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甲不赞成,语气都急了,“公子,你要是累坏了,可更没人去治虫害了。”
杨久哭丧脸,“呜呜呜,我是个矫情犯。”
她在小甲的帮助下趴在床上,脸朝下让小甲给自己按背。
小甲用温水烫了手,这才给杨久按背,公子背上的肌肉按起来很紧,不揉开了会更痛,“公子,按的时候会疼点,你忍忍。”
“嗯。”杨久忍着呢,连脚趾头都用力地抠着床面,贴着枕头的脸已经龇牙咧嘴,肯定面目狰狞。等按完了,一身轻松,杨久长吁一口气说:“小甲,你可别太谦虚了。”
小甲惶惶地张了张口,末了什么都没有说。
杨久说:“别害怕啊,又不是骂你,是夸奖你呢,你说自己就会按摩脑袋,现在发现你是按摩有一手。”动着肩膀,杨久觉得舒服多了,不是刚才一动就觉得腰要爆|炸的状态,“好了啦,你们出去吧,我换衣服。对了,把鸡赶过来,还有带回来的虫子。”
“嗯。”
小甲应着,心中有些甜。等出去了,小甲对小乙说:“小乙,公子夸奖我了,觉得我按得好。”
“对呀,我听见了,小甲你本来就很厉害嘛,跟的师父多,什么都会。”小乙羡慕地握住小甲的手,“我可羡慕了,我觉得宫里面的人瞎了眼,你就不该来北境,他们的损失。”
小甲笑着摇头,“不来北境,是我的损失。”
小乙眨眨眼,用力地点头,“对哒,不来北境,我们在宫里也是草芥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他唏嘘,“叶妃受宠后对对家疯狂打压,位贵如德妃娘娘还不是被……说了怪吓人的,不说了。”
“嗯,不说。”小甲心有戚戚。
“就说大监吧,哦,监军,叶娘娘一句话的事儿就打发到北境来了,他可是从小伺候陛下的。”小乙看了眼正房,看起来万事不留心的人感慨着,“叶娘娘洗澡需要十几个使女、小黄门伺候,如厕也是呢,除了拿筷子,无一事自己动手。咱公子比叶娘娘好看一万倍,聪慧程度更是叶娘娘拍马赶不上咱公子,咱公子可是样样亲力亲为。”
“能伺候公子,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甲说。
两个人来了旁边的畅风园,远远就看到一只毛色鲜亮的公鸡在院子里昂首阔步地溜达,小公鸡年纪不大,但出落的要比同龄公鸡健壮和高大许多,让院子里伺候的仆妇、丫头深以为奇,私下里都说:公子是非凡人,养的鸡都是非凡鸡。
小公鸡日子过得很不错,爱吃小黄米,还喜欢啄菜叶子,但没什么时间观念,只要高兴了就喜欢嚎两嗓子,兴致来了半夜都叫,杨久好几次都想把它给炖了,当确定了性别后,这种想法就和伊甸园里的蛇语一样时不时萦绕在耳边。
小公鸡炖汤,又嫩又香。
小甲小乙和照顾公鸡的畅风园管事林娘子说了一声,就赶着小公鸡往正院走。
这鸡神了,和它说一声去正院见公子,它就乖乖地溜达过去,不用人疲于奔命地赶。大概是穿越让它分外地识时务,寒冬都没有把尚在蛋里面的它给冻死,肯定是有些过人之处,杨久都暗自嘀咕过是不是有人魂穿成了鸡……那太惨了,据说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鸡也就十岁出个头,嗝屁太快,除非修炼,那就要往昴日星君上靠,日后成为一只鸡精。
杨久测试过,神经兮兮地对着一只鸡说:宫廷玉液酒……当然,一只鸡是没法回应她的。
小公鸡就是一只聪明点的、识时务点的鸡。
杨久匆匆洗了脸、刷了牙,就在台阶上等,看到小公鸡来了,她眼冒金光地迎了上去。
小公鸡抬起来的爪子僵硬住,有些紧张地看着杨久,一整鸡都在说着害怕。
杨久和蔼地在小公鸡跟前蹲下,笑着摸摸它,别说,一只鸡还挺美,身披火红羽毛、深色尾羽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芒,双眼炯炯有神,爪子锐利而亮,它还小,是一只骨肉鲜嫩的嫩公鸡,给它成长的时间,肯定会更加神俊。
“好鸡啊。”杨久招招手,小甲非常懂眼色地把昨晚装虫子的篮子交给她。
入手,篮子挺沉,杨久没多想,拿到跟前打开,扑面而来的画面让她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强忍着没有扔出去,“妈呀,这么多。”
小乙愣头愣脑地啊了一下,“公子,我怕你有用处,特意装得满满的。”
说完,还求表扬了,“够不够呀公子,不够我发现咱王府的院子里也有,可以再抓。”
“别……”杨久虚弱地摆摆手,脸色都白了,但更注意到一点,“府内也发现瓢子的踪迹了?”
先前只是在城外有大规模虫子活动的痕迹,城内没有。没想到,这么快,城内也出现了。
旱后有虫,古人诚不欺人。
小甲点头说:“有虫子活动的踪迹了,但数量没有田里面多。”
杨久眉头紧锁,虫灾太严重了,瓢子对种子情有独钟,不仅仅是庄稼里的种子,什么种子它都喜欢。春乃生发之际,种子都被吃了,用什么生发。
她着急,粗鲁地篮子怼到小公鸡的嘴巴下,“吃。”
小公鸡看着一篮子密密麻麻的虫子,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
难道鸡不吃瓢子?
看到这一幕,杨久的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