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最能以假乱真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谢林晚敢说,林城雪说那幅字对她有重要意义是真的,有一幅字被撕毁了也是真的,就只是撕毁的字和对林城雪有重要意义的字,应该根本不是同一幅。
而之所以会被错认,自然是因为那幅字有特殊的写作技巧。
这要是什么名家的字,谢林晚说不定还真就束手无策,偏偏竟是那样一个特殊的“福”字。
事实上脑海中出现那些碎纸屑的第一时间,不过是瞧见了一点笔画,谢林晚立刻敏感的察觉到,那样的写字方法,她竟是熟悉无比,就和之前那春祈舞蹈一样,仿佛生来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既然林城雪能用假字来诬赖她,那她当然也能再写一幅反将林城雪一局。
“你自己写的?”祁长林简直要给气乐了——
那可是独属于巫祝世家的写法。要把那样独特的笔法一笔一划描摹出来,已经是困难重重,再写出它上面蕴含的古意来,更是堪比登天。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这种福字上面的古意越浓,对人精神方面的疾病治疗效果也就越好。
甚至有人推断,真是用朱砂写的福字古意强到一定界限,说不定还能起到和灵舞者的舞蹈一样的效果,对崩溃的精神力者进行抚慰。
也因此,出自巫祝世家的这种朱砂写的福字,眼下已经成了拍卖会上最受追捧的东西之一。
那些碎片祁长林也看了的,百分百是巫祝世家特有的福字。
虽然许是给林父疗治抑郁症的缘故,上面的古意已经褪尽,可饶是如此,却犹有余韵。据此,祁长林也推断,“福”字,确凿是越鹤之手书。
结果现在谢林晚却说,那是她自己写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厚颜无耻的吗!
更让祁长林接受不了的是,这个挑战了他道德底线的女孩子,竟然还是他们美术系的学生。
“祁主任您这儿有笔墨,我当您的面写一幅,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谢林晚依旧神情平静。
“好好好……”祁长林怒极反笑——
作为一位书法爱好者,他这里笔墨纸砚自然都是不缺的。
随即指着书案道:
“你写吧。”
倒要看看,她能写出什么花儿来。
谢林晚点头,走到书案前,探身取了只小号的羊毫,蘸了墨水,手腕悬空,瞬间一挥而就。
瞧着倒蛮像那么一回事。
祁长林神情越发无奈。就只是这样故弄玄虚的模样,哄哄一般人还成,在他这个出身祁家的美术系主任面前,不过是鲁班门前耍大刀罢了。
毕竟,那可是巫祝世家的古体福字。就是他,各种书体都有涉猎,可真是想写出那样一个特殊的福字,就是不要求古意,只求形似,也得个吧小时。
结果谢林晚这一分钟没到,就把字给写出来了,这要不是糊弄人,他祁长林名字倒着写。
正想着赶紧把人打发出去,谢林晚已然让开身形,回头招呼祁长林:
“祁主任您看看,这个字,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
祁长林沉着脸从椅子上起身,却在看清楚书桌上那个福字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第4章 谁家女
“祁主任。”看祁长林盯着她的字,一直不说话,谢林晚也有些紧张——
她已经尽力收着,尽力把字写得丑一些,还把速度放慢,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和记忆里那个字相似,难道还是没糊弄过关吗?
那边祁长林也终于回神,却是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肯定是他眼花了吧?
眼前这个福字不能说和他记忆里那个独属于巫祝世家的“福”字相差无几,只能说是,一般无二!
“你,你怎么会这种写法的?”祁长林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看向谢林晚的眼神却已是惊疑不定——
写的如此行云流水,笔法更是圆融大气……
“你是谢家人?”等问出来却又觉得不对——
同为巫祝世家后裔,祁长林可是比谁都清楚,谢家有多稀罕女孩子。
就这么说吧,这都几百年了,谢家寻常两三代生不出一个女孩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谢家的祈福舞还特殊的很,女孩子练得话就易如反掌,男孩子练习却是难如登天。偏偏谢家的祈福舞被认为是梳理精神力方面,效果最好的舞蹈。
当初国家也和谢家达成协议,让他们把祈福舞完整的六节提供给国家,一开始听说这个消息,华国上下一片欢腾,唯有祁家这样的,却只是视若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