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乔下意识接话,“这也能看出来?”
话一出口,反应过来了,薛坤诈他呢,忍不住脸上一阵尴尬。
薛坤捻起精致的羊脂玉白瓷小茶杯,递给他一杯明亮碧绿的龙井,“春天干燥,喝点儿清茶,降火。”
徐乔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揶揄,自己想得开,尴尬就是别人的,大大方方接过茶杯,呷了一小口,赞道:“这茶不错。”
薛坤轻撇了一下嘴,“你小子知道什么叫不错,咖啡,碳酸,甜饮才是你的真爱。”
徐乔垂下眼角儿,一口把茶水直接喝完,把茶杯往前一推,“哥,您要看我不顺眼就直说,我妈的事儿,我又做不了主,你别这样阴阳怪气的迁怒于我,我冤不冤啊。”
薛坤轻笑,从烟盒里抽出两根儿香烟,一根递给徐乔,一根叼在嘴角儿,又给两人分别点上,“你这小脾气跟着财富一起看涨。”
徐乔愣了一下,他脾气涨了吗?
薛坤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抱歉,喜欢的女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确实心情不是那么太好,也不是说放不下,就是有点儿郁闷,我薛坤那一点儿比不上李鸣飞,周雅女士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
徐乔想了想,认真道:“哥,在对待男女问题上你大概有点儿太直太要面子,没有李鸣飞脸皮厚,没有李鸣飞懂女人,还有大概就是命吧,李鸣飞比你更早认识我妈妈,他俩算是青梅竹马。”
“所以,哥,这跟优秀不优秀并没有关系,关键你得脸皮要厚。”
薛坤一抬眼皮,吐了个烟圈儿出来,“你的经验之谈?”
徐乔笑了,“脸皮厚不适用于像我这样的,我老婆对我一见钟情来着。”
“确实,你有这个资本,女人都容易对你见色起意。”
薛坤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有道理,脸皮厚点儿没什么,最后谁占上风还不一定呢,就比如小乔你,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又怎么样,现在不照样管着你。”
“哥,这你又不懂了,一个女人在乎你才会管你,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话锋一转,徐乔谈起正事儿,“哥,咱们联手把京郊那一大块地拿下来怎么样?”
谈到正事儿,薛坤神情严肃起来,“你说的是整个那一大片?”
“对!”徐乔态度坚决肯定。
薛坤狠吸一口烟,缓缓开口,“小乔,你胆子很大,胃口更大,你就不怕万一失误,亏得裤衩都没了。”
徐乔当然不能跟他说自己开了挂,含糊道:“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看准了,干就完事儿。”
薛坤眯起了眼,“不对,鲁莽不是你的风格,你这人向来谨慎,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姜是老得辣,还真是老狐狸一只,反应这么敏锐,徐乔想了想,挑着能说的,给薛坤分析了一下当前国内的地产形势,和未来发展趋势,明里暗里地表达出一个观点——
北上广深这些坐拥各种优越资源的超一线城市,随便那块地皮买下来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薛坤听完他的分析,面儿上不显,心里暗暗吃惊,这小子的商业嗅觉以及对未来形势的判断简直吓人,英雄出少年,不服不行。
俩人吃完饭,薛坤邀请徐乔去楼下打会儿保龄球,徐乔摇头拒绝了,“哥改天吧,许家老爷子住院了,我这个便宜孙子好歹得过去看看。”
薛坤点头,“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儿,改天再约。”
“成,哥那我先走了。”徐乔长指拢了拢西装外套,朝薛坤一摆手,单手抄兜儿,小快步下了台阶。
黑色皮鞋点在白色大理石地面儿上,发出一连串儿咔哒咔哒有节奏的轻响,显示出它的主人心情愉快,去看病人只是出于必要和礼貌。
薛坤看着徐乔的背影,破天荒爆了个粗口,“草,这人啊,什么好都不如命好,操蛋的许明砚命还真他妈好得让人妒忌。”
黑色陆地巡洋舰缓缓滑行至薛坤面前,车窗落下,徐乔探出半个脑袋来,小头发在阳光下亮得像缎面,毛色忒好了点儿。
“哥,我走啦。”
薛坤摆摆手,年轻还真他妈让人妒忌,开车要开猛兽派的越野,□□做到起不来床,生猛啊。
这会儿,会所内一个漂亮的女招待快步跑了出来,“先生,您的东西落包间里了。”
薛坤接过来一看,徐乔刚才用的打火机,精致的暗红色卡地亚打火机,价格不菲,说了声谢谢,随手装进兜里。
钱果然是个好东西,能养人,当年那个白衬衫的青涩少年如今气质贵气到让他都生出几分拘谨来,都说三代才能养出一个贵族,小乔明显是个例外。
他那份儿由内到外的贵气仿佛并不是后天养成,好像与生俱来,不但贵气,这小子现在还娇气、小心眼儿,你让他不高兴,马上就怼过来。
想必老婆管着是真,宠着也是真,不然养不出这少爷脾气。
薛坤不知道重华才是真正的金尊玉贵少爷脾气,徐乔只是受了些影响而已。
徐乔去超市买了些营养品,水果之类的,想了想又买了一束鲜花,开车直接去了市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