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是过来探讨,让她帮忙分析分析,举办方的意图。
有的人单纯是过来跟她闲聊,提了一嘴。
他们说,比武台撤了,原本台子下的一些座位,也撤了很多。
搬了树、铁丝网一类的东西。
还问她,对此有何看法。
她回答,没看法。
这届武林大会玩的真花花。
以前,大多数比赛,都是在规则上有变化,比如谁和谁比!
鲜少有在场地上做出变动。
或者说,从未有过在场地上做变动的。
都是搭个比武的台子。
今天过来一看,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穿越的?
这不是妥妥的迷宫?
还是说古代本来就有迷宫的存在?
慕容婉不晓得。
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现在人多,空位很少,她只能寻得个角落,除了观众席上的人头,她啥也看不到。
她就那么坐在那。
场子里鱼龙混杂,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银花婆婆走到她身侧。
后勤保障、医务人员在大赛开始前已经在那忙活。
比赛时,出现问题,好第一时间救助。
“你不过去帮忙,星月已经在那忙活了。”
慕容婉看了银花婆婆一眼,红唇翕动,“不去,不去。”
银花婆婆这种高级的大夫,自然在这种场前准备的时候不用上场,等大赛如火如荼,伤员愈发多的时候,才轮得到她出手。
现在的杂活,都是沈星月带着举办方的小弟们在干的。
银花婆婆叹了一口气,在她身侧的墙上倚着。
“你呀,日后可怎么办?”
慕容婉脸色别扭,她是不认同银花婆婆的话,包括身边所有人的话。
她觉得这一世,她已经不算太矫情了。
干了很多脏活累活了!
她这都骨折了……还不让她修养?
这是一方面,还有很多其他观念的冲突。
她也不知该如何描述。
当然大多数人在这种环境中,也就向着大环境妥协了。
她是不可能的。
说她不听劝也好,说她偏执也罢。
这群人,恨不得她一天十二时辰,睡两个时辰,其余时候,不是练功,就是为镖局发愤图强……
抛头颅,洒热血。
唉,道不同,还得为谋,心累!
银花婆婆,看她面露难色,一语不发,也不说话了。
大赛在一场锣鼓声中开启。
“本次大赛,采用迷宫制,迷宫里放置数枚金币。”
“在这个迷宫中,各位参赛选手可以斗智斗勇,十二个时辰后,手中握有金币数最多的前十名晋级,就参加下一轮比赛。”
听到这话,众人窃窃私语。
武功高的,心里有几分不满。
武功低头脑灵活,最爱投机的,对此很满意。
“我们是来比武的,不是来玩这些投机取巧的东西,大家比的是实力!”
一个身着黑色云鹤剑侠服的中年男子,道。
“这位大侠,若是不愿参与比武,大可退出。”
“哼!”
壮汉大声道,“这等比武,不来也罢。退钱!”
中年男子,“钱是不能退的!”
“必须退!”
“今年的规则变了。”
“武林大会的规则每年都会变的。”
“可是,今年考教的并非武功。”
一番争执,日上三竿。
“还比不比了?”终于有人等的烦了,按捺不住了。
慕容婉听着他们争执,暗自打瞌睡。
许久,才尘埃落定。
已是晌午,日头正烈。
参与比拼的人,少了五分之一。
参赛者,才陆陆续续上场。
第 30 章
烈日灼灼。
迷宫里的树都是刚移植的,在烈日之下蔫蔫儿。
众多选手上场了。
李莫愁悠闲地走在新搭建的树林之中。
她没着急寻摸金币。
迷宫墙体有用树木做的,有用铁板做的,有用石板做的,也有用石头堆砌的,还有铁丝网……
样式繁多。
脚下踩着的地,有的地方是泥土,有的地方是铺的豪华地板,也是品种繁多。
还没走几步。
锋利的宝剑,从侧面朝着她的颈部刺过来,李莫愁腰肢纤细柔软,朝后仰身,一躲,顺势凌空起飞,脚尖踏树。
袭击她的是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男子边打量李莫愁,忖度她高明的身法,边被她美貌吸引,这道姑长得当真绝美,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露出白玉般的肌肤,桃腮带晕,美目泠然。
一身紫色道袍,更衬得她清冷而不失娇媚。
这几个月,江湖到处流传着关于她的传说。
趁他愣神之际。
李莫愁毫不迟疑,指间冰魄银针,朝他掷来。
白衣男子侧身一偏,竟躲过了赤练仙子的攻击。
李莫愁眼睛一眯。
男子躲过攻击后,瞬间回神,眼下不是痴迷于美色的时候,他踏空而起,朝李莫愁而来。
身形极快。
李莫愁从树梢跃起而后下,迎他而去,直接他的攻势。
两人在空中交手。
烈日向西偏移了点,比赛开启不过半个时辰。
看台上的观众,看着空中有人在决斗。
无一不震惊。
这才刚开赛!
一开场,就开打?都不考虑性价比的么?
眼下金币众多,众参赛者大多将精力放在寻金币上。
比赛进行至如火如荼,散在场上,还无主的金币数量锐减。
那个时候,为金币大打出手才正常吧。
李莫愁和观众席上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
她不懂,眼前这个傻逼,闲得蛋疼么?
在她手上没有半枚金币的时候跟她打架。
伤敌零,自损一千,还得不到金币。
数招后,李莫愁厌烦了,朝着他胸口拍了一掌,纤腰摆动,退回树梢。
站在顶峰,睥睨着他。
男子从半空中,直坠而下,倒在了地上。
洁白如雪的白衣已染了红色血迹。
胸口痛彻心扉。
他忍痛,在心头一番掂量,继续进攻还是退出。
为了命着想,终究决定退出,捂着胸口,踉跄而去,却被李莫愁叫住了。
“你等等。”
他神色不明地看着李莫愁。
“我已然落败,姑娘难不成还要乘人之危?”
李莫愁哂笑。
“开局,你不去寻金币,寻我事端,是为何故?”
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嘴角一扯。
“近些日子,行走江湖,总听闻姑娘是天下第一,听来,总觉得有几分吹捧,便想试试姑娘功夫深浅。”
李莫愁侧头斜睨。
“眼下看,结论几何?”
“姑娘功夫,确实称得上高手,但说天下第一,恐怕不尽然。”
听到她的话,李莫愁倒是不生气。
她暂时还真没有争夺天下第一的心思。
但对于自己的功夫,她还是信心十足,这天下,恐怕无人能敌。
见得李莫愁没回他,欲再次离开。
李莫愁开了口。
“你跟在我身后,我护你到明日。”
男子迟疑一番。
他挑衅在先,现在他身负重伤,实属活该。
她放他离开,已然是善良,何故还要保护他?
见他玉树临风,对他一见钟情?
再细细端详那姑娘,眼神清冷凌厉。
瞟人一眼都像锐利的刀锋一般,犀利刮人,半点柔情也没有,定然也是不可能的。
天下掉馅饼?不大可能!这姑娘瞧着也不像是个慈善家。
“为何?”
他满心疑惑,双目微阖,行若无事问道。
李莫愁眼带鄙夷。
“帮我寻金币。”
“我不。”
白衣男子当下拒绝,帮她寻金币,他得了金币必然是需要都给她。
还不如独自苟到明日。
中途可能会遇见选手“痛打落水狗”,恃强凌弱。
寻到的金币可能被人抢走。
但总会有余下的。
李莫愁冷笑,不容置喙道。
“你跟也得跟,不跟也得跟。”
“凭什么。”
“你中毒了!”
男子骇然,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若不得解药,你活不到见明日太阳。”
“你太歹毒了,蛇蝎毒妇!”
男子一脸幽愤。
李莫愁混不在乎。
迫于李莫愁淫威,还是乖乖给她做起了小跟班。
跟在她后头在迷宫走着。
天已近黄昏,云层薄染一层火焰。
如李莫愁估计的一般,这一路并未遇见人袭击。
大家都忙于寻金币。
“你跟个傻子似的,开场就找死。
我从来不鄙视炮灰,毕竟炮灰有炮灰的价值,而且大多数炮灰不乏勇气。
可是你这炮灰行为,当真令人迷惑。”
鄢颇与跟在李莫愁身后,听着她说着风凉话。
走着走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树木都是没果子的树。
草也是观赏草。
都吃不得。
李莫愁四处踅摸,看有没有食物,正这时——
一只兔子蹿到了李莫愁跟前。
当真是!
睡了有人递枕头!
饿了有人送吃食!
也不知这个种族,跟她什么仇什么怨。
上次在千家堡踏青,也有兔子主动送到她眼前。
李莫愁毫不客气,抽出腰间宝剑,一剑直刺兔子喉咙处。
拎起兔子耳朵。
寻了一处干净地儿,坐了下来。
老神自在地吩咐鄢颇与,“你去寻些树枝树叶,生火。”
鄢颇与看了看周围,都是青翠的草木。
“这哪里枯树枝枯树叶啊?”
李莫愁神色不愠,“寻不到树枝,我就把你衣服扒了,拿来烤。”
鄢颇与没动弹,死死地护住他的衣服。
“这兔子今日烤不了,我就把你烤了。”
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
主办发放了一些家禽家畜到迷宫中。
众人可以自行捕捉。
放完了牲畜,派人在空中大喊,广而告之,不得不说,主办方也不乏能人异士,声音之大,震彻九霄,可见内力不凡。
李莫愁手中的兔子,刚从工作人员手里逃脱,就跑到她跟前。
然后……
死了。
日落西山。
“呵呵!来武林大会比武,竟然还玩起野外生存。”一彪形大汉吐槽道。
主办方在赛场上广播完了这事儿,当下各种吐槽声四处飞起。
骂骂咧咧,哀声哉道,不绝于耳。
面对李莫愁的威胁。
鄢颇与只得去寻柴火,寻不到干柴火,总能寻到些别的。
主办方,还挺有人性。
人工送入很多柴火,还附赠打火石,散落在各处。
拿到柴火,鄢颇与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终于不用担心被她烤了。
他带着柴火去寻李莫愁,一路上,香气四溢。
很多参赛选手都开始生火做饭了。
“回来真够晚的。”
肉香从四面八方传来,李莫愁是真饿了。
见他回来,李莫愁眼睛如狼一般,盯着他。
鄢颇与讪笑,寻了几块石头,搭起了灶台。
生了火,将兔子放在上面烤。
烤的油滋滋的,不情不愿地递给了李莫愁。
李莫愁毫不客气,伸手接接过来整只兔子,撕下来兔腿兔肉,大快朵颐。
鄢颇与看得直咽口水。
暗戳戳伸出手,准备趁她吃得正香,没空搭理他的时候,偷偷撕下一块肉。
“啊!”
一声惨叫,树叶都颤抖了。
他刚伸手,还没碰到兔子肉,拂尘柄直接打在了他的前臂。
李莫愁瞟了他一眼,“等我吃完了,剩下的你再吃。”
鄢颇与撅了嘴,不敢反抗,默默地转过头,眼不见嘴不馋。
吃完饭,天也暗了。
这一路,他们寻了十五个金币。
金币被藏在犄角旮旯。
鄢颇与还挺认真去寻得。
毕竟只有大佬拿得多,才有可能从指缝流出来点给他。
若大佬无法晋级或者将将够晋级,金币定然没他的。
唉,开局挑衅她,太冲动了。
他也是因为仁川大侠的缘故,才会对李莫愁出手。
鄢颇与行走江湖多年,一次因缘际会同仁川大侠相识,一见如故,结为忘年之交。
仁川大侠三五不时会指点他功夫以及为人处世之道。
当然仁川大侠的为人处世之道颇具个人色彩……
也不好说值不值得借鉴。
下一届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估计他都会成为江湖笑柄,武林人士饭后谈资。
这件事一定是未来五年他最后悔的事情。
李莫愁寻了两棵距离近树,将绳子捆在两棵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