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也是基于,乔雪骨确保林月牙完成了每天的复习任务,才去找她试衣服的。
这不,徐秀珍刚好从镇上拿过来了一批货,都是她和裁缝们一起做出来的。
恰逢林月牙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她们一合计,就商量着不如直接去林家试衣服,顺便把二狗带去试童装。
三个大人连带着小二狗忙了整整一天,二狗被林老栓的厨艺给拴住了魂,说什么也不肯回来,于是在林家吃完晚饭后,乔雪骨便一个人走了回来。
谁承想,居然能在回家的路上吃到自己“偷人”的瓜!
林少芳一听这话就笑眯了眼,他们家月牙自从跟乔雪骨走动的频繁之后,是又决定重新高考了,又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上门说亲的人那都快踏破门槛了,可他们都以月牙要高考为理由婉拒了。
要是月牙真的考上了,那就是这柳岗村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那可是顶顶光荣的事!
到时候就是嫁个城里人,那也不算高攀不是!
乔雪骨闻言,也是毫不谦虚地笑了笑,她对林少芳问道:
“少芳婶子,你们闲聊归闲聊,怎么会扯到我家傅修聿身上呀?”
“嗨呀,还不是因为你们家傅医生刚才又是扔被子,又是扔沙发的,把他们这些既买不起被子又买不起沙发、恨人有笑人无的人给气到了。”
就差被点名道姓说出来的几个人,纷纷低下了他们青一阵红一阵的头。
这个林少芳也真是的,说话咋这么直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人留!
乔雪骨听的却是有些懵。
扔被子?扔沙发?
别不是傅修聿回来之后吃饱了没事干,就把害他们分床睡的被子沙发给扔了吧!
乔雪骨突然有些生气,原先清澈明亮的眼眸也因此微微眯了起来。
好巧不巧,她远远就看见了傅修聿正提着一张什么东西,像是要来洗。
随着他的渐渐走近,她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地毯,是她不久前亲手设计出来,让徐秀珍帮忙做的。
“傅修聿!你干什么!”她大步走了过去。
这道声音又高又娇,听起来像是在发脾气,却又更像是在撒娇。
惹得塘口那群原本在洗衣服的人皆是一愣,随后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二人所汇聚的方向。
哦吼,这乔雪骨别不是还想着对她家男人发脾气吧!
一天天的吃饱了啥事儿不干的米虫,也敢对自家男人这么横?
就不怕她男人不要她啊!
这一边,没戴眼镜的傅修聿,视线里只看到一个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远远看着就凹凸有致,走近时,更是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不是他日思夜想了几天几夜的小祖宗?还能是谁!
“呜……”他松开地毯,脱下手套,大步上前,直接就把人搂到了怀里!
乔雪骨:??
吃瓜村民:!!
此刻,乔雪骨的侧脸正贴在他的胸膛,耳朵甚至还能够听到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但这并不妨碍她锤他。
“傅修聿,你放开我!你刚才想干什么?你已经扔掉我的沙发了!你是不是还想扔掉我的地毯!”
可扔她怎么锤,傅修聿就是不放开,反而把她搂的越来越紧。
毕竟就以乔雪骨那点儿小小的力道,锤在他身上就跟小猫挠人似的。
除了叫人心痒痒以外,起不到任何威慑效果。
“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中是罕见的疲惫,乔雪骨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在发抖。
傅修聿就这么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完了他特意买了玫瑰花从县城回家、回到家发现大门被人打开,一直到到他掀开被子,却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人是张红荷这件事。
旁边的村民们隔得远听不见,现在都是一脸茫然的状态,有几个没结婚的姑娘,甚至看红了脸。
她们心里想着,大家伙儿都说傅医生性子冷,整个人就跟一块儿捂不化的冰似的,可是现在人家还不是主动抱着自家媳妇儿,一副怕她跑了的样子吗!
“这大白天的就搂搂抱抱,真是不害臊!”有个寡妇说了句。
另一人立刻回她:“什么不害臊呀!我看你是眼红人家有人抱!好吃懒做又咋啦,人男人还不是照样把她当个宝!”
寡妇听后,气的咬紧了后槽牙!
说起来这傅医生刚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能有个指望呢!毕竟这人到底还是个愣头青的外乡人不是?
可谁知道蓄意接近几回,人家愣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寡妇头回吃了瘪,也就暗暗记恨上了他,平时没少在背后说他不是。
没想到这人在他媳妇儿面前,就跟条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委屈的样子比谁都会装!
寡妇“哼”了一声,抱着脸盆回了家,下定决心再不管这傅医生的破事儿!看多了心烦!
还真被这寡妇说对了,乔雪骨从傅修聿怀里一钻出来就看见,这人正浅浅地抿着嘴唇,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这不是淋湿了的小狗狗,还能是什么?
她哑然失笑,“所以你就因为这件事儿把我挑的沙发给扔了?还要洗我的地毯?”
“我想着地毯可能被她踩过,但又因为是你设计的我舍不得扔,就想着洗一洗还能用。”傅修聿点了点头,垂眼道:“沙发的话,下回去县城,我们再买一张更好看的。”
“不用买了,反正咱们也不分床睡了。”乔雪骨踮起脚揉了揉他的脑袋。
傅修聿闻言抬头,眼中透露出一片惊喜,却听得乔雪骨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洁癖严重,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儿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反应没有傅修聿那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的洁癖不严重,另一个原因则是,她在现代时虽说没有追过星,但也知道张红荷这种行为纯纯地属于私生饭。
幸好张红荷这还只是躺了躺傅修聿待过的沙发,没有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举动。
“知道了。”傅修聿一口应下。
乔雪骨看了他一眼,见他头低的厉害,长而浓密的眼睫毛几乎快要挡住眼睛了,忍不住对他问道: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特别想洗东西?”
“是啊。”傅修聿抬头,“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因为小浣熊就是这样的。
但是乔雪骨没说,只是伸出了自己的脚。
一只黑色的哑光皮质高跟鞋,就这么进入了傅修聿的视野。
她:“喏,我的皮鞋这两天穿得有点儿脏,要不你帮我洗洗吧。”
她用的是肯定句。
吃瓜村民:??
“我没听错吧,她居然让她家男人帮她洗鞋?!”有一人惊呼。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就只知道女人要帮自家男人洗衣服洗鞋,就没见过哪家女人又让男人洗衣服,又让他帮自己洗鞋的!
更别说这还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啊!
“我看这乔松年家的闺女儿就是被惯坏了,平时作威作福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提出这种要求!要知道她男人再不济也是个医生啊!那双手是拿手术刀的!咋能给她洗鞋!”
想都不用想,傅医生指定会拒绝啊!
“是啊!她就是看傅医生人穷怕她跑,脾气又好,捉着这两点可劲儿欺负人家呢!”
“脸皮真厚!这回我看傅医生可不惯着她了!”
“傅医生这么久都没反应,应该是想着怎么骂她呢!”有人幸灾乐祸道。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傅修聿只是在想,现在就把乔雪骨的鞋子脱下来洗,她的脚会不会受了寒……
思考片刻,傅修聿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后,便朝着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看吧看吧,我就说傅医生不会答应!”
“你们瞧,这不就把她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回家去了嘛!”
“那她家男人的手那么金贵,当医生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傅医生读过书,肚子里有墨水,平时帮她洗个衣服就算给她面子了,现在还能给她干这事儿?”
“给几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这女人呀,还是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才好!”
他们忍不住开始嘲笑起乔雪骨来,却连她的一个眼神也没得到。
因为就连乔雪骨,此刻也还没搞清楚傅修聿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乔雪骨站在原地不明所以、旁观村民接连叫好的时候,他们就看见,她们在原本以为不会回来的傅医生,正左手提着一把靠椅,右手提着一双棉拖鞋,迈着步子朝乔雪骨的方向跑来。
在众人惊掉了下巴的注视下,傅修聿把椅子放在了离塘口洗衣服的石头台子不远的草地上,对乔雪骨说道:
“这个位置风没有那么大,你就坐在这里,皮鞋我来洗。”
他话刚说完,就把还没反应过来的乔雪骨,给轻轻地摁到了椅子上坐下。
又俯下身子、半蹲着帮她解开了两只小皮鞋的金属扣,替她换上了一双毛拖鞋。
然后村民们就见到傅医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鞋刷,单膝跪在石板桥就开始帮乔雪骨刷起了皮鞋。
他身上是从县城回来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刚才从家里过来的时候,鼻子上还架了副金丝眼镜,可以说,他整个人与这里的氛围都格格不入。
更别提大家还一老远就能看到,傅医生那双格外修长、格外骨节分明的手,就拎着一只黑色女式皮鞋搁那儿刷,怎么看怎么奇怪!
傅医生的手有多好看,柳岗村去过卫生站的人都知道!
这个乔雪骨,她怎么敢!
而罪大恶极的当事人乔雪骨,此刻却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凳子上,一双穿了毛鞋的脚还可劲儿在哪里晃悠,看的人心都焦了!
他们原本、原本还想看她笑话的呀!
李桂花的朋友秦素芬看不下去了,刚才她就想找机会说说这个乔雪骨,现在见乔雪骨得意,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于是她忍不住对乔雪骨出言教训道:“就一双鞋,你自己刷刷怎么啦!还让你男人帮你洗,多大脸啊你这是……”
坐在靠椅上欣赏自家傅修聿帅气侧颜的乔雪骨,在听到这句话后悠悠然转了个头。
“不要,这季节水冷,我才不要自己洗鞋呢。”
村民:??
这都开春啦!更冷的天气她是没见过吗?!
秦素芬:“你就作吧你就!”
她扛起满满一红脸盆衣服,愤怒地离开了。
整个塘口再没人敢说话,这还是村里的八卦聚集地头一回这么安静。
无意中感受到几道炽热的眼神一直在傅修聿身上打转,乔雪骨收了心神,站起来对着傅修聿扬了扬下巴。
“洗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刚好傅修聿也洗完了,他点了点头,单手拎着她的皮鞋,又用这只手提起了乔雪骨原先坐的那把靠椅,另一只手牵着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身后,几个小姑娘黯然地垂下了头。
当然,也有还在直勾勾地盯着乔雪骨离去的方向、不肯收回眼神的单身小伙子。
“真好看,我将来要是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我也要学着傅医生的样子哄!”
“德性!”他后脑勺立刻就挨了自家老娘的一巴掌,“你要是敢给我娶个这么作的儿媳妇进门,我第一天就把她给赶出去!”
小伙子捂着脑袋,十分委屈,“娘,照你这么说,那人傅医生的娘咋不说啥嘞!”
“你管他娘做啥!你先管好你娘!”小伙子又挨了一巴掌。
……
傅修聿走进家门的时候,乔雪骨眼睁睁看着他一连开了三把锁。
院门打开,里面的红砖被人刷的干干净净。
她:“……”
看得出来,傅修聿的确是被吓得不轻。
像是察觉到她的暗自惊讶,傅修聿拍了拍自家铁门,叹了一口气道:“过几天我让人来换个没有门缝的。”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换个安全点儿的就行。”乔雪骨揉了揉自己微微有些抽痛的太阳穴。
“不是为了安全。”傅修聿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又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主要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就可以在院子里亲了。”
他指的是那架秋千。
乔雪骨:!!
“姓傅的,你长本事了!”
“还有更有本事的呢,想不想见识见识?”傅修聿把椅子放进庭院,转而出来将乔雪骨打横抱起。
“二狗呢?”他问。
“留在林叔家不肯走,今晚在他家住。”乔雪骨看着傅修聿抱着自己走的方向,心跳都快漏了一拍。
“那正好。”傅修聿勾了勾嘴角。
“你要抱我去哪儿?”乔雪骨开始挣扎,但这挣扎并没有什么用,傅修聿甚至将她抱得更紧了。
反抗都是徒劳,他悠悠吐出两个字:“床上。”
第60章 井神娘娘
乔雪骨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床垫上, 但她还来不及完全躺下,傅修聿的大手便已经扣住了她纤细的腰,用力往自己的方向带。
且他微微用力的同时, 还不忘欺身上前,二人的身躯就这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严丝合缝。
“傅修聿……”
乔雪骨紧张地开口, 可不等她说完,傅修聿就堵住了她的嘴。
于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乔雪骨渐渐就不记得了。
平时伶牙俐齿的人, 现在只会笨拙地伸伸舌头。
而清冷克制、一撩就脸红的某人,此刻却活像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 恨不得将怀中人啃食殆尽。
窗户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而室内的温度却反而急剧升高, 傅修聿的吻深沉绵长,唇舌之间交换着彼此的甜意, 偶尔还能带出一道银丝, 毫不掩饰地诉说着被迫分离的这段时间, 他们彼此积攒起来的深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