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俞家夫妇投来视线,卫衡吞吞吐吐:“玉佩我已经赎回来了。”
俞景山喜上眉梢,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
郭芳蕊抚着胸口:“太好了,我这桩心事总算是了了。”
俞静宜又斜了第二眼。
“其实早就赎回来了。”卫衡站起身,硬着头皮,拱手道:“让爹和娘为此事忧心这么久,是我不对。”
俞家夫妻怔愣,郭芳蕊道:“是何时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因为现在才被娘子发现啊!
卫衡抿了抿唇:“不足月的时候,我拿去给娘子磨成了首饰,担心娘子不愿收下,就没有说出来,不曾想,竟因此事给娘子惹了麻烦。”
青荟适时把昨日遇到陈诗雅和张玉娇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
郭芳蕊推测道:“我估摸着她们就是相中了那套头面,故意找麻烦,错不在你,你快坐下吧。”
小姑娘家为争一件漂亮的首饰大打出手不算稀奇,云州地方小,有钱人家少,在京城里是常有的事。
当初第一次见到那套头面的时候,她也被惊住了,肯定会有人看着眼红。
待卫衡落座,她嗔怪道:“你这孩子,一套头面而已,用别的材料也是一样的,怎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填进去。”
这下就算拿回来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卫衡忽而一笑:“可那件才算是我的嫁妆。”
他总不好当着长辈的面把肉麻兮兮的话再说一遍,否则往后用膳的时候,一准要分桌了。
而就算他不说,俞家夫妇也能领会到,郭芳蕊直接被他逗笑了:“往后可不能再做这种事了,有什么事早点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拿个主意。”
若早知此事,别说女儿不会接受,他们两人也会反对。
俞景山绷着脸,有些遗憾道:“事已至此,只能等你恢复记忆,再去寻你的家人了。”
相较灵溪县,云州城的消息来源更广,他本是想着拿到信物之后,再差人去打听一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俞静宜手中的瓷勺直接掉进碗里,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她爹这话提醒她了,就算她不说,待卫衡自己恢复记忆之后,还是要回去的。
或早或晚,她终究是留不住他的。
卫衡心知不妙,连忙补救:“爹,我都嫁过来了,您怎么能总想着把我送走?”
俞景山咧嘴大笑:“爹只是觉得你家里人肯定很惦记你,让他们知道你平安无事也好放心,你和宜儿是夫妻,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爹怎么会想把你送走。”
作为父亲,他有自己的私心,婚契攥在手里,就算卫衡哪日想认祖归宗,抛弃自家女儿,也要看他这个岳父同不同意。
只一想起自家音信全无的儿子,不免生出几分同理心。
卫衡心说,以他的家世,俞家想做什么,无异于螳臂当车。
抛开家世,就凭他的军功,传到宫里,圣上都会下旨拆婚,至多给俞家一些财物方面的补偿,否则的话,他这个手握兵权的武将,算俞家的还是圣上的?
不过,这些事他都有把握解决,怕就怕在,届时俞家顶不住压力,主动将他推出去。
他道:“那爹可要记住今日这番话,无论能不能找到他们,都不能赶我走。”
俞静宜食不知味地用完早膳,同时,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33章 . 最后的时光 在家中,俞静宜已经完全舍……
近日, 俞静宜已经舍了轮椅,只起身的时候双膝会打颤,手边有桌子、椅子、柱子一类扶一下即可。
她独自回到房里, 掩紧房门,研墨提笔,凭着记忆将玉佩的模样画在纸上。
待晾干墨迹, 塞进信封里,在信封表面写上镇北侯府世子夫人几个字。
无需多言,相信只要看见这个,卫家人自会循迹找来。
长痛不如短痛, 她担心继续拖下去,会守不住自己的心。
冒然写出这么一封信,家里人会起疑,也会给家里招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