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不干了——天行有道
时间:2022-05-24 08:29:45

  秋日的阳光照在纪明夷恬静面容上,连那些微细的绒毛都泛出浅金色,她整张脸就像个烤好了的奶团子,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陆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重新申明来意,“你真的无须惧怕抗旨,我会去说的。”

  “太麻烦了。”纪明夷只简单答道。

  她对陆斐的嫌弃还不足以让她做出如此牺牲,冒着触犯圣驾与危害家族的风险。

  何况,这桩婚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她总得嫁人,与其厚着脸皮去找白清源与许从温,又或者重新寻个素昧平生的,倒不如干脆当她的皇子妃。

  反正已有了经验不是么?

  陆斐小心翼翼觑她一眼,“你当真愿意?”

  纪明夷颔首,“殿下不愿意么?那您自个儿去说好了。”

  陆斐忙说他当然也没意见——说得太急,差点咬着舌头。

  这件事进行得如此顺当,连他也觉得纳罕,说起来与皇室联姻本来是女方的光彩,他却这样苦苦哀求,实在是有失身份,但是陆斐哪还顾得上身份不身份的?

  因着纪明夷一个点头,他眉眼俱舒展开来。陆斐情不自禁地带上抹笑意,“我这就命他们准备,只是父皇这道旨意来得仓促,还来不及出宫建府,咱俩仍得在宫中住段日子,少不得委屈你些。”

  其实是件好事,定熙帝迟迟未将他封王,自然是有立储之意,将来若成了太子,便可直接住进东宫——他所担心的,只是纪明夷会与诸位娘娘们处不来。

  然而这对纪明夷并非难题,横竖前世做惯了的,与其跟陆斐日日相对,还不如去应酬那些两面三刀的长辈更容易些。

  她轻声道:“你无须担心,我自然愿意嫁与你,自当尽好皇子妃的本分,总不辱没你的名声便是。”

  一席话听得陆斐简直惶恐,脚步更是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一般,他蓦然问道:“你不会也信了那老秃驴的批言,以为能克得我早死么?”

  虽然前世他算英年早逝不错,可陆斐半点也不觉得那是因为纪明夷之故——没能耐的男人才会将过错推到女人头上,何况事实证明容妃才是幕后黑手。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问法,纪明夷好险笑出声来,不过看陆斐模样认真,也只好正色道:“自然不会。”

  陆斐叹道:“真真假假的都无妨,只是我若早死,你也落不着好。想到那之后的日子,不免心有惴惴。”

  他并不知上辈子驾崩之后纪明夷的情状,原本以为容妃看在他面子上不会太难为她,如今方知这位养母何等蛇蝎心肠,只怕在他之后,纪明夷便是第二个要被除去的对象。

  这一世,他断不会容它发生了。

  陆斐到底还是去找了护国寺的高僧,他知道这玄慈方丈确有些看相的本事,因此还是让其卜了一卦。

  然而玄慈的说辞与先前殊无二致,两人的八字依旧不甚契合,可见他并非故意针对郭绍,亦非被人所收买散布流言。

  陆斐并不意外,反而神采奕奕地道:“天意也未必是一成不变的,纵使命里如此,我也一定要尽力挽回。”

  重生对他而言并非重走一遍过去的道路,而是尽量弥补缺憾,实现那些未能实现的美好——他之所以给郭绍送去那封指点迷津的密函,并非因为他与郭绍多么投契,只单纯不想令纪明夷失望。

  玄慈望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少年郎,唯有感叹,人与人到底是不一样的,郭家因为流言而起了退缩之意,可在四殿下这里,无论外界如何更替,他只遵从本心。

  或许这一点,才是纪姑娘愿意嫁他的原因罢。

  陆斐布施完香火,正要离去,玄慈望了他一眼,忽地骇声叫道:“施主留步!”

  “怎么了?”陆斐还是头一遭见这老秃驴如此失态,难道撞邪了?

  玄慈绕着他打量了数圈,连连摇头,“奇怪,奇怪!”

  从八字上看,两人的姻缘本该遭遇波折,甚至有中道崩殂之忧,然而观其面相,神气充盈,光蕴其中,又似乎预示着四殿下终能心想事成。

  连他都说不出所以然了。

  陆斐只以为这老方丈存心安慰自己,好在他本来也不甚介怀,只拍了拍身上香灰,“行了,您无须多言,得闲时在观自在菩萨前给我插炷香罢,我也不怪您了。”

  至于姻缘,他一开始就打算凭自己的能力争取,才懒得求菩萨庇护。

  纪明夷出阁的日子是个大阴天,但是吹锣打鼓的声响十分热闹,似乎如此就能将乌云给赶走。

  幸而不曾下雨。

  纪明夷其实巴不得落两滴雨下来,新嫁娘出门的时候照例得哭一哭拜别父母的,似她这样面无表情,实在是有些冷淡。

  好在纪存周不怎么在意,只是笑容僵硬得跟生了锈似的,风一吹就能掉下来。

  胡氏倒真个想痛哭一场,临行前她好心想帮纪明夷盘点嫁妆,才发现那些铺子早就归别人所有——虽不知买主是谁,可这死丫头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财产转移,可知有她的路子。

  胡氏恨恨地瞪她两眼,这脏心烂肺的滑头,活该生儿子没屁-眼。

  纪明夷觉得她该接受胡氏的祝福,毕竟前世连儿子都没得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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