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手和稀泥的本事,单凭这一点就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案情退回到起点,对俞家来说就是输了,卫衡灵机一动,对着宋暖姝弯了弯唇,放出暗箭——美男计。
昨日害得他整晚对着“蚕宝宝”的后脑勺,不讨回来都对不起自己。
宋暖姝以为,卫衡是在提醒她,若此事不了了之,俞家又怎会放人。
她道:“客来香没有参与此事,恰恰说明这件事是俞家人自导自演,想要陷害我!”
为自己的机智心生快意的状师:“……”
细究起来,单王力那里就说不通,车夫只需掌握驾车的技巧,马夫要比空降的车夫更懂马的脾性。
他好不容易抓住本案唯一的漏洞,还不赶紧结案!
他挣扎了一下,低声道:“宋小姐,俞娘子的腿疾是宋小姐之失,就饶过她一次可好?”
言外之意就是,坡我给你垫了,赶紧借坡下驴吧。
宋暖姝底气足得很,她有“内应”,状师只是个陪衬,备选方案,她要将俞静宜一招撂倒,谁也不能阻拦她,她一脸委屈:“孙状师,你要搞清楚,是她不想放过我,不是我不想放过她,否则的话,我又怎会成为监下囚。”
啧啧,孙状师打量着妆容整齐的宋暖姝,心道,当他没见过监下囚是什么德行吗?他常年出入牢房,牢房里有几根顶梁柱他都一清二楚。
“大人,此案绝非是意外!”俞静宜附和。
泪目,状师再有本事也架不住金主和对家联手啊。
此后不久,关捕头将客来香的帮工和伙计一并带到堂上:“大人,帮工已经招了,绿翡借由为掌柜传话之名,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不要在打包的香酥鸡上面撒料,待客人拿到手之后,再让伙计去追回。”
从结果倒推过程,找出破绽的难度大大降低。
有句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唯一的漏洞补上了,状师默默退到一旁。
陈知府听出疑点:“赵掌柜为何要让一个外人去后厨传话?”
客来香掌柜木然。
客来香早前的供酒商是他的小舅子,以次充好省下的钱全都落入他的口袋,两方都很满意,东家对比过俞家的酒,打定主意要换供酒商,为此,妻子和小舅子都埋怨他,他看到俞家人难免不快。
那日,一个小丫鬟进店之后,鬼鬼祟祟地盯着卫衡夫妻,随后走向后厨,他顺水推舟,叫住那丫鬟,借口伙计走不开,让她去后厨传话,给她制造机会。
能让俞家不痛快,他就痛快,究竟有何居心,他并不在意,自家的厨子和帮工总不会蠢到在菜品里面投毒吧,令他没想到的是,与投毒的程度差不多。
他僵硬辩解:“那会儿店里面客人太多,伙计走不开。”
关捕头道:“我与伙计核实过,即便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也从未让外人进过后厨,这是规矩,且你唤帮工询问当日所需食材是否备齐,并非是紧急的事。”
这是连后路都绝了。
在人命官司与私人恩怨之间,掌柜果断选择了后者,硬着头皮道明真相。
堂内堂外一片哗然,若俞静宜就这么被疯马踩死了,是有多冤啊,促成此事的几个关键人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整件事中起到什么作用。
两方指向绿翡,而案发之前有多人见到主仆二人同行,想甩锅是不可能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于宋暖姝来说,卫衡便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看向卫衡,卫衡看着自家小妻子,她心下有些不安,开口问道:“卫公子,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卫衡视线转向宋暖姝,眼中的暖色褪去,冷声道:“卫某想求大人为我娘子讨回公道,对所有涉案之人严惩不贷。”
他俊美的容颜落入宋暖姝的眼里,无端透出几分狰狞的意味,仿若索命的阎罗,她厉声质问:“你怎能如此对我!”
“宋小姐觉得卫某该如何对待意图谋害我娘子性命之人?”兵不厌诈,能够克敌制胜皆是良策,卫衡一点都不虚。
“你明明……”宋暖姝在人群中寻找宋玮,昨夜她爹传话,卫衡已经应允宋家所言之事。
待对上宋玮暗含警告的眼神,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她不能把他爹拉下水,否则就没人救她了。
在一干人等判决之前,关捕头突然道:“大人,属下有事禀明。”
得到陈知府首肯,关捕头继续道:“属下在搜寻人证的过程中,宋家人以协助办案为名,与属下一同搜寻人证。”
真相大白,宋家人到底是协助办案还是遮掩罪行不言而喻,少不得一个包庇罪。
他要好好出一口恶气,再借此机会敲打一下其他妄图介入官府行事的小人。
话音未绝,宋玮冲到堂前狠狠地扇了宋暖姝一个巴掌:“逆女,你不是说你绝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连你亲爹都骗。”
他双腿弯曲,跪在堂前:“大人,子不教父之过,草民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