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她慢吞吞的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想起前世在千山念书那会儿,食肆里有个大婶做的肉卷饼特别好吃,那饼软乎乎的,跟她平时在街头买的完全不一样,温梨笙特别爱吃。
  但是那肉卷饼是限量的,学府里爱吃的人也不少,每回温梨笙只要去晚一会儿,就买不到了。
  所以她那时候总会在放课钟响之后飞快地蹿出学堂,奔向食肆,就是为了抢那一个肉卷饼。
  后来离开千山她还惦记过,派人去问问那大婶愿不愿意来温府做饭,结果把大婶领到温府门口的时候被温浦长拦住,不仅让做肉卷饼的大婶走了不说,还罚她背书背到半夜。
  现在想想,也很久没吃那个饼子了,难得今日有机会。
  她朝外看了眼天色,只间窗子外的天色已隐隐有霞红,太阳的光照也不再那么强烈,吹进来的风也稍微凉爽。
  这一日又快要结束了。
  她用手撑着头,透过窗子用目光描绘外面的景象,恍惚中就看到了谢潇南的侧脸,他的下颌骨很分明,白皙的脖子上的喉结也能看得清楚,垂着眼的时候显得十分人畜无害,在夕阳的暖光下极其柔和。
  当然,如果他没有强迫自己抄那两篇字的话,这时候看起来估计更讨喜。
  温梨笙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着,时间慢慢过去,直到钟声响起,周夫子道:“今日授课结束,望诸位勤勉学习。”
  温梨笙腾地站起来,在一片“恭送夫子”的声音冲,拔腿就要往外冲。
  然而还没跑起来,她的手腕就一把被人扣住,往回拽了一步。
  温梨笙转头,见是谢潇南,急道:“你放开我!”
  “干什么去?”谢潇南没松手,他觉得自己一松手估计就等不到回答,温梨笙指定一溜烟的跑了。
  “我要去买肉卷饼!”温梨笙道:“那玩意儿数量有限,卖完就没了。”
  谢潇南站起身,手上一用力,就将她轻易拉回了座位旁:“把东西收拾好拿上,今晚在谢府用饭。”
  周围偷摸看热闹的人听闻皆是一惊。
  紧接着就听温梨笙道:“谢府的饭还能比得上钱大婶家祖传秘制的肉卷饼?”
  众人又是一惊。
 
 
第41章 
  温梨笙说完之后, 谢潇南就松手了,说道:“前头带路。”
  她疑惑的看他一眼,而后把小书箱背在身上, 带着谢潇南走出了学堂,沿着游廊往南走,才上青石小路, 前前后后一同前往食肆的人都逼得远远的,温梨笙和谢潇南的周围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谢潇南是第一次去学府的食肆,虽说他进千山书院也有段时间了,但来书院的次数并不多, 头一阵忙着梅家的事, 而后又是贺家的事,来沂关郡两月左右, 他着实没闲过。
  但要是说他家的饭还没有一张加肉的饼子好吃,那他就算在忙, 也要抽空去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饼子。
  温梨笙怕卖完,所以走的很快,走到食肆门口的时候, 就见单一淳一边吃着肉卷饼一边往外走, 正面瞅见温梨笙后他惊得瞪大眼睛, 差点噎到。
  “下午那会儿我就听说你来千山了, 没想到是真的啊。”单一淳惊诧道。
  温梨笙打量他一眼, 见他手里还捏着个油纸包,问道:“这个也是肉卷饼?”
  单一淳刚想点头,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 有些警戒的看着她:“干嘛, 你想吃自己去买。”
  “这会儿肯定卖光了, 你手里的卖给我,我出三倍价钱。”温梨笙动作十分娴熟的掏出银票。
  单一淳盯着她摸出来的银票,眼睛都直了,嘴上却喊着:“大小姐你可不能这样,我可是个贫贱不能移的正经人!”
  温梨笙了然:“哦还不够,那五倍?”
  单一淳把手里的卷饼往前一递:“成交。”
  温梨笙笑得眼睛都弯了,接过卷饼之后却把一个很小的银豆子交换过去,单一淳一看当即不乐意了:“不是说五倍的吗?”
  温梨笙一叉腰,指着身后道:“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看清楚我后面站着的人是谁了吗?”
  单一淳抬眸看去,就见谢潇南立在她身旁,落后约莫半步的距离,他咽了下口水,还是降低了些许声音:“那跟我转手卖你卷饼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强买强卖。”
  温梨笙吓唬他:“这是要给世子爷吃的,你敢朝世子爷漫天要价?小心你的脑袋!”
  单一淳缩了缩脖子,摆摆手:“得得得,我不要了。”
  说着他咬着卷饼将银豆子收回兜中,虽说没有卷饼的五倍,但买一壶酒也是绰绰有余的,他问道:“你是今日来千山玩儿,还是日后都在这里?”
  温梨笙转头瞧了谢潇南一眼:“就这几日,不会待太久的。”
  她一边说一边撕开了油纸包,卷饼上烫手的温度将她的指尖都染红了,一撕开包装之后肉香顿时散发出来,卷饼被烤得焦焦脆脆,她一用力就分为了两半,将其中一块递给了谢潇南:“世子请品尝。”
  谢潇南接过,低眼看了下这个在温梨笙口中连谢家的菜都比不上的卷饼,怎么看都觉得平平无奇。
  温梨笙咬了一大口,催促道:“快吃啊,香得很!”
  谢潇南本不吃这种东西,他所有的食物都是出自谢府厨子之手,是从奚京谢府带来的厨子,大小就负责他的饮食,熟知他的各种口味。
  由于身份问题,谢潇南从小就被教育不可随意吃外面的东西。
  但眼下温梨笙吃得很香,卷饼也不大,她三四口就把那一半给吃完了,鼓着腮帮子嚼,见谢潇南还不动,便贪得无厌道:“世子要是不喜欢吃,就给我吧。”
  谢潇南低头咬了一口,入口就是焦脆的卷饼裹着烤得非常嫩的肉,带着一股子木的清香,确实口味很奇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味。
  但他却没有吃第二口,只在温梨笙期待的目光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吃这个卷饼的?”
  温梨笙被他问的愣了一下,心说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怎么可能还记得,便摇头说:“忘记了,反正就是知道有个大婶做的饼很好吃。”
  谢潇南用油纸将剩下的半个包了起来,没再继续问,只道:“走吧,回府。”
  温梨笙见他没有表现出喜欢吃,也没有表现出不喜欢吃的样子,有些摸不清头脑的跟上他的脚步,出了千山书院之后,乔陵已经驾着马车等在外面。
  她忽而想起先前在棱谷瀑看见谢潇南的时候,他身边的席路穿着的也是雪青色的院服,按理说他应该是伴在谢潇南左右一起在千山书院念书才对,怎么这些时日倒不在谢潇南身边见他的踪影了?
  难不成是被派去执行了什么秘密任务吗?
  温梨笙走到边上,冲乔陵打了个招呼:“乔大哥,辛苦了。”
  乔陵弯唇笑了,看起来非常像个满身书卷气息的文人:“温姑娘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温梨笙冲他笑笑,然后爬上了马车,谢潇南在外面停了一下,然后将那包着油纸的卷饼扔给他:“你尝尝。”
  乔陵露像是十分震惊。
  谢潇南见状,疑问道:“难不成我苛待你了?”
  乔陵摇头,笑说:“自然是没有,只是少爷上次给我吃东西,还是六年前了。”
  谢潇南没搭理他,心说这人肯定是被温梨笙传染了大惊小怪斤斤计较的毛病。
  乔陵拨开油纸,却发现上面被咬了一口,顿时知道谢潇南不是只给他吃东西那么简单,于是咬了一口,细细嚼了会儿,眉眼微动:“里头好像有迷心散的味道。”
  谢潇南轻轻点头:“书院的食肆,去查查。”
  乔陵把东西收起来,问道:“那地方不是有人在负责吗?”
  谢潇南道:“他自个都被这东西迷糊得找不着北了。”
  乔陵应了一声:“那我得空来看看。”
  话音刚落下,温梨笙的头突然从车帘里钻了出来,见谢潇南还在外面站着,脸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世子,你怎么还不进来?你不想回家吗?你不饿吗?站着不累吗?”
  谢潇南抬手按在她的脑门上,将她的头推了进去,继而自己上了马车。
  温梨笙的小书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因为没有合好散开了一条缝,谢潇南正好看到里面是空的,他疑惑道:“你背着空的回去做什么?”
  温梨笙道:“这可不是空的。”
  她伸手打开小书箱,将里面的两张纸拿出来晃了晃:“拿回去给我爹看,说不定他一开心,就免了我的水煮菜,这几日我吃的嘴都歪了。”
  温梨笙虽然有时候确实有点贪吃,但不会像今日这般夸张,就是因为这几日吃的东西都不大好,温浦长说她这段时间太不老实,铁了心的要惩罚她,于是顿顿就吃些没什么味道的菜。
  这两张满满当当的字拿回去,温浦长指定高兴极了。
  谢潇南没有说话,他竟然惊奇的觉得温梨笙的这两张纸确实能拿回去邀功,虽然这东西在寻常学生手中不值一提。
  马车一路行回谢府,就看到府邸门口停着几辆马车。
  温梨笙伸头看了好几眼,就看到马车的轮子边上有个小小的“贺”字,心道这竟然是贺家的马车吗?可是为什么会停在谢潇南的府邸前?难不成贺家人也在谢府中?
  她一路上都没有问今晚要在谢府用晚膳的原因,本以为只是顺道在这吃,却不曾想原来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顿晚饭。
  想起之前在贺家的遭遇,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跟在谢潇南身边,端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小声问他:“世子爷,你说万一等会要是打起来了,我是跑还是躲呢?”
  谢潇南瞥她一眼:“有点不一样的选择吗?”
  温梨笙道:“我又不会功夫,留在这指定是拖后腿的,不过世子爷如果需要我的话,那我肯定愿意尽我的绵薄之力。”
  谢潇南道:“少说话,多观察。”
  温梨笙严阵以待:“好,世子你说观察谁。”
  “观察谢府的饭比不比得上那块饼。”谢潇南轻飘飘扔下一句,而后抬步往府中去。
  下人侍卫见状皆立定行礼,有人上前来报,说贺家人在正堂等候多时,温郡守也于一刻钟之前来此。
  谢潇南轻点头,脚步未停,穿过庭院后走入正堂中,就见堂内温浦长坐于正座的侧位,下方两边坐着男男女女不少人。
  温梨笙悄悄扫了一眼,认出来的人中有上次去贺家的时候接待她的二房夫人,还有庶子贺祝元,余下的还有两个看起来娇娇俏俏的姑娘和一对年岁约莫中年的男女。
  谢潇南方一进堂,所有人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而后一齐站起来对谢潇南行礼:“见过景安侯世子。”
  他们这些江湖人平日里没什么礼节可言,也没有学过正儿八经的行礼,只按照自己的方式把恭敬表现出来。温梨笙站在谢潇南身边,有一种这些人都毕恭毕敬对自己行礼的错觉,很想抬手说: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但一见温浦长在那头站着,她又不敢造次。
  谢潇南抬了抬手,双眸轻弯,俊俏的眉眼就染上几分笑意,驱散了他周身的疏冷,仿佛一下子又变成了当初梅家酒庄那棵百年大树之下,站在人群中那个翩翩有礼的少年:“诸位多礼,等候多时想必也饿了,一起用饭吧。”
  温梨笙转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此刻是故意伪装的,但她还是更喜欢这样的谢潇南,好像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贺家人应声,由下人指引着陆续往侧堂而去,贺祝元路过的时候温梨笙小声问他:“你怎么也在这?”
  谁知道贺祝元跟不认识她似的,连眼皮子也不掀一下,擦肩走了出去。
  温梨笙正觉得疑惑,就见温浦长走来,和蔼的问道:“今日学习的怎么样?又出这一头汗,不是让你走路规矩些,是不是又蹦蹦跳跳的?没惹世子生气吧?”
  “爹,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啊?”温梨笙纳闷。
  三两句话一说,冤种父女露出了真面目,温浦长举手又想敲她脑袋:“你这逆子,就这般态度对你爹?”
  温梨笙缩了缩脖子,赶忙道:“我今日表现可好了,世子可以为我作证!”
  却不想一转头,刚才还站在身边的谢潇南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温梨笙便只好自证:“周夫子都一直夸我呢,且我还抄了两篇字。”
  说着她取下背上背的小书箱,把里面的字拿出来,温浦长一听顿时变了脸色,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定睛一瞧,这密密麻麻的字体还真是出自温梨笙之手。
  他将两张纸细细看了一下,问道:“这是《松说》的节选,你是如何抄得的?”
  “啊?”温梨笙压根不知道这文章还有来头,老实答:“是世子给我的书。”
  温浦长一听,当即眉笑眼开,开心道:“这本是皇家藏书,我先前在京城为官之时负责编录,应当是皇上赏给谢家的,世子将它给你看是你的殊荣,哪怕是翰林院的官员也没资格接触到这些书呢,乃是千金难求的孤本。”
  温梨笙一听,觉得有些晕乎,这书的内容她没有细看,从里面随便挑了一章抄的,却没想到这书来头这么大,当时谢潇南随意丢给她的时候,她还以为就是在哪个路边随便买的呢。
  “书呢?”温浦长探身过去,扒拉她的小书箱,却见里面是空的,他满脸疑问:“你这书箱就装了两张纸啊?”
  温梨笙道:“放在书院了啊,反正明日也是要去的,还带回来干嘛?”
  “如此贵重的东西,你竟然就放在书院里!”温浦长皱眉叹气:“朽木不可雕也!”
  “我又不知道那书这样珍贵,世子给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就只让我抄写。”温梨笙小声的反驳。
  温浦长低头看了看这两张纸,心说也是,世子能让他这混世女儿老老实实的抄两篇子属实是有些本事的。
  平日里温梨笙犯错,温浦长也只会让她抄《劝学》,抄其他的她都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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