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 乔雪骨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无意中发出来的声音,也软的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
算了……她咬了咬牙, 就当这是傅修聿帮她洗鞋换来的!是给他的奖励!
但是……再怎么说以前撩的一方都是自己, 现在在这种事情上莫名变成了被动的一方,真的显得很丢人……
傅修聿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过,但是在某一瞬间, 他也有些失神,
“我以为你这么瘦, 没想到……”
“闭嘴!”乔雪骨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摁了下去。
不说话的小狗狗还是好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们床头桌子上的煤油灯快要燃尽的时候,乔雪骨突然出声:
“等等!傅修聿,快停下!”
傅修聿撑起有力的手臂,头发在她胸口蹭的有些凌乱,但还是歪着头问她:“怎么了?”
乔雪骨:“内个……我肚子突然有点疼……”
……
得益于家里有个医生的缘故,乔雪骨的月事一直很准。
但是偏偏今天乱了规律,一个不小心就提前了那么几天。
傅修聿匆忙穿好了衣服,从床上起来给她冲红糖水,还给她灌了两只暖水袋,把自己的手用热水泡暖和后,隔着暖水袋帮她揉小腹。
另一只暖水袋,则是被他放在她的脚边帮她暖脚。
傅修聿动作轻柔,又有章法,乔雪骨本来就不多的痛感很快就完全散去了,整个人也变得舒爽起来。
“傅修聿,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疼……”乔雪骨双手捧着装有红糖水的搪瓷杯,手指略有些不安地在上面敲着。
“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她眼神闪躲。
傅修聿低低地“嗯”了一声,声线微颤,像是在极力忍耐,“那你乖乖躺好,等我回来。”
乔雪骨一口应下,“好。”
得到了她的肯定回复后,傅修聿转身去了另一间偏房。
他今天回来的太急了,还来不及烧热水,保暖瓶仅有的一点儿热水,他刚刚也全装在暖水袋里给乔雪骨送了过去。
形势所迫,所以傅修聿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从水缸里舀了整整一桶冰冷的井水。
然后,整个人浸了进去。
井水一年四季都很凉,就是在最炎热的夏天,也能用井水来冰镇西瓜,所以这个季节的井水有多冰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但是傅修聿就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寒意一样,在装满冷水的木桶里一泡就是好久。
这点儿冷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反而是井水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就连呼吸也没刚才那么急促了。
想到这里,他又从水缸舀了几瓢井水,一瓢接着一瓢,直直地从胸口往下浇。
“咚咚咚……”
偏房的木门被敲响。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
乔雪骨略显扭捏地站在门外,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傅修聿,你没事吧……”
洗了这么久还没出来,别不是晕倒在里面吧……
她忍不住担心。
“没事,你快回去躺着。”傅修聿的回答很快传来,乔雪骨松了一口气,抱着被子又吧嗒吧嗒地往主卧跑。
冷死了!
一门之隔的房内,傅修聿的耳边仿佛还萦绕着乔雪骨那道娇滴滴的声音,说话好听的人,动情时喉间情不自禁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他知道,是因为刚刚才听过……
傅修聿忽的察觉到一阵不妙的反应,他抿紧了嘴唇,低头一看——
完了,刚才的井水都白浇了……
……
第二天,二狗从林家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干爹的脸色不太好。
也不是说生病了还是怎么样,就是单纯的看起来……很可怜,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二狗感觉自己的感觉不准,毕竟他干爹长得又好看,又会给人打针看病,怎么会被人抛弃呢!
倒是雪骨姐姐的心情看样子不错,只是……她看干爹的眼神里,好像比以前多了几分怜爱。
不就是一晚上没回来吗,他们发生了什么呀!
二狗一脸疑惑神色地揉了揉眼睛,想半天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后,他缩着脖子,装出一副压根儿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就这么过了五天,郁郁寡欢的傅修聿就又接到通知——
人贩子丁飞的死刑执行令正式执行,需要傅修聿医生前往现场进行协助。
临出发时,傅修聿停留在庭院里,与乔雪骨说道:
“那天在县派出所,梅旭让我去给他们当长期场外医生,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几个人贩子被抓到后,他们被执行死刑时,我也要去现场进行协助。”
乔雪骨听完这话,眉尾微扬,“长期?那你岂不是要随叫随到?”
心理阴影之类的倒还好,毕竟傅修聿是医学专业的,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是随叫随到的话,这跟县派出所的编外人员有什么区别?
傅修聿点了点头,“所以梅旭问我,要不要干脆调到县医院去上班,反正县城离咱村里不算远……”
“那你的想法呢?”乔雪骨问。
他顿了顿,随即低头,压着声音答道:“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不想和你分开。”
一旁的二狗:“……”
他这时候是不是不应该存在?
在反复确认后,二狗一鼓作气跑回了里屋、他睡的那间偏房,闭上眼睛开始睡起了午觉。
乔雪骨看着小跑回去的二狗,不由得笑了笑,她伸手帮傅修聿拢了拢他西服的外套,“其实你可以答应他调去县医院的,因为我已经想好了,我要把服装店开在县城里。”
她把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一一向傅修聿说明,“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我们会分开啦。”
“那太好了。”傅修聿冷峻的脸上也随之浮现出几分惊喜的神色。
一开始梅旭跟他提出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当时梅旭看他的表情有点古怪,就像是完全没想到他会拒绝一样。
但是只有傅修聿自己知道,想念的滋味有多难熬。
于是他抓住眼前人的手,将其扯入怀中,低头,又是一个缠绵不舍的吻。
念及二狗还在里面,傅修聿也不敢太放肆,只是收敛地捏了捏。
“快滚!”乔雪骨拍掉他的手,白皙的脸颊浮上了一抹桃花红,模样有些羞赧。
“遵命。”傅修聿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迈步走出门。
但路上还是一步三回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乔雪骨则是倚靠在庭院的铁门边目送他,等傅修聿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后,她先是看了看铁门,又看了看那架秋千,突然觉得——
等他回来,换个没有门缝的大门,应该也挺实用的……
……
五天后,正午,柳岗村,高粱地。
李玉兰正挺着肚子站在一口井旁边,眼皮有些肿,李桂花则是在一边喜笑颜开地收着钱,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玉兰啊,你跟婶子说实话,你这胎到底是不是搁这儿怀上的!”一个领着儿媳妇来的大婶紧紧攥着手里的毛票,有些不确定地对李玉兰问道。
李桂花用力扯了好几回,愣是没把那几张毛票给扯过来,她气的开了嗓子,拍着手掌道:
“姐嘞,我骗你干啥哟!我闺女这一胎咋怀上的,那不是全村都知道的事儿吗?!”
李玉兰被她娘这话说的,脸顿时就红了!
当初她听了她娘给她支的招儿,回去的路上,她在喝醉了的梅栋面前一个劲儿地学着乔雪骨的样子说话,梅栋一个没忍住,当即就把她给推到高粱地里给办了。
虽然他中途酒就醒了,但这并不妨碍她最终怀上了孩子,而且她找的老中医和算命的都说,她这胎怀的还是个儿子呢!
李玉兰十分相信,这一切,都是井神娘娘的功劳。
本来柳岗村的高粱地里有井神娘娘这件事儿,只有少数人在说,但当她没忍住回来告诉她娘的几天后,这个传闻就已经传回了她所在的梅岗村!
别的不说,她娘传话的水平,真的是不赖!
李桂花上回没抽到块儿好田地,现在是一点儿耕田的动力都没有了,再加上乔松年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她天天搁家里没事儿干闲抠脚指头。
直到有一天,她灵光一现,想着:既然她闺女玉兰都怀孕了、而且方圆几里的人都知道在哪儿怀的,那么干嘛不顺水推舟,发它一笔横财呢!
于是乎没过多久,柳岗村和梅岗村的人都知道了:
说是李玉兰那一胎之所以能怀上,全都是因为她跟梅栋在这里得到了井神娘娘的保佑。
不然你瞧,为啥那个和李玉兰同一天出嫁的乔雪骨就没怀上?还不是因为她不信!
要真说起来,乔雪骨她男人还是治生不出娃娃这病的嘞!
大家伙儿传的神乎其神、就像是确有其事一样,再者又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医和算命瞎子,都断言李玉兰这一胎是男孩儿。
算命的瞎子还说李桂花是纯阴体质,井神娘娘显灵的时候,会附在她的身上。
谁要是有求于井神娘娘、想求她保佑自己能早点儿怀上,那就把钱交到李桂花手里,一准儿没错!
这下子,方圆几里想要娃娃的人都来求了!
有人带着媳妇儿,有人带着儿媳妇,还有人怀里抱了好几个,专程来求一个男娃娃。
那位婶子听了李桂花的话,将信将疑地松了手,那几张毛票顺势就落入了李桂花的手里。
“钱都给你了,你可要答应我,得在井神娘娘面前多帮我求两回!我儿媳妇这一胎必须得是个男孩儿!”她不放心地对李桂花嘱咐道。
“哎呀!我的姐,你可就放心吧!”李桂花怪热情地拍了拍那个人的手,“不过有些事情,也不能完全靠神仙不是?”
“你看这样,我给你支几个招式,你回去让你儿子和媳妇儿也学学……”她凑在那人耳边,用手挡着说了不少悄悄话。
在一边旁听的儿媳妇脸都红透了。
那大婶还不死心,又对李玉兰问道:“玉兰,你怀这胎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讲究?”
李玉兰本来笑容就有点儿挂不住,一听这话,差点儿当场哭出来了!
她能有什么讲究啊!她跟梅栋那回,现在回忆起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且她有预感,那是第一回 ,也是最后一回。
因为梅栋对她的态度一直很差,几乎都是爱答不理的,也就是刚听说她怀孕的那几天缓和了些。
这阵子、尤其是听说她来柳岗村的这几天,梅栋差不多是天天骂她不要脸,问她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记得他们那天的丑事!
李玉兰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怀了孩子梅栋不敢动她,反问梅栋:“那你说,你那天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乔雪骨那个贱.人!”
两个人大吵一架,李玉兰一连哭了好几天,一直到今天,两只眼睛都还是肿的。
但是人家既然问了,李玉兰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只能悻悻一笑,朝着她娘李桂花使了个眼色。
李桂花瞬间懂了,拉着那位大婶往远处走,边走还边说,“……真的!我当初也是这么怀上乔大强的!”
见到她们走远,李玉兰松了一口气,可等她一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曼妙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乔雪骨手里撑着把傅修聿给她买的遮阳伞,身穿一条张扬的红色长裙,和二狗一起并排走在田间小路上,两个人的手上都各拿了串冰糖葫芦。
这还是徐秀珍今天早上从镇上过来的时候,特意给他们俩人带过来的。
乔雪骨咬下了冰糖葫芦的一块儿冰糖,对着二狗幽幽道:“这山楂酸的要命,要是你干爹在就好了,给他吃也不算浪费。”
傅修聿离开已经五天了,想他,想他。
二狗吸了吸鼻涕,小声问:“干爹不是从来不吃人家吃过的东西吗?”
乔雪骨傲娇一笑,“在你干爹那里,我可不算‘人家’。”
二狗:“……噢。”
他听不太懂,所以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
乔雪骨话刚说完,一个转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高粱地里、挺着个肚子往这边看的李玉兰。
好久不见,李玉兰又胖了不少,低下头都看不到脚的那种,而且她本来就黝黑的皮肤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比之前还黑了。
联想到李玉兰怀孕的事儿,乔雪骨立刻懂了,原来李玉兰这不是长胖了呀!
乔雪骨本来还打算装作没看见她、继续往前走呢,谁承想李玉兰居然主动出声叫住了她。
“乔雪骨!”李玉兰挺着肚子在她不远处大喊,“你看到你姐,就不知道过来打声招呼啊!”
乔雪骨精致的脸上染上一抹玩味,她扭着那柔软而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步一步地朝着李玉兰走了过去。
“下午好。”她对李玉兰挥了挥手。
二狗也学着她的样子招招手,对李玉兰甜甜地说了声,“姨姨下午好。”
“你这毛孩子!”李玉兰气不打一出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二狗可是管乔雪骨叫姐姐的!
她比乔雪骨也大不了多少,凭什么就涨了整整一辈啊!
再看乔雪骨,她的脸就不说了,比出嫁前精致了好多好多倍!皮肤也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光滑细腻了!
还有那个腰身,那叫一个细,胸脯比先前更鼓了!再配上这条收腰的红色长裙,衬得她整个人就跟天仙下凡似的!任谁看了都要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