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蓝沅的功夫是非常拿得出手的,即便是沈嘉清与她过招,也有偶尔不敌之时。
  温梨笙答应会帮她找小师叔,做为交换,她留下来随身保护温梨笙。
  约定达成之后,温梨笙让蓝沅好好在屋中清洗,自个慢悠悠的转到前院去了。
  正逢谢潇南与温浦长谈完了事,两人正往外走,就看到温梨笙站在边上的树下张着大嘴巴大哈欠。
  大夏天里,温梨笙又是好动的性子,蹦两下就容易出汗,她却又受不了热汗黏腻在身上,喜欢清洗,所以有时候一日能换两套衣裳。
  这才一会儿不见的功夫,她就换了套衣裙,像是初开的梅花的颜色,有一种淡淡的粉在其中,耳朵两边垂着绾起来的辫子,发结上插着银簪,坠着妃色的流苏。
  她鲜少穿这种温和的色调,站在茂密的树下,光影随风轻动在她身上摇摆,些许落在白嫩的脖颈上,些许覆在她发上的银簪,少了几分俏皮却平添不少温婉。
  当然,如果她没有仰着头大张着嘴打哈欠的话。
  温浦长与谢潇南几乎同时看见她。
  两人脚步一停,温浦长扬声道:“你若是困倦就回去睡觉,站在这路边张着嘴,像什么样子?”
  温梨笙收了哈欠,眼睛里蒙着水雾转头看来,而后嘴巴一撇不满道:“爹,怎么现在我打个哈欠你都要说道两句啊?”
  温浦长道:“你没看见温府有尊客?”
  温梨笙抬步走来,从绿荫下走到日光中,笑嘻嘻道:“我当然知道啊,不然我站这干嘛。”
  谢潇南的目光随着距离渐收,等她走到面前,他才低着头问:“你在等我?”
  温梨笙点头:“是呀是呀。”
  谢潇南:“什么事?”
  温梨笙:“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想带世子去郡城随便逛逛,我们沂关郡有些景色,只有在夏日里去看才是最美的。”
  谢潇南道:“我下午要去书院。”
  温梨笙懵了一瞬,没有接话反而是轻轻转头,朝温浦长看了一眼。
  下一刻,温浦长果然投来了死亡发问:“对啊,你今日怎么没去书院?我日升出门前不是叮嘱过你今日去书院的吗?”
  温梨笙立即后退了两步,对谢潇南做了一个恭送的姿势:“您请,祝您一路平安。”
  言下之意:赶紧滚蛋,你个告状精。
  温浦长抬手敲了一下她的头,温梨笙飞快的捂着头直起身,缩着脖子委屈道:“爹,你打我做什么?”
  “不思进取,不打你打谁?”温浦长当着谢潇南的面数落起来:“整日除了吃喝,就是玩乐,要么就是跟你那帮狐朋狗友瞎混。”
  温梨笙看了一眼谢潇南,而后说道:“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只跟着世子爷混,爹你可不能说世子爷是狐朋狗友……”
  话音都还没落下,温浦长举着手就要打她:“你这逆子,胡说什么!”
  温梨笙一蹿,躲到了谢潇南身后,喊道:“爹!你当年也是状元出生,怎可在世子爷面前如此粗鲁动手!”
  温浦长差点被她气得撅过去,连忙拱手拘礼:“下官失礼,望世子见谅。”
  谢潇南没想到她蹿得这么快,动作颇是娴熟,偏头看了一眼左手臂旁探出的脑袋,而后对温浦长道:“温郡守不必拘礼,玉不琢不成器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
  说完就感觉左衣袖沉了沉,一低头才发现是温梨笙轻轻拽的,她低声道:“世子爷,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你给我站出来!”温浦长瞥见她的小动作,赶忙让她从谢潇南身后离开。
  温梨笙不情愿的往旁两步:“不是我不想去书院,只是这些日子长宁都在忙着武赏会的事,我即便去了也是干坐着,基本没有夫子授课的。”
  温浦长道:“你总有理由。”
  “是真的!”温梨笙道:“我自打抄了三十遍《劝学》之后,本洗心革面誓要用功读书,未曾想时机不对,否则我怎么可能因为贪玩不去书院呢!”
  “当真如此?”谢潇南看起来像是第一个不信。
  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绝无半句虚言!”
  谢潇南看向温浦长,两人视线相对,温浦长的思绪一动,说道:“千山书院不是不参与武赏会的吗,定是正常授课的,既然你求学之心如此坚决,那便随着世子一同前往千山书院学习。”
  温梨笙只觉得晴天惊雷打在头上,她整个脑袋瓜都糊了,连连摆手。
  还没说话,温浦长就对谢潇南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望世子能盯着我这性子顽劣的女儿,若是她敢在千山胡作为非,世子只管告诉我,我定严惩不贷。”
  “郡守多礼。”谢潇南双眸一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似蓄了些笑意,看着温梨笙道:“令爱求学若渴,怕是不用旁人看管也能勤奋习书。”
  两人相互客气间,把事情敲定。
  “爹,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温梨笙在心中大呼失策,压根就没想到还有个千山书院!
  温浦长眼睛一瞪:“少说废话,现在回去收拾好笔墨纸砚!”
  温梨笙还想再说,但这种情况下温浦长与谢潇南一同敲定的事,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所以说再说也是无用了,她瘪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喊着鱼桂回去收拾东西。
  她以前就在千山书院读书来着,只是那地方的夫子沉闷古板,学生也自持身份整日一副让人讨厌的做派,乏味的很,温梨笙依稀记得在千山结了不少冤家。
  当初跟施冉打了一架之后转到长宁,她别提多高兴了,顶着被挠了一脖子用指甲挠出来的红痕傻乐好几天。
  如今又要去千山,她自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要不你一拳把我打晕吧。”温梨笙对鱼桂说。
  鱼桂收拾东西的手都没停:“小姐对我的服侍若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倒不必用这种方法逼我滚蛋。”
  温梨笙啧了一声,正想着别的方法,温浦长已经站在门外催促了。
  她只好带上自己的小书箱蔫着脑袋出门,心想着等下半路上直接溜算了,反正她爹等下要去官署,管不着她。
  温浦长道:“动作快些,世子的马车还在门口。”
  温梨笙惊讶:“我为什么要坐世子的马车?”
  温浦长道:“以防你在半路逃跑。”
  温梨笙摸了摸肚子,感叹道:“爹,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温浦长扬手又要揪她的耳朵,温梨笙见状连忙背着小书箱逃走,到了温府门口,果然见那辆极为显赫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厢上的“谢”字在日光的照耀下颇显贵气。
  温梨笙走到车窗边,伸手敲了敲,帘子就从里面撩开,露出谢潇南那张俊俏的脸。
  “世子,我爹方才一想,坐你的马车还是太叨扰你了,便让我转告说请你先行一步,我自会坐温家的马车去的。”温梨笙搓搓手,笑眯眯的对他说。
  谢潇南敛着眼眸,眸光在她弯成月牙似的眼睛处略作停留,淡声道:“上车。”
  狡猾又愚笨的小骗子。
 
 
第39章 
  谢潇南不上当, 但温梨笙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她仰着头,还想继续劝说的时候, 温浦长就从温府的大门跨了出来。
  看到温梨笙仰着脸鬼鬼祟祟的跟谢潇南说话,他扬声喊道:“逆子,还不上车!要世子等你到何时?”
  温梨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个哆嗦, 回头道:“爹你嗓门真是越来越大了,天气炎热,多喝些□□茶下下火,仔细嗓子!”
  温浦长回道:“你要是不气我, 什么茶我都不需要喝。”
  温梨笙在他的盯视下, 只好动作慢吞吞的爬上马车。
  刚一进去,她就闻到一股清淡的甜香, 那是她一直惦记的香味,多次在谢潇南的身上闻到过。
  打眼一看, 整个车厢特别宽敞,中间摆了一个雕花圆桌,两边的座椅也快赶上窄榻的宽度, 莫说是坐, 就是躺着睡觉也没问题。车厢的两边窗子都用帘子遮住, 但视线却不昏暗, 目光所过皆是各种各样的雕花与嵌玉的结构, 座椅两边的扶手也像是纯玉打造的,泛着一股温润的青光。
  倒不是说多么豪华, 甚至整个车厢都没出现一点金银, 却无端让人觉得奢贵无比。
  温梨笙左看看右看看, 又拱了拱鼻子闻闻, 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谢潇南坐在靠里面的座椅,掀眸看她一眼:“我可没让一只耗子上我的马车。”
  温梨笙随口接道:“耗子就是烧八辈子的高香,约莫也没机会上世子的马车吧。”
  谢潇南:“修炼成精都没机会。”
  温梨笙坐下来之后,马车缓缓启动,避闹市而行。
  马车的速度并不算慢,但温梨笙却觉得坐在里面极其的稳,几乎感受不到颠簸。温家虽然也不差钱,出行的马车向来是以华丽为主,算得上沂关郡最顶尖的出行载具了,但与谢潇南这个相比,确实差得有些远。
  她摸着光滑温润的玉扶手,啧啧叹气:“郡城中人人都说我爹为官二十余年,贪了挥霍不尽的财富,如今与谢家相较,却是一星半点都比不上的。”
  谢潇南原本低着眼琢磨别的事,听到她小声的嘀咕,便将眸子一抬:“你想说什么?”
  温梨笙道:“谢家在奚京世代为官,定是积累了丰厚的家资吧?”
  谢潇南:“?”
  谢潇南将头一撇,指向旁边的空位:“你坐过来。”
  温梨笙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笑眯眯的坐到对面,偏头对他道:“世子爷可是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
  就见谢潇南一抬手,修长白皙的手中就握了一个杯盏,而后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勺,将她一拉:“我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温梨笙吓一跳,见状大叫起来,双手按在他臂膀处推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谢潇南道:“反正这脑袋你也不想要,我敲几下也无碍。”
  “有碍有碍,你敲开我不就咽气了吗!可敲不得啊!”温梨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肘抵在他的胳膊上,见他俯身过来,两人的距离极近,那股淡淡的甜香覆在鼻尖处。
  “那你可知错?”谢潇南低头看她。
  温梨笙立即疯狂点头:“知错知错,我真的知错了。”
  他松了温梨笙的后脑勺,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问道:“错在何处?”
  温梨笙忙贴着车壁而坐,缩着脖子老老实实承认:“我不该暗讽谢家,谢家世代骁勇忠心为国,乃是我朝为官的典范。”
  谢潇南轻哼一声:“知道就好,若是下次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一口伶牙撬了。”
  温梨笙的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牙,而后张开嘴道:“我这大牙很结实,世子可以试着撬一下。”
  谢潇南根本不用试,笃定道:“一拳就能把你门牙打掉几颗。”
  温梨笙想了一下自己门牙掉光的样子,觉得十分滑稽,说话的时候肯定口水一大把一大把的喷,如此场景竟把自己逗乐了,忍不住吃吃的笑起来。
  谢潇南奇怪的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马车行过街头,外面传来一声也抑扬顿挫的吆喝声,温梨笙听到后撩开车帘往外看,就见街边果然有她最爱吃的甜米粽,于是转头对谢潇南道:“世子爷,你饿不饿?”
  谢潇南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回道:“不饿。”
  温梨笙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是我好饿啊,我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的,本来打算让鱼桂给我备些吃的,但没想到世子尊临温府,我忙着招待你去了就忘了吃。”
  谢潇南分明就记得他去温府的时候,就看到温梨笙站在温府大门口趾高气昂的训一众小弟来着,怎么到了她嘴里,肚子饿倒成了他的错?
  “你是在责怪我不该去温府?”谢潇南眉梢轻动。
  “那自然不是,”温梨笙道:“我只是想请世子品尝一下我们沂关郡的特色小吃。”
  谢潇南无情拒绝:“我不吃。”
  温梨笙听见外面的吆喝声,都馋得口水疯流了,耳听着声音渐远,她还哪里顾得上谢潇南吃不吃,一咬牙就站起身撩开帘子,将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对外吼道:“李大爷,给我两个甜米粽!包枣儿的那种!”
  谢潇南就一个错眼的时间,她半个身子都钻了出去,当即眉头一跳:“温梨笙,你坐好。”
  温梨笙假装听不见,探出一只手用力挥舞:“李大爷!李大爷!”
  声音传了半条街,街上的行人商贩纷纷伸头看来,就见那象征着身份的“谢”字上方,温家到处惹祸的小千金伸长了脖子和手臂,冲着卖甜米粽的大爷一直喊:“两个两个!包枣儿的!”
  温梨笙经常来买李大爷家的甜米粽,平日里走街串巷吆喝的时候,温梨笙总能从某个角落里蹿出来要上一个,李大爷不识字,也不晓得这马车是谁家的,只以为郡守千金又要吃粽子,于是挑着两个装粽子的木箱在马车后面吭哧吭哧的追赶:“哟大小姐,您可慢点,老头子我追不上啊。”
  温梨笙就转头对前面喊:“乔陵,你停车,我给世子买粽子吃!”
  谢潇南简直要被气笑,见她身子卡在车窗上不肯进来,便道:“乔陵,停下。”
  乔陵听令,慢慢将马车停下,那挑着米粽的老大爷追得气喘吁吁。
  温梨笙高兴极了,忙从车窗缩进去,但由于动作有点快导致她不小心撞到了车窗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她哀嚎一声却没有丝毫停留,捂着脑袋下了马车。
  这条街算是郡城中比较偏的了,虽没有繁华地带的人多,但大白日的,街上也哪哪都是人,听到这动静不管是街上的行人,还是商铺里的,街上流动的摊贩此时都凑热闹似的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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