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以后,愈发自责。
明明很早之前,女儿就举止失常,可笑他们被程英杰欺骗,竟还以为女儿过得好,是他们看走了眼,害了闺女。
“岳父岳母,你们不明不白的何以冤枉我,根据大邺律例,这罪过可也不轻。”
陈英杰眼神阴沉地倒打一耙。
事情暴露,他反而有恃无恐。
是,孙婉玉那蠢女人,就是他唆使自尽的,又如何?
大邺朝办案讲究证据,谁有证据,哈哈,谁能找到他的证据。
只是他精心维护多年的人设崩塌,这让爱重名声的陈英杰面容扭曲,心里恨到了极点。
孙父孙母面对死不认罪的陈英杰,身子左摇右晃,险些晕倒过去。
女儿已去了一年,有什么痕迹,怕都已被这畜生灭除,他们要到哪里去找证据。
望着死不承认的恶徒,两老人眼底漫上赤红。
索性就将这恶人一刀捅死,有什么罪,他们自去府衙投案。
……这是他们做爹娘的,最后能给闺女做的。
第014章
额就在两老人拣石头,准备同恶徒同归于尽时,闻宴出手拦住他们,问了陈英杰一句:
“你说你没害你夫人,那为何插在她胸口的匕首,会是你亲手赠予?”
触及事情真相的质问,让躺在地上自鸣得意的陈英杰一僵,随即眼底生出了慌乱。
孙婉玉死在穆家,所有人的注意都放在了穆小楼上,谁会发现刺死孙婉玉的匕首,就连办案的官府也没发现。更别说事情都过去一年,这人怎会发现。
不可能,她在诈他。
闻宴望着地上狼狈至极的男人,眼神冰冷犹如看一个死人。
“你为什么,会赠予她一柄匕首。你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想逼她自尽?”
陈英杰咽了咽喉咙,极力稳住情绪,反驳道:“婉玉……时常一人在家,以防不测,我送她匕首防身。”
“呵,别人都是送衣衫首饰,你倒是特别,送杀人的匕首。”闻宴淡嘲一句,随即追问,“你方才说,你不得已背叛陈夫人,是因为令堂实在想要孙子?”
陈英杰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没有回答,只色厉内荏地瞪闻宴,“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何人,出现在我岳父岳母身边,是何居心!”
他急忙转嫁矛盾。
闻宴义正言辞地挺直了胸膛:“无他,路见不平,拔刀耳。我见有人死得冤枉,便替亡者伸冤,你有意见吗?”
陈英杰有一口气憋在胸口:“………”
一旁观战的谢稚沉笑出声。
闻宴目光审视地凝着陈英杰,又问一遍:“说,你背叛陈夫人,可是因为令堂想要孙子?”
众人目光聚集过来。
陈英杰额头布满了冷汗,硬着头皮:“是,婉玉她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生子吗?可是,你隐瞒陈夫人,偷摸着将避子汤冒充是坐胎药给她喝,要她怎么怀上孩子呢。”
“什么?”众人哗然。
“还有给自己婆娘抓避子汤的,怎么想的?”
这下,即便是一直维持理智的孙父,也愤怒得说不出来话,嗬嗬了两声,颤颤巍巍,举起拐杖狠狠打向陈英杰,畜生,畜生!
陈英杰痛得咬紧牙关:“……婉玉年纪小,不宜生子。”
不能慌,不能慌。证据早已摧毁,只要他不承认,没有人会找到证据。
这份无耻,让人瞠目结舌。
看到这,众人哪能不明白,这厮到底做了什么,开始相信孙家父母的指控,世上当真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但这哪里够,闻宴要做的,是将陈英杰的狼皮彻底掀开。
最后一个问题:
“虎毒不食子,为何当陈夫人怀上孩子,你却喂她落子汤,落了自己的孩子呢。”
这话仿若巨石投水,轰地一下炸开,陈英杰汗流如瀑,嘴巴张张合合,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