽云闻言回道:“我是,咋了?有什么事?”
伙计道:“外面有一个年轻姑娘找你。”
江挽云微愣,思绪一转就想起来了,莫不是江挽彤来了吧,除此之外她在县城也没认识的人。
她道:“不见!麻烦你帮我叫她回去吧。”
陈氏问:“谁啊?你不见见吗?”
江挽云道:“是我娘家人,我昨儿在街上碰见了。”
陆予风闻言眼眸微动,道:“那就不见。”
他至今还记得两年前,江老爷是如何对他威逼利诱让他与江挽云定亲的,没想到的是,很快江老爷得了急病先走一步。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也药石无灵了,不想耽误江挽云,便去找江家退亲。
江夫人说不能退,这是江老爷的遗愿,还说他用了江家的钱,退亲就是忘恩负义。
所以不论是江老爷还是从前的江挽云还是江家其他人,他都没什么好印象。
而这时,一个女子带着丫鬟大步走了进来,伙计在后面想拦都拦不住。
女子走到院子里眼神搜寻了一圈,很快发现了江挽云的存在。
江挽云也站起身来,她改变主意了,江挽彤来的正好,她正愁没地方赚钱呢。
江挽彤穿着淡粉色锦绣华裙,头上的步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走上前,抬着下巴,打量了江挽云一眼,十分鄙夷道:“姐姐,才一个多月,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