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俞静宜弯了弯唇:“陆嵩哥哥定会高中状元。”
上辈子两家没有往来,但这件事人尽皆知,云州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能出一位状元委实难得。
“宜儿,你想不想进京?”陆婷秀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只俞静宜被另一个人的声音吸引过去,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娘子——”卫衡远远地唤了一声,疾步而来,虎虎生风。
他早已获悉了陆俞两家的婚约,退亲的原因也一清二楚,陆嵩离开灵溪县之前,还曾去俞家见过俞静宜。
两人交谈的内容也从青荟口中意外得知了。
如今,俞静宜的腿日渐好转,他盼着能在陆嵩到京城任职之前瞒住此事,对陆母多了几分关注。
不想,本该在自家后院的娘子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与陆母相谈甚欢,心中顿时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相公。”俞静宜有几分送信被抓包的紧张,这两个字咬得绵柔。
在卫衡听来,她是在为违背契约,提前找下家而感到心虚。
卑微小赘婿心里有气,可又没有对自家娘子发作的底气,只能用行动来碾压对手了。
他挨着俞静宜坐下来,紧张道:“娘子,你的腿还没有痊愈,怎好独自出门?”
俞静宜自然不会说实话,她道:“来城里这么久,我还没出过门,如今能走了,就想到街上转转,青荟在店里帮忙,不好带上她。”
“那你总该告诉我,就算我再忙,你若想出门,我一定会陪着你。”卫衡目光赤诚,口吻中噙着九分的关切和一分卑微的埋怨。
继而,仪表堂堂的清俊公子又道:“你坐在这里,是不是走累了,我帮你揉揉腿。”
说着,就上了手,众目睽睽之下,竟是半分都不在意此举被旁人瞧去,会不会看不起他。
被惊得目瞪口呆的陆婷秀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干巴巴道:“宜儿,你成亲了?几时的事?”
她本就是外来户,宅子卖了,背上行囊说走就走,与旁人家再无往来,不曾听闻此事。
“上个月底。”俞静宜不假思索。
卫衡好似这会儿才注意到陆婷秀:“这位是?”
俞静宜道:“陆大娘是以前在灵溪县的邻居。”
卫衡从善如流地问候了一声。
俞静宜无意再继续待下去,对卫衡道:“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回去吧。”
卫衡却是注意到她被汗水打湿的鬓发,从怀里摸出一方素净的帕子,帮她沾了沾:“在为夫面前还逞强。”
说着,将豆花的钱放在桌上,蹲下身:“云州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多着呢,时间还早,不必急着回去,为夫背着你去瞧瞧,喜欢什么就买下,再给爹娘带回去一份。”
——哼,两碗破豆花有什么好的。
城里还有很多他家娘子喜欢的小食。
姿势都摆出来了,在外人面前,俞静宜怎好下了他的脸面,何况她的腿确实还软着,也走不出多远。
她辞别陆婷秀,伸出纤细的手臂,熟稔地攀上卫衡的脊背。
年轻的小夫妻你一言我一语,谈笑着渐行渐远。
陆婷秀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光暗了暗。
忽地生出一股怨气,腿恢复了也不通个气,反倒立刻成了亲,这么多年的情分都忘了吗!
……
“娘子,东街口的绿豆糕很好吃,蜜香园的豆汁也不错,对了,前面不远有个老伯烤的红豆烧饼外酥内软,你一定会喜欢。”卫衡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这些确实是俞静宜喜欢的,不过这句句不离豆是怎么回事?
她挑眉,勾唇:“卫衡,你是不是……”
嫉妒了?
卫衡来俞家的时候,陆俞两家已有一年不曾往来,不过两家的婚约不是秘密,言谈中偶有提起。
卫衡装傻:“是什么?”
听了他的话,俞静宜又怀疑自己想多了:“没什么,走吧。”
她会好好珍惜两人最后的相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