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反贼的马仔——风歌且行
时间:2022-05-22 06:57:07

  温梨笙的半个身子被提出了大缸,一抬头就对上谢潇南冷冽的眼睛。
 
 
第5章 
  距离如此之近的对视,有那么一瞬间,温梨笙是无法思考的,所有视线和注意力都定格在他的眼睛里。
  短暂的一刻,温梨笙察觉到他眉头显出些许不耐烦,似心情不虞,不由心中咯噔一下。
  她宁愿被那大黑狗追一个下午,都不愿意在这种情况被谢潇南从大缸里拽出来。
  谢潇南低眸看她,像在看一块砧板上的五花肉,没有丝毫温度。
  她速来反应快,用力一挣将手腕从谢潇南手中挣出,飞快的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会说!”
  说完就捞起木板盖在头上,什么清心咒金刚经般若心经乱七八糟的胡念一通,把各路神佛求了个遍,祈祷谢潇南速速离开。
  然而不消片刻,温梨笙耳边忽然响起碎裂之声,紧接着这大缸便突然四分五裂落在了地上,她独自顶着木盖蹲着。
  面前是谢潇南雪白的长衫,声音慢悠悠的从头顶传来,“温小姐好高的兴致。”
  温梨笙无处可藏,只得丢了木盖讪笑着站起来,“世子爷误会,我是被一只大黑狗追,无奈之下才躲进缸里避难的。”
  不管谢潇南信还是不信,她说的都是实话。
  “被狗追躲进缸里,然后碰巧遇见我在此处。”他眼眸轻眯,有些讥诮。
  “还……真就那么巧。”温梨笙想说她也不知道会这么巧合。
  谢潇南冷冷的嗤笑一声,散发的气息让温梨笙有些胆颤,不知道是她的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周遭蔓延。
  苍天老爷,来个人救救命吧!
  温梨笙在心中哀嚎。
  谢潇南没再说话,眸光里透着打量,似乎在思考她的意图。
  温梨笙被盯着头皮发麻,最后顶不住撇开了目光,呈现出退让之意,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说两句好听的话,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虽然她不是那种喜欢谄媚巴结的小人,但这家世显赫的世子爷,未来的皇帝也绝对担得起她千万句吹捧。
  她胡思乱想着一时没注意表情,让眉眼间露了怯,然而就是这悄然泄出的惧意,让谢潇南一时之间没再说话。
  他看得出面前这人对他的恐惧并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完全无法克制的那种。
  这他就非常冤枉了,虽说他的确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心善之人,但他也是初来这沂关郡,好像还没做什么事吧?
  还是说这温郡守的女儿是天生的胆子小?
  两人心思各异,便有了短暂的安静。
  正在此时,鱼桂的声音遥遥传来,“小姐——!”
  温梨笙心中大喜,几乎要热泪盈眶,转头看去,就见鱼桂已经叫来了温浦长,后面跟着几个随从。
  温浦长老远就指着她,喊道,“跟世子说话姿态要端庄,好好的路不站,站缸里做什么!”
  温梨笙低头一看,脚下还踩着破碎的只剩一个底盘的缸,于是连忙下来,快步走到温浦长旁边,被吓得可怜兮兮,“爹,女儿方才被一只特别大的黑狗追着,险些就被咬了呢!”
  鱼桂也上前来查看,眼中含泪,“小姐,你没受伤吧。”
  温梨笙脸色苍白的摇摇头,藏身在温浦长身后,再不去看谢潇南的眼睛。
  温浦长方才见鱼桂慌慌张张的哭喊而来,吓得心都飞了,连忙带着人在这一带搜寻,便在此处看见了温梨笙,只以为是谢潇南帮女儿赶走了黑狗,连声道谢。
  谢潇南也懒得说她自己藏在缸里的事,便将错就错接了这个人情,面容覆上轻笑说不必客气。
  温梨笙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呆了,方才就这么站着跟谢潇南说了两句话,竟出了一背的冷汗。
  温浦长见女儿脸色苍白,一直低着头一副被吓坏的模样,也心疼得紧,便没在意那些礼节,向谢潇南道别,而后带着温梨笙离去。
  而后温梨笙才发现,方才被大黑狗追那会儿她若是再往前跑一段,就能回到那些人吃饭的地方,也不必在大缸里蹲那么久。
  也不会碰见谢潇南。
  点太背了!
  温梨笙一拍大腿,十分懊恼。
  温浦长见她还生龙活虎,多少有些放心了,为了安抚她便说道,“方才看见沈嘉清那混小子跟着他爹娘在东边的绥禾院,去寻他玩罢。”
  “不回家吗?”温梨笙反问。
  “爹还有大事要办。”温浦长拍了拍她的头。
  温梨笙嘀咕了句你能有什么大事,而后也只好应了声,转头去找沈嘉清。
  沈嘉清这会儿也正无聊这,瘫在椅子上听爹娘跟贺家家主唠嗑,他听了只觉得十分枯燥,便抓了一把瓜子“噗噗”的吐着。
  温梨笙想着过去了还要打招呼,跟那些长辈寒暄一番,太过麻烦,于是就藏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头,冲沈嘉清扔了个小石子。
  却没想到正好砸在了沈嘉清的脸上,他当即跳起来,“谁啊?!谁敢暗中偷袭小爷!”
  温梨笙立马把头缩回了柱子后面。!
  他这一声叫把正在聊天的几个大人吓了一跳,沈夫人直接给了他一脚,“混小子,上外面闹去。”
  这正合沈嘉清的心意,他笑眯眯的冲几个大人招呼一声,屁颠屁颠的往外走。温梨笙见他走出来,便生了捉弄的心思,伸出脚想绊他一个大跟头。
  却没想到这人眼睛长在脑门上,确实没看见突然从柱子后面伸出来的脚,但是也没被绊倒,而是用大脚丫子踩了上去。
  温梨笙嗷了一声。
  沈嘉清听声,这才看见她,高兴道,“梨子,什么时候来的?我方才还在找你呢!”
  温梨笙恨不得立马把鞋脱了好好揉一揉脚指头,却又因为是她先生事,只得强忍着脚痛笑道,“我听我爹说你在这,所以来找你的。”
  沈嘉清忙招呼她,“走走走,咱俩逍遥去。”
  外面日头强,两人坐在长长的檐廊下,沈嘉清像献宝似的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木盒子,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针眼,递给温梨笙。
  “这是什么?”她接过来看了看,想将木盒打开。
  “别打开。”沈嘉清忙阻止她,又拿出一个比她手中那个大一些的木盒,说道,“这是我爹前几日新收的宝贝,盒子里装的是千里萤,与萤虫相似,夜晚也会发光,但千里萤一旦认定伴侣就会一直黏在一起直至死去,所以即便是将它们分隔千里,它们也能找到彼此。”
  温梨笙露出惊讶之色,“这么厉害?”
  沈嘉清得意极了,“知道你没见过,所以拿给你玩玩。”
  风伶山庄平日里就是收来自各方各地的稀奇宝贝,有些别人眼里价值连城的东西,沈嘉清就拿在手里随便玩,所以自小到大温梨笙也跟着沾光见识过各种稀奇之物。
  她将小木盒收起来,“你爹娘知道你昨日差点绑了世子的事了吗?”
  沈嘉清的头摇起拨浪鼓,“我哪敢让他们知道。”
  温梨笙面露沉重之色,“我方才见到了谢潇南,见他好像打算再追究昨日之事,日后咱俩躲着他点,井水不犯河水。”
  沈嘉清想了想,说道,“可是我方才听他们说这世子瞧着是个心无城府的温良之人,且年岁不大,对沂关构不成威胁。”
  温梨笙冷笑一声,嘀咕道,“他日后能掀了这沂关郡。”
  “什么?”沈嘉清没听清楚。
  温梨笙见他这模样,打算给他下猛药,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沈嘉清乖巧的凑过来,只听她用阴森森的声音说道,“咱们离皇城远,根本不了解皇城之事,却不知这谢世子虽年岁不大,但是个心狠手辣的嗜杀之人,且患有疯病,每每发病都要残忍杀好多人,饮人血才方可镇压心中的杀意,来咱们沂关郡,其实就是为了养病的!”
  她语调十分夸张,抑扬顿挫间让沈嘉清心底里泛起冷意,打了个颤抖,“果真如此?”
  自然是编的。
  “千真万确!”温梨笙与沈嘉清交友多年,最知道怎么去骗他,“是我爹亲口告诉我的,他先前派去的密探拼死打探来的消息,正是因为这种事在皇城有流传,所以才着急把人送来沂关郡的。”
  一搬出了温郡守,沈嘉清就完全相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堪称铁哥们的温梨笙,瞪大眼睛后怕不已,“那昨日咱俩岂不是命悬一线?”
  温梨笙见他果然上当,“那当然,若不是碍于我是郡守之女,咱俩的尸体这会儿早就僵了!”
  沈嘉清不安的咽了咽口水,“难怪昨日你一直表情凝重……”
  说罢又满眼感激的看着温梨笙,非常感动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要跟你做一辈子的兄弟!”
  温梨笙这番话是昨夜想了许久才编出来的,一来谢潇南突然到沂关郡的目的谁也不知道,外面一直在乱猜,二来是这话也只说给沈嘉清听,主要是为了吓唬他,免得他胆子顶在脑门上不怕死的去招惹谢潇南。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达到他对谢潇南敬而远之这个目的就行。
  俩人坐在檐廊下鬼鬼祟祟的正说着,忽而淅沥的雨声传来,温梨笙转头朝外一看,就见方才还是烈阳高照,眨眼间竟蒙上了乌云。
  温梨笙皱起眉头,“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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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雨势来得异常凶猛,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如滂沱,原本还在露天之下饮酒作乐的人都慌乱的跑到檐下避雨,动作稍微慢一点都会被浇个透。
  伴随着阵阵惊雷,天色猛地暗下来,像蒙上了一块灰蒙蒙的布,屋中视线极暗只能点灯照明。
  由于雨来的突然,堂中和外面的檐廊都站满了人,温梨笙眉头紧锁,坐在堂中十分不安,目光频频投向外面,偶尔看见银龙般的闪电划过灰色的天,而后震耳的雷声由远及近。
  众人都以为这场雨来得急,应当去的也快,却没想到这一下就下了近两个时辰,天完全黑下来。
  温梨笙完全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大雨冲垮了泥石山造成大片滑坡,封住了下山之路,所有人都要留在梅家的老树堂过夜。
 
 
第6章 
  沂关正值酷暑,一连高热了许多天,就等着这一场雨。
  但是前世她早早的就乘着马车回了家,剩下的事情就忘记了,根本不记得今日会下雨。
  可由于今日她难得睡懒觉,加上挑选衣裳和吃东西浪费了许多时间,紧接着又是温浦长的特意迟来,导致今日的情况与前世完全不同了。
  如今泥石封了山路,谁都别想走了。
  下山的路不止一条,但平坦宽阔,能行马车之路被封住,至少温梨笙等人是回不了家的。
  不过好在梅家的下人平日里都宿在酒庄,是以房舍许多,这种紧急情况也没办法,只得让下人们将床铺让出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雨势才彻底便小,飘着毛毛雨。这次来参宴的人太多了,老树堂纵然是将下人的房舍全腾出来也未必能容纳所有客人,许多人见状便请辞,在夜色下赶路,从旁的路下山去。
  温梨笙则自然是跟着温浦长一同留下来,纵然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想赶夜路走回家。
  用晚膳的时候,由于人多,座位就没怎么区分,沈嘉清特意挤在她旁边坐,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方才又见到那谢潇南了,瞧着不像是得病的人。”
  温梨笙瞪他一眼,压着声音道,“你又不是郎中,有没有病你一眼就能瞧出?这里到处都是人,莫再议论他的事。”
  沈嘉清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而后说道,“你知不知现在外面都在传梅家有藏着霜华宝剑的地图?”
  她愣了一下,继而从脑中迅速搜寻到这个宝剑。
  霜华宝剑,是二十年前江湖上第一剑神所用的兵器,据说削铁如泥,连续杀百人不会卷刃,自剑神销声匿迹之后,江湖上的人都寻这神乎其神的霜华宝剑。年前却有人将剑送到了风伶山庄,称此物将做为这次武赏会头筹者的战利品。
  风伶山庄向来以诚信为首,年初便在江湖上公布了这个消息,是以从年初以来,就有各种各样的门派自五湖四海而来,就为了这把传说中的霜华宝剑。
  “这宝剑不是在风伶山庄的藏宝阁里放着吗?”
  “是啊。”沈嘉清道,“所以就是说梅家有我家的地图啊,此事不知真假,正好趁着今夜这个机会,我去探一探虚实。”
  温梨笙惊诧,“你疯了?不准去。”
  “为啥?”沈嘉清还以为她会跟自己一起,以往每次都是他俩一起行动。
  “这次宴会虽说是在梅家,但也是以我爹的名义办的,若是惹出了事就是在给我爹找麻烦,改日再来探吧。”温梨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好好吃饭,别说些乱七八糟的。”
  沈嘉清被这一手肘撞得方才吃的差点吐出来,连忙闭了嘴。
  饭后温梨笙刚想去看看雨停了没有,却被一个侍女拦住,“温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温梨笙满头疑惑,跟着侍女离开大堂,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一个房间内,房里坐着温浦长和梅兴安等人。
  梅兴安的身边就是他的妻子,年过三十风韵犹存,见到温梨笙后面笑眯眯的招手,不断夸赞她越长大越标致。
  温梨笙含蓄的笑了笑,“不知夫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温浦长在一旁说道,“今日去后院寻你,你说被一只大黑狗追,可是真的?”
  温梨笙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确实比我平日里见的狗要大一些,而且全身都是黑得,眼睛是黄色的。”
  梅夫人道,“正是我养得狗不错,这狗平日里被我关在院中看门的,寻常并不会追人咬人,只会在碰见不轨之人才会如此。”
  温梨笙愣了愣,当即明白了梅夫人的意思,一下就想到了在那个庭院门口看见的身着藏蓝色衣袍的人,那只大黑狗原本就是追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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