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恩人看着挺瘦的,分量还挺实沉。
厌西楼靠着鹿雁,白着脸站稳后捏了捏鼻梁喘了口气,他隐忍地说道:“快点翻翻看你的小布袋里有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
鹿雁秒懂了,立刻低头在自己的小布袋里翻了翻,翻出了一条手帕。
这手帕是买布袋附赠的,她一次没用过。
“有吗?”厌西楼的声音已经止不住暴躁了。
鹿雁忍住了好奇想问他为什么怕红灯笼这事,赶紧点头:“有的!”
厌西楼说:“快快,给我蒙上!”
他说着话还朝着鹿雁凑得更近了一些,微微弯腰,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你再不把我眼睛蒙上恐怕就要得到一具尸体我劝你立刻马上快点给我蒙眼!’
鹿雁仰起头,表情严肃地替他将眼睛蒙上,还在脑袋后面扎了一个漂亮蝴蝶结。
厌西楼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重新站直了身体。
鹿雁表情严肃,神色板正——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来,她得忍住!
富贵内心吐槽,正常人这个时候该是缱绻暧昧的气氛,就差亲了。
不过想想这种结果也正常,他们两都不是正常人了,嗯,字面意思的。
鹿雁牵起厌西楼的手,道:“今天我做恩人的眼睛!”
厌西楼哼了一声:“……我听你这个语气怎么还兴致勃勃的?”
鹿雁继续老实巴交:“因为以前都是恩人做我的眼睛,这回该我了,就难免激动的!抬脚!”
厌西楼立刻急刹车再抬脚。
这宅子很大,他们现在只是在入门后一个长长的回廊里,红灯笼就是挂在这回廊里的。
而且这宅子没有门,在他们身后也是长长的回廊。
那既然都是回廊,走哪个方向都是走。
这里除了那唱着不成调曲子的男声,没有其他声音,所以,鹿雁凭着极佳的听力,拉着厌西楼往声音来源处走去。
路很长,鹿雁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厌西楼:“恩人很怕红灯笼吗?”
厌西楼立刻炸毛了,暴躁地回她:“当然不是!”
鹿雁随机应变:“恩人是不是觉得红灯笼很碍眼?”
虽然在鹿雁心里,这意思是差不多的,但显然在厌西楼心里是不一样的,他毛被撸顺了,语气也就平和了许多。
他说:“你见过狐皮灯笼吗?”
鹿雁当然没见过,她抬头看他,心里已经开始脑补起来——在恩人还年幼的时候,不小心被拐卖到了城里,就和城主府的灵兽一样,然后年幼的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伴被剥了皮做成了灯笼。
而且那一定还是火红火红的小狐狸,所以才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无比巨大的伤害。
真可怜啊。
鹿雁简直要替他伤心地落下眼泪了。
厌西楼开口了,他开口的语气很深沉,鹿雁完全能理解。
他说:“我见过一只,那是一只死了的红狐做成的灯笼,浑身的毛都被拔了就算了,头顶的毛还被拔秃了,真是——”
鹿雁:“惨啊!”
厌西楼:“丑啊!”
鹿雁:“。”
反正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是没错的。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回廊的尽头。
是一处小院,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桌热腾腾的菜。
鹿雁正看着,就见到屋子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
那男子生得清隽秀气,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袍,看起来非常简朴。
那小调子就是他在哼的。
似乎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过来,看到鹿雁和厌西楼两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时,脸上的表情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温和地冲他们喊:“你们是来天行楼的新人吗?饿了么?正好我做了饭,过来吃点。”
鹿雁本来也没觉得怎么,但是她看到了桌上摆放着的烤鸡。
她立刻转头看厌西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