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的路程, 终于抵达漠西的部落。
而皇帝在休憩小半日后,首先召了太子夫妇过去说话。
姚思浅左看右看,见旧衣裳穿着还挺合身。轻柔的布料贴合她袅袅的纤腰, 恰盈一握。
她禁不住得意洋洋地跑到魏旻言跟前炫耀, 语气昂扬, “我最近吃得多,身材倒是一点没胖。”
闻声, 魏旻言不由伸手掐了掐,她引以为傲的的细腰, 果真是几乎没长几两肉。便忍不住把大手往上一移, 瞅准她娇嫩的脸蛋,毫不留情地捏了把。
“还得瑟上了, 嗯?”
姚思浅立刻拍掉他的手, 委屈巴巴地扁扁嘴道:“我这不是怕生完孩子,身材回复不了吗?我还是个妙龄女郎呢, 总不能活像个老婆子似的。”
魏旻言由后方圈住她,压低的声音显出几分醇厚的韵味,“别担心。”
仅仅是这三个字,没有其他多余的言语, 却依然让姚思浅倍感安心。好像不论她变成什么模样, 他都会珍爱如初。
当两人来到皇帝的大帐外时, 恰好撞见端妃从里头出来,神色不佳,似乎刚刚受了气。就连跟他们碰面, 也只是颔个首致意后,便匆匆离开。
引得姚思浅忍不住深看好几眼,直至魏旻言轻轻拽了拽她的胳膊,才垂下头,跟着走进帐中。
“儿臣给父皇请安。”
姚思浅缓缓地道了个万福,礼数半点不错。
她与魏旻言成婚逾半年,觐见皇帝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因着前头发生过的几回糟心事,即便皇帝不待见她,亦是情有可原。然而……
皇帝此时却像个慈父般,热络地招呼道:“免礼。如今在外头,凡事不需像宫中那样拘着。”
姚思浅依言坐定,才发现御前侍奉茶水的,已从先前那位面善的女婢,换成了江茹诗,不由脸色微变。
“朕瞧着这只手镯碧玉手镯挺衬太子妃的,戴上试试?”
“是。”姚思浅乖顺地把镯子往自己的腕上一套,而后笑眼盈盈地说道:“果真是极好看的,多谢父皇赏赐。”
魏旻言看着她越发得体,且进退有度的表现,心下微安。
端起茶碗,略抿了一口,心绪却不自觉飘远。
眼下这年头,京中贵女们大多崇尚晶莹,透亮的玻璃种玉。而对这种碧绿色的翡翠,无甚好感。
但皇帝却压根儿不关心这些。因为无论他送的礼物为何,做臣子的都只得欢欢喜喜地接下,谢恩。
魏旻言沉浸在自个的思量中,半晌,才听见皇帝悠悠地说道:“朕记得你母后刚怀上头胎那会儿,孕吐的特别严重。什么山珍海味摆在眼前,都吃不下。”
听罢,魏旻言侧过头,看了看姚思浅愈渐红润的气色,笑说道:“太子妃的食欲倒是颇佳,暂且无须担忧。”
“这就好,这就好。”说着,皇帝又把目光转向姚思浅,语气放得宽和,“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切勿多思。”
姚思浅轻声应下的同时,也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嚼出几分深意来。
难不成,近日里还有什么事是她需要忧心的吗?
回去的路上,姚思浅不断在思索种种的可能性,反倒对周遭的变化浑然未觉。
直到耳畔忽然传来骏马的嘶鸣声,伴随着一道强劲的阵风,倏地掠过她身边。
骑在马背上的人儿,出于调皮,伸手顺走了姚思浅头上的那支发簪。
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她被牵引着连连前进了好几步。
把魏旻言吓得心一惊,赶忙出手扶住。再抬起头的时候,面上便是如三九天的寒冷,“华城,我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可放肆!”
魏涵双两手合十,口中道着歉,“嫂子,对不住啊,我这回真知道错了。”
姚思浅见她面露愧疚,不由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哥哥总爱这么大惊小怪的。”
闻言,魏涵双几乎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那可不么?这东宫女主人的位置空了足足二十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嫂嫂进门。若不好生呵护、宝贝着,上哪儿再找下一个?”
魏旻言低声轻斥道:“多嘴。”
魏涵双松开缰绳,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才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言问道:“对了,嫂嫂,你尝过这西北特有的羊乳茶了吗?搀入少许蜂蜜调味,那滋味可好了!”
经她这么一提,魏旻言倒是恍然发现,自家这个嗜甜如命的小娇妻,最近的确……不怎么吵着要吃糖了?
姚思浅亦是后知后觉,慢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