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十月海
时间:2022-05-24 08:27:29

  王妈妈正好从外面进来,“娘娘,周管家带着御医来了。”
  秦禛让琉璃拿来一件棉睡袍套上,勉强坐了起来,“请进来吧。”
  一刻钟后,御医开好了方子,周管家送他出去,不多时带着几包药返了回来。
  秦禛见他亲自送药,猜他有话要说,遂道:“周管家放心,皇上已然知道此事,你在飞鸟阁所见之人大概率是夜焰,他的画像已经在皇上的手里了。”
  她回来的时候,周管家还在飞鸟阁,对她进宫一事不甚明了。
  周管家笑了,“小人敬服,娘娘真乃神人也。”秦禛自救的方式神,处理问题的方式也神,“如此,司徒先生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秦禛勉强打起一丝精神,问道:“他要搜城吗?”
  周管家道:“司徒先生让小人告诉娘娘,王爷在去西齐的路上露了行藏,夜焰此番狗急跳墙,就是想利用娘娘对付王爷。”
  “虚晃一枪,原来去了西齐!”秦禛明白了,“所以,搜城不顶用,要追击才行。”
  周管家道:“娘娘英明。”
  秦禛道:“不,娘娘我并不英明。如果司徒先生想通过你劝我不要去顺天府,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了,不行!”
  周管家尴尬地笑了笑,“好,小人知道怎样回复司徒先生了。”
  秦禛摆摆手,“明日一早,你去顺天府帮我请个假,再把他们四个叫来,我要问问案子的情况。你就说我是秦家的亲戚,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周管家想了想,“好,娘娘放心。”
  琉璃拧了个凉毛巾,放在秦禛头上。
  秦禛躺了下去,说道:“飞鸟阁和锦绣窝怎么样了?”
  周管家道:“非常好,锦绣窝的衣裳卖出十件,皇后娘娘的一副小画和娘娘的一幅字都出手了。”
  “当真?”秦禛又坐了起来,原本黯淡的双眸也亮了起来。
  周管家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真,不是同一个人买的,各卖三十两。”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心血让人认可更高兴的事情了。
  秦禛感觉头疼都好了一半,“那就好,尽量卖一样的价钱,如果我的更贵些,咱们宁可不卖。”
  周管家道:“娘娘放心,小人明白,已经知会过虞玉竹了。”
  秦禛竖起大拇指,“周管家办事我放心,谢谢你,辛苦了。”
  她这一句让周管家的心里无比熨帖,他恭恭敬敬地打了一躬,“娘娘言重了,小人告退。”
  回到前院,司徒演正在小花厅里等他。
  周管事道:“先生,娘娘刚从宫里回来……”他巴拉巴拉地重复了一遍。
  “娘娘是真豪杰,但也是真固执。”司徒演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如此,娘娘的暗卫人数增加到三个,以防不测。”
  周管事点点头,“好,小人这就安排此事。”
  秦禛身体素质好,吃了药,睡一大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头不疼了,身上也不热了,病情好了一大半。
  吃过早饭,粗使小丫头们刚撤掉碗筷,周管家就来了。
  他先问过病情,末了又道:“娘娘,捕快兄弟们来了,娘娘在哪儿见他们?”
  秦禛想了想,“我去外院吧,顺便走一走。”尽管她不在乎内院外院,但规矩既然存在,那就应该遵守。
  外院小花厅。
  秦禛进去时,几个人正无比拘谨地坐在客座上——两个小厮立在墙角,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大赵跳了起来,“小猫,你可来了,听说你病了,现在好了吗?”
  “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秦禛笑道,“让你们久等了。”
  周智道:“小……呃……”他瞧一眼周管家,似乎在斟酌应该怎么称呼秦禛。
  “叫我小猫就行,大家不必拘束,都坐吧。”秦禛在主座上坐了下来,“我昨天在河南街出了些意外,没查到李秀才,你们查得怎么样,找到小客栈了吗?”
  房慈兴奋地说道:“找到了找到了。小猫说得分毫不差,就在狼丘附近,离苟家不远的小客栈里,掌柜一眼就把二人认出来了。”
  大赵接茬说道:“李秀才用的假户籍,但只要让掌柜的认认人,他就绝对跑不了了。”
  周智摩挲着短须,“没那么容易,他顶多承认通奸,但不一定承认杀人。”
  大赵道:“这有何难,打他一顿啥都招了。”
  粱显道:“这样不好吧,万一他只是通奸,常开非他所杀,届时屈打成招,我们岂不是造孽?”
  用刑是这个时代没有办法的办法,秦禛不想那样做。
  她说道:“是啊,我们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这是个大问题。”
  周管家插了一句,“让六扇门的人去,也许不用动刑就招了。”
  秦禛道:“难以服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大赵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逍遥法外吧。”
  秦禛笑了笑,“我有个主意,但需要一个人配合一下。”
  几个人一起问道:“哪个?”
  秦禛道:“王铁蛋,常开的发小。”
 
 
第87章 进香
  王铁蛋能做什么?
  周智四人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思考起来。
  秦禛则一边喝茶,一边把全部计划在脑海里捋了一遍。
  周智率先开口,“小猫的意思是常开死之前,把秘密告诉了王铁蛋,所以我们可以让王铁蛋指正李思源?这……好像说不通吧。”
  秦禛放下茶杯,“这不是说不通,而是和屈打成招没有区别。”
  周智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说得太直白。
  秦禛道:“不是让王铁蛋做伪证,而是让王铁蛋出现在二人的幽会处,再对李思源进行一次勒索。”
  房慈道:“这个主意妙,但李思源不动手怎么办?”
  秦禛摇摇头,“他是秀才,还在积极准备乡试,只要王铁蛋将此事爆出来,他这二十年的书就白读了,名声也臭了。他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才杀了常开。”
  周智又问,“如果他不再和唐氏幽会怎么办?”
  粱显也加了一句,“我也有个问题,李思源明知道咱们在查常开的案子,他又为何在这个时候与唐氏幽会呢,就不怕咱们查出来,断送了他的前程吗?”
  他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秦禛的猜测,而且从情理上颇符合逻辑。
  秦禛反问:“他作为一个秀才,明知前程远大,又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唐氏苟且呢?”
  “这……”粱显思考了片刻,“这可能就跟我明知道读书更有出息,但我却仍然不爱读一样?”
  秦禛摩挲着茶杯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可能就是李思源的自信吧。毕竟咱们从表面上看,仍然没有查到他;毕竟咱们即便猜到是他,却仍然一点证据都没有。这在他看来,应该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而且,你们不觉得他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与唐氏幽会,是一件很刺激、很让人兴奋的事情吗——就像有些男人不喜欢妻妾,专喜欢偷情一样。”
  周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目光不经意地在周管家脸上一扫。
  周管家在看着秦禛,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他总算切身体会到秦禛的厉害之处了——尽管刚才那些话说起来不那么正经,但她确实抓住了某些男人的心里,且分毫不差。
  房慈嘿嘿一笑,附和道:“我觉得是这个理儿,说服王铁柱,监视唐氏几天,只要再抓住一次现行,就能破了这桩案子。”
  计划大方向没错,说服王铁柱也不难,难的是那个时机——他们要等到李思源和唐氏幽会的那一刻。
  秦禛的风寒尚未痊愈,监视李思源的活计就落到了其他四人头上。
  在外面跑惯了的人,冷不丁在家闷着还挺无聊。
  为打发时间,秦禛设计了几款男女款衣裳,写了几幅字,画两幅小品画、一些手办图样,期间还往飞鸟阁跑了一趟。
  锦绣窝的衣裳卖得还算不错,绣花丝帕也走了不少货。
  飞鸟阁倒是业绩平平。
  据虞玉竹说,看的多,夸赞的也多,但肯付钱的少之又少。
  这也不奇怪,毕竟衣裳是府绸的,吸引的客户群未必买得起昂贵的不知名人士的作品。
  秦禛不急——如果两个铺子可以让那些女孩子自立,并给某些有才华的女性一个机会,就足够了。
  休息两天,秦禛的风寒痊愈了,但李思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奸夫□□各忙各的,少有交集,关系冷淡得就像完全没有那回事一般。
  这大概就是奸情始终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了吧。
  十一月廿九,冬至,全体官员放假一天,捕快们也是如此。
  秦禛给伙伴们放了假,让老何载着她去河南街,躲在暗处盯了一整天。
  老百姓也过节,李思源连家门都没出,
  秦禛在车厢里画了一整天的画,到傍晚时分回了家。
  周管家在门口接到她,说道:“娘娘,亲家太太派人送了一封信来。”
  “谢谢。”秦禛接过信,撕开信封,抽出一张花笺,飞快地扫了一遍,说道,“看来又要请假了。周管家安排一下,我明儿要去护国寺。”
  周管家道:“娘娘放心,小人一准儿办得妥妥的。”
  “周管家办事我放心。”秦禛笑道,“冬至吃饺子,我让王妈妈做了水晶虾饺,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周管家露出整齐的八颗大白牙,“小人有口福了,谢谢娘娘。”
  秦禛进入内门,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周管家,我还有一件事。”
  周管家还留在原地,忙拱手道:“娘娘尽管吩咐。”
  秦禛道:“我想在花园弄个训练场,要景色好、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训练场需要一个木人桩,一只兵器架,以及两只大沙袋。沙袋要半人高,袋子用两层材料,外面厚布,里面羊皮,装上七成沙子,两成木屑,一成碎布。做好后,吊在一个结实地方。”
  周管家重复一遍,小声道:“娘娘,司徒先生派了三个人保护娘娘。”
  秦禛笑了,“求人不如求己,以防万一吧。”
  第二天早上六点,秦祎接上秦禛,兄妹二人乘车到西城门与母亲程氏汇合,一起赶往护国寺。
  此去护国寺有两个目的,一为烧香拜佛,二为替秦祎相看女方。
  女方是兵部侍郎吴戌林的孙女,行五,父亲是名千户。
  总体来看,吴家的实力比如今的将军府强一些。
  而且,吴侍郎是秦禛大伯父秦简易的上官。
  秦祎不大满意这桩婚事,用他的话说,秦简易想用侄子换自己的前程。
  秦禛觉得不必想得如此狭隘,如果姑娘够好,秦祎才是吴大人的孙女婿,只要他能立起来,秦简易沾不到多少光。
  关键还要看秦祎自己。
  马车在西城门与秦家大部队汇合——为了让相亲一事显得更加自然,程氏还带上了秦雲秦溪两个小姐妹。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在大佛寺西北向,距离稍远一些,但一个多时辰也赶到了。
  大约八点左右,秦家人进了寺院的山门。
  山门内的第一重建筑便是巍峨雄伟的大雄宝殿。
  秦禛扶着程氏进去时,大殿内的拜垫上跪满了人。
  母女俩排队等候。
  秦禛感觉到有道目光不甚客气地扫了过来。
  她敏锐地回视过去,发现是个穿着靛蓝色暗纹缎子斗篷的小姑娘,大约十五六的样子,五官周正,脸上茶了粉,唇上涂着殷红的口脂,勉强算中上等人。
  小姑娘与她对视一眼,把目光缩了回去,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姑娘,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前面跪着的中年女子。
  她身边的姑娘看了过来……
  这位是大美女,尽管身形不高,但五官清隽秀美,气质极佳,极符合时下的审美,就是目光清冷了些。
  当拜垫上的妇人起来后,之前的小姑娘让大美女先跪上去,然后跟妇人耳语了一句。
  那妇人朝程氏看过来,略一点头,挽着小姑娘去外面了。
  秦禛耳语问:“是她们吗?”
  程氏点点头,向空下来的拜垫走了过去。
  秦禛看秦祎一眼,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她的第一直觉是,女方看不上自家亲哥,而且容貌一般,似乎不那么般配——秦祎长得像程氏,容貌颇为俊美。
  秦祎抬抬下巴,用眼神问道:妹妹也不喜欢?
  秦禛没回答,把程氏扶了起来。
  程氏道:“珍珍也拜拜吧。”她在来的路上说过,护国寺的香火很灵,让秦禛许个愿,早早开枝散叶,给昭王生儿育女。
  秦禛不愿意拜,但更不愿意扫程氏的兴,依言跪下去,一边拜一边想:一祝国泰民安;二祝长辈健康;三祝他们兄妹事业有成。
  待秦家小姐妹一起拜完,程氏带着一干小辈往护国寺后面去了。
  双方约在放生池见面。
  秦禛等人一到,吴家的妇人们便迎了上来,依次地给秦禛和程氏见了礼。
  秦禛认识了吴太太、秦祎的相亲对象吴柳然,以及吴太太的侄女赵二姑娘和赵三姑娘。
  不知道吴太太是怎样想的,她的女儿相亲,却带了两个风格迥异的大美人来——赵三姑娘,就是秦禛在大殿里见到的美女,赵二姑娘与赵三风格不同,她五官大气,身材高挑丰满。
  两位赵姑娘是叔伯姐妹,隐隐地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气。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