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起劲的时候,表姐面带笑容地说:“妹妹,可是看上了什么物件,要是有喜欢的,你就只管拿去吧!”
“哈哈哈……姐姐有心了,妹妹怎么忍心拿走姐姐的东西呢!”
小时候,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表姐都会让给自己,表姐如今对自己依旧这么大方。
“傻妹妹,你我自幼便一起长大,虽非一母同胞,但是在姐姐心里呀,早已将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只管拿去便是!”
说这些话的时候,白若烟一直都含笑看着自己,表姐的一言一行都让陆雨瑶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妹妹,如今你还是想不起近几年发生了何事吗?”
“对呀,白姑娘,三姑娘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望着面前这位面色凝重的表小姐,紫云替自己回答了这个伤感的问题,陆雨瑶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妹妹,相信再养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也许吧!”
不是自己经历的事情,要想起来,还真有些困难!
不过表姐的安慰却让自己心里暖暖的!还好自己在府中有表姐这个伴,要不真不知该如何度过在这里的漫长岁月。
“对了,姐姐,听说要选秀了,你也要去吗?”
表姐容貌出众,想到从母亲口中说出选秀的事情,陆雨瑶心想,既然自己都要去,那表姐岂不是也会去?
“妹妹,我可没这个福分,不过选秀对你来说可是个机会!”
“为什么姐姐不能去呢?”
刚问出口,陆雨瑶身后的衣服便被人扯了扯,她知道,应该是紫云在扯自己。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被自己这样一问后,表姐也转身面向窗户,呆呆地望着窗外说:“我朝制度如此……”
表姐的腮边分明有几滴泪水滑落到了衣服上,泪水瞬间浸透了衣衫。
“姐姐……”
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的,现在可怎么办!刚想劝慰表姐几句,却听得表姐说:“妹妹,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啊!”
趁自己看花的瞬间,表姐已迅速转身拿起手绢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而陆雨瑶的余光正好瞄到了这一切!
她如此伤心,莫非选秀一事与她的身世有关?除了这一点,陆雨瑶想不出表姐为何会如此伤感。
“姐姐,你看这花,就和你一样漂亮!”
“妹妹这张嘴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难怪姨妈这么疼你。”
转过身来,白若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和陆雨瑶一同赏起花来。
“母亲不只是疼我,对姐姐也关怀备至!”
嫡母哪里疼自己了,不过是管了自己的温饱罢了!不过站在表姐这里也能理解,毕竟嫡母是她的亲姨妈。
当然,母亲对外解释的都是:若烟一个人在我们陆家,我们应该好好照顾她才是!
第22章 说错话
在嫡母心中,表姐比自己重要也是正常的,毕竟有血缘关系在。就像是小时候,大哥欺负了自己和表姐,母亲都是率先安慰表姐。
话虽如此,但是嫡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也不能忘!
一时间安静得可怕,白若烟的情绪显然还是有些低迷,赏花更是心不在焉。
“三姑娘,您今日不是还要回去练字吗?老爷不日可就要回来了。”
在这样尴尬的时候,紫云走上前来提醒了陆雨瑶。
“差点忘了!”
还是紫云这丫头聪明,陆雨瑶知道,紫云这是在解救自己。
“姐姐,要不咱们一起去练练字如何?”
“妹妹,还是算了,我这字写得春蚓秋蛇的,还是不在妹妹面前献丑了!你既然有事要忙,就先走吧!”
“那妹妹就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乌云早已将阳光遮蔽,此时一袭凉意侵来。
“嗯!我送妹妹出去吧!”
在表姐的相送之下,陆雨瑶便和彩衣紫云一同前往自己居住的小院。
陆雨瑶刚走不远,白若烟眼中再次泛起了泪花。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此时正倚门落泪。
一旁的小月虽然看着,但是也不敢上前相劝。
陆雨瑶走过一处转角之后,四周总算是没什么人了,此时问紫云,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了:“为何我就问了一句选秀的事情,表姐就如此伤感呢?”
“姑娘,您又不是不知道。白姑娘的母亲因为与人私奔,当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她是注定没有资格参与选秀的!”
年幼时倒是听说过关于表姐母亲的一些传闻,不过后来嫡母整治了那些下人后,府中便再也无人敢谈论此事。
表姐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呢?
“其实选秀不参加也罢,去了不过是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罢了!”
望着眼前的高墙阁楼,尚书府尚且如此,宫中的日子岂不是会更加拘谨?来了这么久,本以为可以回去了,没想到却又来到了大兴的五年后。
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回到现代,那串水晶手链,又去了哪里呢?要是参加选秀被选中了,岂不是就要开启一段盲婚哑嫁的婚姻?
想到这里,陆雨瑶反而替表姐庆幸起来。
“姑娘,以后这些话可不要再说了,这可是大不敬啊!”
紫云前后左右地瞧了瞧,确认四周没有别人。
“有这么严重吗?”
虽然明白紫云是不希望自己祸从口出,但自己说的就是事实,这里还没有言论自由了!
不过,这里人权都没什么保障,更别说什么言论自由了!
“那可不是!再说了,姑娘,白姑娘也有可能是因为听到您说这些,让她想到了自己已逝的双亲!”
白姑娘伤感落泪的模样,紫云也看到了。其实府中的人,哪个私底下不替这位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伤感的呢?
只不过,大家在明面上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古时候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白若烟的母亲作为一个叛逆者,也早已受到了时代和命运的责罚。
没想到短短几年,紫云这丫头话也多了不少!
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表姐难免会多想。看来自己以后和表姐交谈,都还得多注意些才是。
“紫云,你说表姐会不会伤心很久呀?”
眉头紧锁,陆雨瑶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紫云,希望能够得到紫云的安慰。
“不会的,姑娘!白姑娘一向都很大度,再说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以后说话注意些便是!”
“且她知道您记忆尚未恢复,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紫云坚定不移的目光倒是让陆雨瑶心里好受了一些。虽然陆雨瑶知道,紫云这样说的目的也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
“紫云,你真好!”
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后,呆呆地坐在窗户旁,屋子如此冷清!原本在这里就没什么朋友,还伤了表姐的心。
望着神色凝重的主子,紫云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彩衣知道后,也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与此同时,刘婉儿天天念叨的丈夫也已经回到了屋子里。他一进屋子,便一把拉起正坐在床边寸步不离儿子的妻子:
“谁让你去告状了?”
语气中充满了责怪。
“告什么状?”
刘婉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想要甩开丈夫的手,却发现根本甩不掉。在丈夫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追赶的小鸡仔一般,弱小而又无力。
无法挣脱,她只能用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装,你又装!要不是你去告状,母亲会知晓我昨夜一夜未归?”
“我没有,想是母亲安排了人等你回来吧!”
望着一脸怒气的丈夫,刘婉儿面无表情地解释。
“哼!最毒妇人心,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信你!”
“大少爷,真不是大少奶奶说的!”
旁边的一个小丫头看不下去了,上前替自己的少奶奶辩解。
一瞬间,一双黑色长靴踢中了这个小丫头的腹部,小丫头随即摔倒在了地上。
“啊!”
被踢得不轻的小丫头惨叫了一声。
“穗儿!”
趁着丈夫分心的时候,刘婉儿用力一甩,这才挣脱了丈夫。她疾步走到了穗儿身边,俯下身去作势要将穗儿扶起来。
正当穗儿踉跄着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
“啊!”
主仆二人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转身一看,刘婉儿发现丈夫正看着自己通红的双手。而地上则是被摔碎的茶壶以及一滩正冒着白烟的热水。
……
“紫云,彩衣!”
一个比紫云和彩衣还小的丫头喘着粗气、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穗儿,怎么了?”
“大少奶奶让我来问问三姑娘,上次老爷从西域带回来的烫伤药膏还有没有?”
神色中带着些慌张的穗儿正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询着。
外面小丫头的声音如此耳熟,陆雨瑶忍不住朝外面张望。那不是大嫂屋里的丫头吗?
“姑娘!”
正在想穗儿要烫伤药干嘛时,紫云已经走了过来。
第23章 穗儿
“姑娘……”
“我都知道了,有的话,就找出来让她给大嫂拿去吧!”
突然要烫伤药膏,难不成是大嫂伤着了?
“我去找找!”
紫云说完便去翻腾起来。
“大少奶奶受伤了?”
走到穗儿面前,看着这个弱小的丫头,陆雨瑶祈祷着受伤的人千万别是大嫂。
“回姑娘,不是大少奶奶伤到了,是大少爷被烫伤了!”
低着头,穗儿颤巍巍地说。
“大哥不是去了母亲屋里吗?”
穗儿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颤巍巍的。大哥屋里,应该是出事了!
“大少爷从夫人屋里回来就大发雷霆,他抱着茶壶就往地上砸,谁知茶壶是新打的热水,现在手脚都被烫伤了!”
眼角似乎还有些泪痕,穗儿浅蓝色的衣服上还有着一团黑乎乎的印子,看起来有些像男子的脚印。
看来,这个丫头应该也是受了大哥的委屈!他脾气这般暴躁,亏大嫂还如此担忧他!
另一边,紫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药膏,彩衣见状,也走上前去帮忙:“前几日我还见到就在这呢!”
说着她便拿起一个匣子里的瓶瓶罐罐,仔细翻找起来。
“呐,找到了!你瞧瞧是不是这个!”
将一个紫色的陶瓷瓶递到紫云面前,待紫云确认之后,彩衣将瓶子径直递给了穗儿。
接过东西后,穗儿感激涕零地望着陆雨瑶:“我替我家主子多谢三姑娘了!”
“快去吧,穗儿!”
自己刚说完,穗儿那丫头便急匆匆地朝外跑去。
穗儿的身影渐行渐远,这丫头和她们少奶奶一样,受了委屈也只是默默地憋在心里。
此时,紫云的声音响了起来:“彩衣,还是你眼睛好,我在这找半天都没看到在哪!”
不远处,紫云一边收拾着被翻出来摆得到处都是的瓶瓶罐罐,一边絮叨着。
“可能是你太着急了,所以一时没看到而已!”
彩衣此时也转身和紫云一同收拾起来,怎么一遇到大哥的事情,彩衣就格外上心呢?
这两个人要是搅合在了一起,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吧!
作为整个尚书府的女主人,赵夫人此时正捧着茶杯听着张妈妈给自己汇报长子回自己屋子后的所作所为: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妈妈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唠叨,只是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赵夫人也习惯了。
“听说大少爷回去就和大少奶奶吵了一架……”
“什么?”
不知道是造了哪辈子的孽,怎生得这样一个儿子!年幼的时候都还乖巧,怎年岁越大,反而还越来越不懂事了呢?
“这个逆子,成日里不求上进,就只知道打骂妻儿!”
一掌拍到桌板上,赵夫人觉得自己的手传来阵阵痛感,不过这却算不了什么。与手相比,她的心更痛。
“夫人,他们吵归吵,只是听说这次大少爷把自己都给烫伤了!”
“怎么烫伤的?”
微微皱了皱眉头,赵夫人虽然还坐在凳子上。不过心却早已飞到了儿子身边、生气归生气,但自己与儿子终究血浓于水。
张妈妈继续说着:
“听说是发脾气,抱着一个装满热水的壶想往地上砸,谁知那壶里是新打来的热水,竟伤了自己!”
总是这么不小心,从小到大就没让自己省心过!刚替儿媳心疼完,没想到儿子又受伤了!
不过儿子本质不坏,是不是自己今日说话说得太重了?
“这个混账东西!唉,真是要气死我他才安心啊!走,随我去瞧瞧。”
“对了,记得带上老爷从西域带回来的烫伤药。”
刚起身,赵夫人想到了长子烫伤,应该用得上烫伤药。
“是的,夫人!”
等张妈妈拿出了烫伤药,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地朝陆玉枫的小院走去。
陆家各个院里都已经掌了灯,在深蓝色的天空下,陆家也是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