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好直接去探望,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见没有人出来,便匆匆的离开了。
晚饭时刻,齐煦正在陪着顾余吃饭,元清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殿下,李将军请你过府一趟。”他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屋里的两人。
“嗯,去回了消息,就说本王稍后就到。”齐煦放下手里的碗,看了他一眼。
“是,王爷。”元清本不想打扰他们二人用膳的,收到消息以后,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见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才进去。
见元清离开,齐煦才将视线收了回来,拿起筷子夹了几块鱼放进了顾余的碗里,见她的饭只动了一点点,他关切的道:“阿余,是身体不舒服吗?”
顾余淡淡的看着他:“没有,王爷既然有事,就赶快去办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齐煦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笑道:“那阿余吃完早些休息,想来这几日是累坏了,我先去处理些事情,明日再陪你去祭拜曹伯母。”
顾余冲他点点头,只是轻笑一声道:“好。”
待齐煦离开了,顾余立即将碗筷放在了桌上,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胃口,饶是桌上的菜都是她最爱吃的,也再没了兴致。
她齐身走到卧房内,找出自己的通关文牒与一些必备的东西,用一个小包袱包好,放在了衣柜最里面的暗格内。
随后将林芝打发出去买糕点,她换上了一身简单利落的衣服,带着早已买好的香纸蜡烛趁人不注意从后门出去了。
此时太阳刚落山,外面还有些许天光。
裴延轻身翻墙入了王府,又跃到了往日里他经常待的那棵树上,立于树冠后,驾轻就熟的将整个身子隐在黑暗中,目光温柔的看着顾余的卧房。
这一系列举动他在熟悉不过,往日里不论刮风下雨他都是如此,只要他在盛都就从未缺席过。
他盯着那处看了许久,却一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房间里连灯都没有点燃,院子里一片漆黑,便有些担忧,害怕她会就此不见了踪影。
想到那日陪同齐煦去见太后,听到太后要给他娶正妃的事情,再加上今日顾余入宫之后回来时神情有些不对劲,他便越想越怕。
担心自己猜测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他着急的纵身跃下,以最快的速度翻窗进了顾余的房间。
屋子里一片漆黑,窗户里洒进来的月光让他隐隐约约能看清些许,塌上的被子折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痕迹,他突然感到一阵惊慌,心绪变得极度不安起来。
赶紧去看了柜子里的衣服,见都还整整齐齐的叠放在里面,他这才定下来心,暗想:应该是没有走。
只是这么晚她会去哪里呢?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他便想着去曹氏墓前看看,试试能不能遇到她,于是他赶紧跑了出去,整个人快速的融进了黑暗里。
顾余打着一盏灯笼走在小道上,看着漆黑一片的竹林,她一点都不惧怕,白日里一见到齐煦她便向他打听了曹氏的墓地,想着一回来便要来祭拜。
刚刚走到墓前不远处,便发现前面火光阵阵,顾余赶紧躲到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处有火的方,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
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男子正在蹲在地上烧着纸钱,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似乎有些嘶哑。
她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的父亲顾大山,那张脸饶是在这黑夜之中,她都能看出来是他。
“你来干什么?”她冲上去,对着蹲在地上的顾大山怒道,“你还好意思来祭拜我的母亲。”
顾大山突然顿住抽泣,侧过头来看着她,目光十分浑浊,顾余看的一阵诧异,想不到短短几日他竟然成了这般模样,仿佛老了十岁。
“余儿,你也来看你母亲了。”顾大山笑着看着她,又看了看墓碑,神情凄凉,“姝云你看,余儿也来了,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你在这里装什么?早些年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又在这里假惺惺。”顾余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看着他。
顾大山神情有些沮丧,声音近乎嘶哑:“我真的后悔了,后悔不该听那贱人的话,将你们母女俩赶出顾府,现如今我没了国公的身份,那贱人就卷走府里的值钱物件跑路了,如今,我就是个孤家寡人,余儿你就原谅父亲吧。”
顾余将手里的篮子往地上一方,恨恨道:“休想,别以为演个苦情戏我就能原谅你,你还是早点离开这,省的母亲见了不喜欢。”
顾大山见她一脸的不高兴,便想去拉她的手,还没走过去,整个人突然被绳子缠住脖子往后仰去。
顾余心下一惊,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脸从他身后探了出来。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你可害得我好苦啊。”赵修一脸奸笑的看着她,双手紧紧的禁锢住顾大山,山,“若是你答应陪我,弥补我这些日子受的伤害,我便将你老父亲给放了,否则.....”他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了起来。
顾余冷冷的看着赵修,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想不到他竟然跑到她母亲的墓前撒野。
一方面她又有些担心顾大山,虽然她十分憎恨他,但是到了这种时刻,却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是他才让自己有了来这个世界的机会,若是眼睁睁看他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你先放了他,其它的我们再谈。”顾余指着赵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