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杜蓉萱鼓着脸。“你以前什么都跟我说的,是不是我一离家你就不认我了!”
“朝堂的事也与你无关啊,你听了有何用,”杜明礼不以为然,“萱萱不要冤枉爹。”
杜蓉萱气冲冲的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他的一幅画,作势要撕。
好家伙,杜明礼一看,干净腿脚利索得奔过来,“使不得使不得,萱萱别闹,这是陆大家的真迹,爹好不容易买到的。”
看杜蓉萱还是没有放下的意思,杜明礼长叹一声,深深对这个任性的女儿无奈,最终妥协。
杜蓉萱也不得寸进尺,赶紧扶着自家爹爹上坐,“您以前可是从不瞒着我的,我就是一时气不过,难不成女儿真成泼出去的水了?”
小嘴一瘪,状似要哭。
杜明礼赶紧坐直身体,手忙脚乱,“爹不是那个意思,就怕让你烦,你天天要操持一个诺大的侯府,事情本就多,爹真的怕这些事情烦到你。”
等把杜蓉萱的手从脸上拿开,一张俏生生的脸露了出来,根本没有半点泪痕。
“...”杜明礼。
“咳咳,”杜蓉萱清了清嗓子,脸上没有半点假哭被发现的尴尬,“杜府也是我的家,我也是关心爹爹的,所以爹不必有这种想法,更何况,如果您不说出来,万一有一天我在各种官夫人的聚会上面听到了岂不是不好?相反若是您告诉我了,我留意着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好笑的摇摇头,杜明礼不觉得女儿可以在朝事上帮上什么忙。
但是这件事说了也无伤大雅。
然后,杜明礼就从秦王想推举谈子嵩的事说到他和秦王不睦的关系,连同和魏文成的谈话都一一告诉她了。
末了,还感叹一句:“幸好言之是白身,官场一滩浑水还是不要擅自闯了。”
“爹,谈子嵩此人道貌岸然,您可千万别支持他入仕,万一以后他要害天下女子可怎么好。”
“此前的舆论太大了,爹并不想参与他的事。”
杜蓉萱松了口气,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杜明礼,眼里是化不开的探究。
“爹还是不要听魏文成的投诚琛王了,爹也说了不看好二王,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两边都不要接近。”
杜明礼被这简单的一句话逗笑了,连她对魏文成的称呼都没注意,然后就是一阵苦笑:“现在爹啊是进退两难,吏部尚书吴佑生是秦王的人,要不是爹一再小心,连我也要被打上秦王的字样。”
三言两语话虽简单,杜蓉萱还是抓出问题。
“吴大人既是秦王的人,难保爹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清白的,”看了他一眼,“爹再想避免,恐怕也会被打入秦王一系,魏文成打得什么主意让爹投向琛王?”
“即使入了琛王的眼,您觉得他会全心全意的信任您?”可见魏文成出的是鬼主意,太不做人了。
话落,杜蓉萱紧紧的盯着他,却见杜明礼苦笑了一下,浑身都产生一股无力,“爹当然也知道。”
“究其原因还是要爹另谋出路了,”话音一转,“大不了辞官,我们家颇有资产...”
杜明礼曲起手指在她的脑门嘣了一下,“说什么呢。”
二十年苦读,为的不过是登庙堂,为百姓谋福的愿望,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好吧,”杜蓉萱苦了脸,摸摸被打的地方。
书房一时间静了下来,杜蓉萱慢慢的踱着步,深思。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右手成拳,敲击掌心。
“爹你下放吧!”
“胡说什么。”
“去晋地,那里是老晋王的封地,那两位总不会追到他们叔叔的封地去。”她想起来早上借书的那一幕。
杜明礼却说:“爹不具备下放的条件,若是强行下放,恐怕也是被贬去穷乡僻壤的地方。”
“那您转去翰林院找晋王庇护啊,晋王爷两不沾,又是保皇一派,爹的问题迎刃而解!而且翰林院是最清水的地方,虽然无权无势,但是六部也不敢惹啊。”杜蓉萱喜笑颜开。
“你想的太简单了,”杜明礼喝一口茶后继续说,“晋王是两不沾,但是也不和任何朝中大臣打交道啊,想结识他,难。”
“而且,翰林院也并非简单,它有替陛下草拟密诏的职权,要不是当今一直没有用到,翰林院早就成了众矢之的。”
杜蓉萱揪着杜明礼的袖子,“爹试试看呗,翰林院还是个小透明,您担心的事还没发生呢,”杜蓉萱转动着眼珠子,又说:“爹不如从晋地入手,派人打听打听王爷的喜好,我呢也会替爹爹留意的。”
杜明礼没有说好还是不好,反而复杂的看着女儿,“萱萱若是男子多好...”
“女子也不赖啊。”杜蓉萱斜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