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帮助咱们县解决了鸡瘟病例、亲手抓住了一名人贩子,还帮派出所民警们徒手抓捕了一名人贩子头目的傅修聿、傅医生吗?!”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毕竟比起乔雪骨口中的先进工作者、先进个人、见义勇为奖的获得者等等这些干巴巴的奖项,这些实打实的功绩才是最令人佩服的!
傅修聿朝乔雪骨挑了挑眉,那眼神似乎在说:承认吧,你根本就不会夸你男人。
乔雪骨也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我长这么大只有别人夸我的份!你就知足吧你!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
傅修聿薄唇轻抿:我错了下次还敢。
一声感慨打断了二人的眉目传情:“老板娘你厉害啊!傅医生这么牛的人物你是咋请来的!”
与柳岗村那些只顾着眼前蝇头小利的人不同,县城里的人见识的多,也更能知道傅修聿的行为拯救了他们多少人、拯救了多少个家庭!
一旁的徐秀珍与前来帮忙的林月牙相视一笑,徐秀珍捂嘴对乡亲们喊道:
“‘老板娘’这个称呼你们喊错人啦!傅医生才是咱们的老板娘!”
言外之意就是,乔雪骨才是老板,这傅医生是老板娘嘞!
“还有,可不是我们老板要请他来的,是他自己非要来帮忙的!”林月牙补充道。
被cue到的傅修聿略微低头,推了推眼镜框。
乔雪骨就懒洋洋地站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傅修聿的耳根子一点一点变红。
“意思是,傅医生是你们老板的家属?”有人对徐秀珍和林月牙大声问道。
“是!”她们肯定地回答道。
人群里立马就炸了锅!
“既然是傅医生家的店,我们再怎么着也得光顾!”有人大臂一挥,一呼百应!
“我已经准备好了钱和布票!今天谁也不要跟我抢!”
“应该是我买的最多才对!傅医生在隔壁县救了我姐姐全家!我要养活傅医生全家!”
“让我来!我家孩子先前差点被拐,我可恨死人贩子了!要不是傅医生,我睡觉都合不上眼!”
“我来!我来!”
看着一个二个往里挤的人,乔雪骨默默地离远了一些,束手无策地开口道:
“大家……额,我还有话要说,要不你们……你们理性消费啊!”
她话才说到一半,那些乡亲们就如同脱缰了的野马群,个个头也不回地就往乔雪骨店里钻。
“我们就不!我们就要野性消费!”
徐秀珍和林月牙不得不退避三舍,反应过来后又赶忙去前台收钱。
傅修聿则是被挤到门口放起了招财猫。
只因为每个人进来,都要跟他打声招呼握个手。
“傅修聿!”乔雪骨握紧了拳头,“你给我过来!”
第64章 推她下水!
“怎……怎么了?”傅修聿将手中的剪刀放到了一个一般人够不着的地方, 自己这才迈着步子朝乔雪骨走了过去。
乔雪骨倚靠在服装店门口的墙上,皱眉不悦道:“我精心准备了那么多开业活动,现在都在用不上了!你说说怎么办!”
傅修聿:“……”
他看了一眼服装店内哄抢衣服的人群, 一时语塞。
在店里,甚至还有人放下一叠钱就跑了,衣服都没拿, 前台又只有徐秀珍和林月牙两个人在忙活,等这边追出来, 那边又有人把钱放下跑了。
“我错了。”他扯了扯乔雪骨的衣角,神情有些可怜。
乔雪骨“哼”了一声, 本来还想继续跟他较劲,但转念一想, 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这次就当她大发慈悲,原谅他好了!
“知道错了, 那你就继续在这里当我的招财猫吧!”乔雪骨“哒哒哒”地走进了店里, 跟徐秀珍交代一些事宜。
傅修聿则站在店门口, 听乔雪骨的吩咐, 乖乖地当起了招财猫。
只是,站着站着,他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行为有些诡异的男人。
这人的形象十分邋遢, 不修边幅, 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鼻子到人中的位置都是一片通红。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酒鬼。
下意识地, 傅修聿的心中燃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徐秀珍……秀珍!”这醉鬼嘟嘟囔囔地说这话, 走着走着, 还差点撞到一个从公园里走出来的孩子身上。
傅修聿见状不妙,立刻把那个懵了的孩子拉到一旁,对醉鬼问道:
“你是谁?找徐大娘有什么事?”
醉鬼原本是看着脚下的,突然感觉到头顶垂下一道阴影。
他有些气愤地推开挡路之人,“闪开!莫拦着老子!老子今天不把徐秀珍打死,老子就不姓何!”
傅修聿这才意识到,敢情这人是来找麻烦的!
“不管你是谁,都别想着在这家店门口生事。”
傅修聿没有客气,夺过这人手中的酒瓶就往边上一放,随即又把人扭送着往派出所的方向走。
何辉感觉自己的手腕处被人死死扣住,动弹不得,酒气顿时就醒了一大半。
他艰难地转过头,对身后控制住他的高大男人大喊:
“你他娘的想干什么!你放开老子!”
想干什么?当然是送你去派出所啊!傅修聿心道。
但他没有开口,面色如常,就跟完全听不到何辉说话似的。
服装店内,乔雪骨还在前台跟徐秀珍交代一些事情,林月牙在一边忙到飞起。
“……会员卡制主要是积分,我在抽屉里放了几本本子,你们到时候就根据每位顾客对应的卡号,在他们买完东西后给他们加上对应的积分。”
“积分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兑换相应的福利,比如说折扣、买一送一等……”
怕徐秀珍听不太懂,乔雪骨特意把语速放的很慢,但同时也不失流利。
她说着说着,又抬眸扫视了几眼店内的装修。
这是柳石他们听到她要在县城开服装店之后,和家具店的老板一合计,自发过来帮她装修的。
大一点儿的木材和石料,都是赵秋他们负责联络,马新华开条子批准运过来的。
装修的示意图是乔雪骨亲手画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她的心血。
因而装修出来的店铺,是既敞亮又高大上,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听到不少客人都在感叹,说是这里边儿就跟城堡似的,怎么看怎么高级!
听到这些人的夸赞声,即使是被人捧着夸惯了的乔雪骨,心中也不免生出许多自豪感。
就跟吃了巧克力似的,美滋滋的。
她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而落到了正在记录乔雪骨要求的徐秀珍身上。
徐秀珍把一本本子垫在大腿上,奋笔疾书地写着字,她的文化水平不高,所以记录起来有些吃力。
可是她却并没有让乔雪骨中途停一停,又或者是叫乔雪骨说慢点。
只因为骨子里的争强好胜,让她不想叫乔雪骨看不起,不想让乔雪骨觉得她在拖后腿。
乔雪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写字,直到徐秀珍手腕处的一道淤青映入她的眼帘。
“徐大娘,你手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她对徐秀珍问道。
徐秀珍闻言立马收回手,抬头尴尬地笑了一下,把碎发挽到耳朵后面,“没事……就是前几天干活儿磕伤的……”
“不对,你在说谎。”乔雪骨不等她多说,就扯过徐秀珍的手,把袖口顺着手臂往上一推——
只见,一道道或新或旧的伤痕紧密排布在她的手臂上,乍然一看,触目惊心。
“这都是谁打的?”乔雪骨自己都没注意到,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徐秀珍抽了几回手都没有成功,只得任由乔雪骨牵着,刚想说话,滚烫的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晶莹的泪珠滴到了面前的本子上,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我……这都是我男人打的……”
“前些日子他跟人家赌钱输了个精光,把我前些日子攒的钱都拿去还债了,光这样他还不知足,还要我答应他,以后从店里偷钱给他用……”
“我死都没同意,他就用荆条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
其实自打结婚开始,这样拳打脚踢的事早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只是之前从来都没有人问过她,她也没想过跟别人说。
受了委屈的时候,自己扛下来反而不会哭。
一旦有人关心,哪怕是一句,这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洪水一般。
乔雪骨淡然递给她一张手帕,“这是他第一次打你吗?”
“当然不是……”徐秀珍抬头,恰巧对上乔雪骨深不见底的幽瞳。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容忍他?”乔雪骨收回手,悠悠道:“我一向劝分不劝和,你自己想想要不要跟他离婚吧。”
多说不宜,她也不是那种喜欢管别人家事的人。
徐秀珍放下袖子,“我……”
“雪骨姐!徐大娘!不好了不好了!”林月牙放下手中的生意,对还在角落里讨论事情的徐秀珍和乔雪骨激动道:
“我看见傅医生抓了个酒鬼,俩人一块儿往派出所的方向去啦!”
“什么?!”徐秀珍当即就站了起来,笔和本子散落了一地。
酒鬼?!
来这里闹事的酒鬼,除了她家那个天天喝酒、就从来没有清醒过片刻的男人,还能是谁?!
来不及多想,徐秀珍拔腿就冲了出去。
乔雪骨眉毛跳了跳,对一旁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林月牙叮嘱道:
“你在这里看着生意,我跟过去瞧瞧。”
这时候的人比开始的时候少了许多,林月牙好说也是高中学历,结个账自然是不在话下。
“嗯!”林月牙点点头,“雪骨姐,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
——
梅旭回了县城,梅栋还没有回家。
梅家老两口派出去问话的人又一直没有传口信,偏偏这天气还跟要下雨似的,他们又有风湿,这腿脚疼的就没好过!
这么一来,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还有田里那忙不迭的农忙,都落到了李玉兰一个人的身上。
她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肚子时不时就疼得慌,去梅岗村的村医那里看了,那村医说她胎象不稳,得静静养着才行。
可是她现在这地位,哪儿还有静静养着的福分咯!
回想起梦里她被梅栋、还有公公婆婆好吃好喝供着的场景,李玉兰的心里就跟针扎似的疼!
她要真是活在梦里该多好啊!也不用吃这个鸟苦!
李玉兰搞不明白,为什么梦里对她有益处的情节至今都没有发生,为什么本该爱她的梅栋梅旭兄弟俩,都对自己这么冷淡。
不过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梦境告诉她: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男胎,打小就聪明,读书也用功,长大之后会是个状元之才!
想到这里,李玉兰情不自禁想摸一摸肚子,又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村医说孕妇不能常摸肚子,容易引起宫缩。
她被吓了一跳,又悻悻地拿起扫把开始扫起了鸡屎。
“李玉兰!你没吃饭啊!扫个地跟磨洋工似的!不愿意扫就回你娘家问问你娘去!”梅山的媳妇儿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边走边对李玉兰骂道。
“你这熊样,过往生产的驴都不带你这么歇的!”
她这两天见不到小儿子梅栋,大儿子梅旭又搁家里没住上两天就走了,走的时候还一脸解脱的表情。
她这心里啊,烦躁的是逮着只鸡都想骂!
偏偏这个李玉兰还往枪口上撞,扫个地就跟谁逼着她一样,一副苦大仇深的脸,这个家的运气都没她的脸给拉没了!
李玉兰被骂的直想哭,李桂花还在拘留所关着呢,她现在哪儿还有娘家啊!
“娘啊,我……”
“好了!闭上你的孬嘴!”梅山的媳妇儿把扫把一抢,指着院子们对李玉兰喊道:
“你给我滚到地里干活儿去!”
李玉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片乌压压的天。
“可是娘,看这天儿快要下雨了……”
“淋个雨能死人不?”梅山的媳妇儿呛她,“三个月啦!你还搁这儿装呢!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三个月的时候天天都下地干活儿!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多理由捏!”
李玉兰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被驳回。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现在就去把地里的活儿给干了,争取干完早些回来,兴许还不用淋雨。
说干就干,她扛起门口的锄头、顺手拿了顶黄草帽就往外走,临出门前还听到她婆婆在后面啐了句:“德性!”
李玉兰握紧了拳头。
凭什么?凭什么乔雪骨一个连孩子都怀不上的人,就能被她男人当祖宗似的供着!
天天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说,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可她李玉兰呢?她辛辛苦苦算计来了这么个孩子,结果甜头还没尝到几天,就又被人当牛做马地使唤来使唤去!
亏她还是女主角呢!这事情的发展压根儿就不按剧情走!
否则的话,哼哼,那乔雪骨到这个时候早该起了!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李玉兰想的正来气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一开始是小小的水滴,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疾风骤雨!
手指头大的雨滴打在她的帽檐上,“噼里啪啦”的响。
她的脸上也有不少的雨水,被雨打过的地方,隐约还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