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即止,他又不肯说了。
林溪就讨厌他这个样子,他肯定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肯同她说。不管她是软声软语,还是死亡凝视。裴夜甚至还有点享受她围绕着他的样子,死亡凝视他,他还会愉悦的笑出声来。
林溪搞不明白他的大脑构造,懒得理他了。
叶苏鸣所说的宴会在三日之后,并不是族里什么重要日子,据说就是为了答谢云舒月。至于云舒月,裴夜暂时还不打算暴露身份,有意避着,这几日倒也没撞见。
她大约能猜到一些,裴夜可能是想让云舒月在宴会上揭露他的身份,到时候不可避免会打一架,这是所谓的热闹。但是是为了解决什么遗留问题呢?跟凤凰打架能解决什么?
他不肯说,林溪就只关注一点,她有些凶的警告他:“不准搞什么让自己有危险的事。”
裴夜就垂眸微睨着她,熟练的摸着她的后脑,好像是自从她变过一回猫之后,他就习惯摸她脑袋了。语气懒洋洋的,又有些微冷的杀意:“放心,不会让你难过。”
林溪:“……”说得好像是为了我活着一样。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好叭,好像,逻辑也没错?
第三日一早,凤凰族里里外外就忙碌了起来。四季仙林算是丹穴山一大盛景,在一处山坳里,一片林子同时容纳了四时之景。凤凰花木开得热烈,又落雪纷纷的堆了满地,似雪林,又似火林。一弯曲水自山间缓缓而出,浮着些碎金似的晶莹,宛如散落的星河。空中笼着五彩烟岚,团团如云,清风拂过,散开来却又是杏花微雨,梧桐林里还会响起婉转悦耳的韵律之音。
这里之所以能成景,据说是因为灵气异常,怎么个异常法,就没人知道了。叶苏鸣一路跟云舒月介绍,林溪跟在后头听了几耳朵,好像是这仙林不常开启,他们也难得一见。上一次开启还是几万年前。所以算来,叶苏鸣也是没见过的。
那么宴会设在此处便足见凤凰一族对云舒月的感激之情了。
宴会的桌椅隔溪而设,虽说是族里的宴会,但参宴的人并不多,就是几个年长的在族里能说上话的。林溪觉得云舒月若是在现代肯定在各种饭桌上很吃得开,她十分擅应酬,和许多人说着话,都没弄混。忙到没时间发现她的宿敌也在。
林溪两人座位在最末,对着浮着碎金闪闪的小河,周围之景诗情画意,不喝酒都能醉在里面。裴夜坐下就懒懒的支起一条腿,撑着脑袋,宽大的黑色衣摆堆在积雪上,又被片片杏花飞旋着点衬,煞是赏心悦目。
她正准备欣赏一二,坐在前边同族里领导们寒暄完,终于抽出空隙打量全景的云舒月看来了。林溪和裴夜两人对云舒月来说,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的那一挂,此时她顾不得仪态,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尖利:“你们怎么在这里?!”
叶苏鸣有点懵的也站了起来:“他们是我的客人,云仙子认识?”
“他们一个魔族,一个同魔族狼狈为奸,叛出了天界!”云舒月激动的指着裴夜,“族主,魔界已然公然挑起事端,此魔头先前又在天界为非作歹,祸及众仙家,便是人人得而诛之!”
族主看起来十分惊讶,他也惊讶的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于是一个大家刚坐下,宴会还没开始,就又齐齐站了起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裴夜身上,当然坐在他身边的林溪也没能幸免。
焦点中心的裴夜没心情配合他们演“当场被戳破身份尴尬到恼羞成怒”的戏份,他十分挑衅的当场撤了敛去气息的术法,将魔气流转于周身,冷笑道:“族主既然早就知晓,何必多此一问?”
族主脸色不大自然,但好歹是一族之主,活了十几万年,他沉声道:“你身为魔族,闯入我族重地,便没有再留下你的道理。”
他说罢,便同在场五位族人一齐施法,仙林中繁花烟岚霎时寸寸褪去,火焰向四面八方铺开,回过神,足下已是焦土皲裂,烈火如焚。
藏在山间的阵法清晰显露出来。
除了裴夜之外,其他人被一道力量往外推去,林溪察觉,欲去拉裴夜。可眼前黑影一晃,身边裴夜已经消失,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拎着云舒月,掐着她的脖子到了法阵中央。
他眼角熏染血色,妖异魔魅,声音冰凉:“我们的账,便今日算吧。”
几位法力高深的凤凰齐齐一愣,他们护持法阵,将无关之人送出阵外,裴夜也是此时最有可能破阵,可他竟然放弃破阵的机会,攻击云舒月!
是要拿人质?不,他是要杀了她!
族主眼神一变,便朝裴夜攻去。前些时日尊上用神识同他见过一面,告诉他有一魔族会到丹穴山,他身负上古神魔魔魂,届时让他务必取了他性命。他虽不问六界之事已久,但无尽海大魔事关重大,此事必须应下,这是每一个神族的责任。
丹穴山四季仙林是一个天然的结界,辅之以凤凰真火,可焚尽一切,也只有在此处才能无后顾之忧的斩杀裴夜,斩杀魔魂。
族主攻势猛烈,可裴夜拎着云舒月直接把她当做了武器,去抵挡攻击。
族主不得不束手束脚,节节后退。他眼中杀意崩泄,打算不顾云舒月死活之时,便见即将被送离结界的那个为了魔族叛出天界的白衣女子,忽然手中幻化出长剑,直直朝裴夜袭去。
族主动作一顿,觉得这女子莫非是尊上放在裴夜身边的一颗棋子?
林溪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记得她即将被送出结界,是有些焦急的,可等她回过神,手中不知何时拎了把剑,那把剑上滴着血,点点洇染。
对面是裴夜含笑的目光。他手里没了云舒月,云舒月软软倒地的一瞬间,被族主抢了回去。林溪目光一颤,落在他同样滴着血的手臂上。
茫然间,她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恸。裴夜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细细摩挲而过,带着安抚的缱绻,他懒懒散散的笑着:“别怕,是我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更是补昨天的,我现在去码今天的,写完会很晚,不要等~
深深鞠个躬,抱歉<(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