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涵双听罢,也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并未记在心里。
毕竟,她人远在北芩,真要出了什么事,等救兵赶到时只怕连尸骨都凉了。
想归想,她到底也识趣地没有多提,只笑意盈盈地应了声,“儿臣明白。”
皇城的另一端,小舟缓缓靠了岸。
待舟身停稳,魏旻言便将姚思浅拦腰抱上岸边。温香软玉在怀,连拂面的微风都似带了一股清甜的香气。
魏旻言正欲放她下来,却不料,姚思浅转身用双手紧勾住他的脖颈,脚缠着腰,似不愿就此落地。
魏旻言温声哄着,“时辰不早,我等会儿尚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恐怕不能亲自陪你回府了。”
姚思浅左右摇头,眉眼带了点娇嗔,似乎在怨他不懂得自己的心意,“我想去见一见皇后娘娘。”
闻言,魏旻言墨色的眼眸闪了闪,明显有一丝惊诧掠过眼底。
姚思浅见了状,莫名地心慌起来,“怎么,不合适吗?”
“这倒也不是。”魏旻言垂了垂眸,凝视着她的眼神越发温柔,“只是我以为经过上回的事,你怕上了母后呢。”
“你别说,我还真怕了。”
姚思浅面朝着下,往他的颈侧钻了又钻,佯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引得他连连低笑几声。
“但总也不能怕一辈子吧?我这不,正好趁着母后心里难受的时候去宽慰宽慰,也便博取几分好感呀。”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母后这人,是个心肠极软的。嘴上虽然没有说明,心里却早早拿你当自己人了。”
魏旻言说得是云淡风轻,姚思浅却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毫不留情就道破了事实的真相。
“为了替我美言,你没少费神吧?”
她伸手抚上魏旻言的下唇,指尖细细摩挲着他或深或浅的唇纹,“这么好看的一张嘴,无论说什么都是动听的。”
魏旻言抿着唇,在她指头落下一个浅吻,而后压低了声音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处处都在撩拨我。莫不是,想测试我的底线在哪?”
姚思浅顿时羞红了脸,又感受到他的气息近在颊边,“直接告诉你也罢,很低,别试了。”
说罢,不等她挣扎,魏旻言径直把人给放了下来。
姚思浅一个站不稳,险些往旁边栽倒。
待她好不容易踏稳地面,不禁气得直直跺脚,“你想摔死我啊!还懂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魏旻言朗笑几声,道:“得了吧你,嘴皮子耍个几次够了。”
话音落地,他收敛起几分玩笑,双目的深情霎时便增浓许多,“你要再不走,我可真不让你走了。”
姚思浅怔了怔,才开口道:“那我走啦。”一顿,“你赶紧去忙吧,可别像上次那样偷偷地跟过来了。”
往前走几步,她忽地回过头来,本意是打算学着魏涵双那样偷亲一口。可谁想得到,她踮了踮脚,也只够吻到魏旻言的下颚。
“啊,好丢人。”姚思浅轻声喃喃着,羞得一路小跑而去。
魏旻言站在原地,待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只觉得真正丢脸的该是自己,天知道他方才忍耐的有多辛苦。
姚思浅提着裙摆,直直奔到后宫,才逐渐放缓脚步,以免无意间冲撞了哪个宫里的主子娘娘。
然而,或许真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她就这么刚巧地,在拐弯处碰上了江氏一行。
只见,身着华服的江氏被侍众团团簇拥而来,行走间头戴的珠翠相互碰撞,迸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么看上去,江氏的唇不点而红,实在是气色极好的样子,哪里还有先前的半点不适?
回想起魏旻言再三叮嘱的话,姚思浅正欲绕路避开,就听得她身旁的大宫女先开了口,“是谁?见了宜贵妃娘娘竟敢不过来行礼问安!”
姚思浅眉头紧蹙,连个宫女都敢仗势骑到她头上来,可见江氏平时在宫里处事有多么嚣张跋扈了。
这口气,她可以暂时吞下去。可是以后呢?难不成还要事事都忍让着么。
这种人,就是欠教训罢了!
那宫女未曾见过姚思浅,单看她年纪轻轻,又面生得很,早在心里将人归类为某个不受宠的低等妃嫔。
这会儿,怒气冲冲地就要过来拽人。谁知姚思浅袖子一甩,正欲出声训斥时,便听得一道满是讥讽的声音响起。
“我说是谁呢,这般地有眼无珠,居然连当朝太子妃都不认识。真不知……你这对眼睛生来做什么?”
这句话乍一听是在谴责宫女,实则却是暗讽着江氏这个做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