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之力,被封住了!
闻宴握紧了拳头, 按捺着激动游到岸边, 迫切要和谢稚分享喜悦, 出乎预料,在池边守候的,换成了郁垒。
郁垒看向闻宴的眼神,带着一抹复杂的赞叹,“别人下了九幽,不死也要脱层皮。能在焚孽池里泡澡的,你是第二个。”
闻宴随口问:“第一个是谁。”
“当然是鬼帝,他就是在焚孽池里诞生,整个九幽都是他的家。嘿嘿,你想知道鬼帝以前的事吗?”
闻宴抿着嘴唇没说话,郁垒却朝她挤眉弄眼,一脸‘我懂,我都懂’的表情,自顾自讲起了以前和鬼帝在九幽为所欲为的日子,闻宴怎么也想不到,看起来温文尔雅,一派王侯公子形象的谢大人,小时候也有那么中二的一面。
什么理所当然觉得九幽是自己家,所有恶鬼都是扰民的恶客,听见谁乱叫,全都痛揍一顿丢出九幽,搞得那时的阎罗王头痛欲裂,不得不亲下九幽跟鬼帝谈判啊,什么年纪小喜欢模仿别的恶鬼打架,还爱收小弟,结果成了九幽鬼见鬼愁的恶霸啊……
这说的,确定不是哪家的熊孩子?
“鬼帝本来是一直在池子边为你护法的,谁想阎王再三骚扰,没办法只能先过去瞧瞧。他临走时再三嘱托,一定要我将你安然无恙带出九幽,你想在九幽逛一逛吗。”
闻宴大眼扫了遍遍地火海,以及在火海苦苦挣扎的众生,“算了。”
还是先出去干活吧。
闻宴摸了摸手腕上黑色丝带,感受一番身体里流淌的力量,有些激情澎湃,有力量,有神器,不赶紧试试威力,叫她怎么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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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韩家。
深邃幽暗,布满秘咒的洞穴内,再度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痛……没用的东西……滚啊,都滚啊!”
一群试图施法为陆婴如定魂的道士,黑着脸走出侧洞,一个家族覆灭的死丫头,还当她是什么大小姐呢。
又一次施术失败,秘洞沉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老夫无计可施,从陆家老二身上替换的命格,就快撑到了尽头,陆大小姐五脏六腑开始衰败,再找不回替命人,替换掉心脏和命格,谁也救不回她!”
“往昔有陆家阖族气运为她镇魂,陆家灭了,再找不到法子镇住她的命,等天道发觉,让她名字出现在生死簿上,就一切都晚了。”
“最好的办法,是快些抓回替命人。”
说到抓回替命人,众人苦笑。
如今,再想找回替命人,谈何容易。
上个月,陈、韩两家各出六名道法高深的老道,顶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强行发动替命人身上的两道禁咒,结果,十二个前辈,皆受到了严重的反噬,甚至有人当场毙命。出现这种情况,只可能是——有人出手,为替命人压制住两道禁术。
那人修为,远远在他们之上。
之后,他们试图再通过禁咒,确定替命人的情况,施术者全都遭到了反噬。
“会不会是,是鬼帝出手……”
这种猜测一出,立即被人反驳回去,语气含着惊慌:“鬼帝神出鬼没,便是阎王出事,也不见得能劳驾得动他,替命人何德何能?”
“万一,万一呢。”
这种猜测,叫所有人心惊肉跳,不敢再贸然出动手。
事到如今,他们终于能认清,想抓回替命人,想用她的命换陆大小姐一条命的办法,再不可行了。幽都对替命人的重视,超乎了所有人预计,乃至不亚于他们对陆婴如的重视,再执意捉那个人,会得罪鬼帝。
可不捉回替命人,又该怎么救陆婴如?
“若当初,没有陈牧尧那厮放跑替命人……”
每说到这里,众人便憎恨起当初无能放跑替命人的陈牧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要不是他捣乱,让闻宴找到离开地牢的机会,他们怎会面临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况,甚至不得不断尾求生,牺牲了陆家,还平白死了那么多人,多年的布置几乎毁于一旦。
还引起了幽都的怀疑,玄门的警惕。
阳平老祖虽也对自家孩子恨铁不成钢,却容不得别人骂他,轻掀眼角讥讽:“诸位怎么不提,最先找到替命人的,也是那孩子呢。替命人因他出现,又因他而离开,天意如此。要没有那孩子到处寻找替命人……恕老夫说话不好听,陆家大小加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个问题,哪里还有你们叱骂的机会。”
坐在对面的韩家鬼医,审视的目光扫过阳平老祖,阴阳怪气:“阳平老祖,要不是你也参与了替命,老夫都要怀疑,你陈家是不是背叛我们了。”
“是啊,听闻上次就是阳平老祖率人去抓替命人,结果两手空空回去。那替命人也一反常态,既不毁山,也不烧庙……”
陈家法师怒声,拍桌瞪眼:“怎么,牺牲了陆家还不算,非要我陈家也牺牲了,才合你们心意?”
“没了陈家,你韩家拿什么对抗玄门,对抗幽都,对抗陈兵在梁州外,虎视眈眈的大邺朝百万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