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被绕糊涂了,他觉得自己说的和监军说的压根就是两件事情,“可是大家都知道,杨公子是王爷的人,她嫁人还能嫁给谁?”
肖乙亭摇摇头,他吩咐着,“管好我们的人,不要四处走动,少参与议论,有些话烂在心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属下心中一凛,猛地抬头看了眼肖乙亭,陡然明白监军按兵不动不是在韬光养晦、伺机而动、扳倒宁王,而是自来到幽州他就在避宁王锋芒,不参与任何幽州事务……
“监军,属下懂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懂什么了?”肖乙亭露出错愕的表情。
属下痛定思痛,彻底明白了自己为啥是个小随从,而监军能够做到秉笔太监,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嗯,监军什么都没有说,是属下瞎想。”
肖乙亭笑了起来,边笑边摇头,“准备贺礼,不要太重,一定要投其所好。”
属下明白,既然是杨公子的婚礼,那投其所好投的肯定是杨公子的,自从得意楼贾老板往王府送了一箩筐甜菜头之后,杨公子喜欢长成后能吃的植物的种子的事情满城皆知,金银珠宝打动不了她的心,但“能吃”说不定可以叩开王府的大门,哪怕进不去,在公子那边留个好印象,也是不错的。
虽然想明白了,可是属下依旧有些为难,“监军,王府都没有送来请柬……”
肖乙亭淡定地说:“也许事务繁忙,请柬尚没有送予我。”
这儿刚说呢,那边王府的侍从就叩响了监军宅邸,在府内下人的引领下见到了肖乙亭,并且双手奉上了请柬。肖乙亭示意下人领王府随从下去喝茶,随从说:“多谢监军,我还有几家请帖要送,耽误不得,这就告辞了。”
既然这么说,当然不留了,属下送出去的时候悄悄地递出去一块银子,算作“茶水钱”,回来时属下看到肖乙亭打开请柬在看,边看嘴角的弧度边慢慢变大,属下有些好奇,但不敢多问,凡是宫里面出来的都知道: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儿。
肖乙亭笑,是笑王府偷梁换柱、掩耳盗铃的本事真是玩得炉火纯青,稍微不知道内情的都以为是王府杨姓亲戚或者是姓杨的门客办婚礼呢,就从请柬上看是半分看不出与宁王有什么瓜葛,他依旧是遵从皇帝旨意不婚的边地藩王,成婚的只是杨久而已。宁王真是个妙人,冷入骨髓、独断专裁,理应如传说那般刚愎自用、鲁莽而不知变通,但到了边地之后才发现,此人冷静善断、知人善任,手下一群忠心耿耿之人……
如果当初换一个封地呢,比如沿海富庶之地,宁王发展是不是更高?
他摇了摇头,环境磨炼人的意志,没有边城的风雨磨砺,说不定没法铸就宁王的坚毅。
“真是没想到,当初杨九郎逃了会牵扯出这样的姻缘。”
肖乙亭着实没有想到。
皇帝送杨九郎来幽州是羞辱宁王的,他并不想与宁王交恶,杨九郎既然逃了,他就想着找个容貌出色的姑娘顶替侍妾的身份送去宁王身边,杨久就那么恰好地出现,又恰好与杨九郎有几分相似……
也许是姻缘天注定,老天爷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王府的请柬已经送了出去,成婚的正日子逐渐靠近,六月十六就是黄道吉日,葛滔算过了,这一日星宫主姻缘、利生发、存生机,下一个这么好的日子就要等半年,到冬日里了。他还拿了杨久和赵禛二人的八字算过,他二人与六月十六这个日子更合适,简直就是为他们两个量身定做的一般,老天爷都让他们在年中结为夫妻。
在正日子来之前,还有个日子要过呢。
就是二人的生辰。
没想到吧,他们的生日就差一天。
一个六月一日夜生的,一个六月二日太阳升生的,真算起来一天都不差呢。
“蛋清打发的不要太过,提起来看筷子垂下来小三角,垂下来的叫做湿性发泡,挺着的叫做硬性发泡,根据不同的需求,对打发程度的要求也不同。”杨久笑着说,“你们谁以后想自己尝试的,可要多做几次尝试,慢慢就掌握了其中技巧了。”
杨久做蛋糕呢,烤戚风蛋糕。
她其实烤过不只是一次了,但非常不满意。
不知道是工具的原因还是太长时间不做手生的缘故,她第一次烤戚风蛋糕竟然失败了,一次烤了三个无一例外的失败,一个膨出了蘑菇顶、犹如“东风快递”在平地上炸出了一个大蘑菇,一个成了东非大裂谷,最好的一个只是对比出了优秀,外表好看内里竟然还是湿的……这让杨久产生了自我怀疑。
厨艺倒退?
她做美食不行了?
别的地方也许就遭受打击就此沉沦了,做饭上绝对不会,她只会越挫越勇,在什么地方跌倒就要在什么地方爬起来!
“公子,我也没想到鸡蛋还能这么做。”
黄大铲子看着粗糙,但心思细腻着呢,吃了不少杨久做废的蛋糕后就起了心思,央求着公子要给她打下手,其实就是学嘛。
食堂那边已经靠着墙一比一复制了内厨房的面包窑,就准备着学成功了他给大家伙儿烤蛋糕吃。
蛋糕松松软软的,有蛋香、有奶香、有糖香,吃上一小块都觉得惊为天人,世上竟然有这么松软可口的点心,入口即化。
杨久举一反山地说,“能做的多呢,面包、饼干等等,原材料不就是鸡蛋、牛奶、糖这些,你学会了核心步骤,以后自己尝试着改变比例,说不定就编出自己的菜谱。”
黄大铲子大大方方地说:“那我可要求沈大姑娘给我出一本书,出了就送到印书局印上个几十册,我要当传家宝。”
“干嘛不想着摆上书店,说不定有人买呢?还是说,你想当传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