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的杨久眨了眨眼睛,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视力也在逐渐正常,她能够看清东西了!
小乙说:“他看起来挺高兴。”
小甲瞅了一眼杨九郎,“不会是觉得要见到宁王,可以攀高枝了吧?”
小乙说:“谁知道呢,听说是获罪被斩的大学士幼子,全族女眷没入教坊、男人充军流放,就他贪生怕死主动求着要入宫当太监,啧啧。”
“你少说两句,他听着呢。”
小乙哼了一声,“这儿就咱两,我悄悄说了,宁王是罗刹恶鬼,被这般羞辱肯定异常愤怒,他拿大监没办法,杀个侍妾多容易,就说床上玩死的,远在京都的陛下能说什么。就咱两倒霉,好差事落不到我们头上,陪侍杨九郎的差事轮到了我们。”
小甲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杨久,“要是我们能够平安度过今夜,你死了,我就给你收尸。”
杨久:“……”
谢谢啊,她不是很想死。
终于见到了小甲小乙长什么模样,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十六七岁的男生,古时候的太监没有电视剧看到的阴阳怪气,就是都不盼着她好。
小甲小乙对视一眼,纷纷叹了一口气。
小乙说:“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
两个人长吁短叹,只能够盼着宁王大发慈悲,有什么怒气都朝着杨九郎一个人去,放过他们……不,直接无视他们就好。
“把盖头盖上吧。”小甲拿出一块大红的盖头,颜色很正、做工极好,绣着“龙凤呈祥”的喜庆图案。陛下送来一个男侍妾已经够羞辱了,还一定吩咐了要有红鸾喜帐、鸳鸯绣被、大红盖头、龙凤喜烛,还让大监带了话:二弟尚未成婚,身边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军营中女子随侍不方便,娇柔的男儿更加贴心。虽是妾,但该有的洞房花烛绝对不能够短缺了二弟。
帐内,满目的红色看着真是刺目。
杨久没听到皇帝这番“肺腑之言”,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仪式感“的用意,羞辱还要做全套了,皇帝真是个周全的人,呵呵。
别别别!
杨久眼睁睁看着红盖头蒙住了脸,好不容易恢复的视力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还没办法控制手脚,没办法说话发声,心里面的声音小甲小乙听不见。
小甲看着一动不动的杨九郎说:“大监说他生病了用了药,暂时行动不良,待会儿还怎么伺候宁王?”
“你傻啊,没听说宁王好南风的,来了肯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需要杨九郎做什么,这么不言不语不能动的反而减少了痛苦。”
“说的也是。”小甲挠挠头,“我怎么觉得杨九郎长得和京城里出来时不一样了?”
“我们都是远处伺候的,近不得身,他长什么样我还真没有注意过。”小乙搓搓手,骂了一句北境真是贼他娘的冷,“我们出去烤烤火,趁着宁王没来松快松快,还不知道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情呢。”
“嗯嗯,出去吧。”
听脚步声,杨久知道他们两个出去了,心中郁闷又无解,小甲真没看错,她不是杨九郎,她是杨久啊。今天周六休息,她睡了个懒觉后出去吃的早饭,回家的路上顺带去了超市,超市里逛了一圈出来手上拎着不少东西。东西太重了,过马路时就换换手,稍微低头的功夫被一辆撞红灯的电动车给撞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随即发现自己陷入了黑暗,眼不能看、耳不能听、身不能动。
心想,坏了,不会是摔一跤后脑勺着地成植物人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恢复了身体的知觉,她感觉到自己躺在一辆牛车上,车轮在碾压着地面,吱吱嘎嘎的声音伴随着冷冽的风声,冷风往骨头缝里钻,让她彻底懵了,好好的夏天怎么就成了大冬天?
还未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异变突生。
一阵打杀声,然后是长久的死寂。
外面发生什么了?
杨久多想看看,但控制不住身体,就耳朵勉强能够听到一些声音。
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杨九郎逃了,这人瞧着与他有两三分相似 ,就用他替上送去给宁王。”
“大监,可是这人来历不明又不是男……”
“无妨,你亲自给他换上衣服,找两个没见过杨九郎的来照顾。以后如何,就看这人自己的造化,我们把人送到就是完成了旨意。”
“是,大监。”
“这不是在宫中 。”
“是,监军。”
杨久被换上了衣服,上了一辆马车,躺在车上拥有了足够多的时间来消化自己的处境——她穿越了!
没有比此更好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