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漾抽了抽嘴角：“你开心就好。”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笃行楼一楼。顾慕航见她似乎有继续往上走的打算，随口问道：“你这是要去几楼？”
“呃……我听说四楼好像经常有艺术生在练舞蹈声乐什么的，我有个认识的人就在那儿，我想去看看。”
顾慕航也没多想：“好。”左右他也没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事情上，他只管由赵漾带着他走，他心里面真正想的，是如何向赵漾开口。
两人走完三楼的楼梯，眼看就要到四楼了，顾慕航终于咬牙叫了她一声：“赵菲菲。”
“嗯？”赵漾带他走完了通往四楼的最后一阶楼梯，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
顾慕航皱了一下眉：“我先前不是说有话要跟你说吗？你到底要不要听。”
赵漾笑了一下：“听啊，你说。”
顾慕航似乎还在闹变扭：“你先前明明说你最近很想我，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呢，你刚才一路上都没有看我，也没有主动跟我说话，赵菲菲，你是怎么回事？”
赵漾心说这小渣渣还挺难搞，怎么回事，你待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绿帽子都快戴上脑袋了，还有空在这儿跟我叽叽歪歪呢。这么一想，赵漾觉得他蠢归蠢，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可怜，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可没想到那个顾慕航这么难缠，非说赵漾在敷衍他。
赵漾：“……”要不是为了亲手促成你戴绿帽的这一桩好事，以及顺便亲眼见见传说中的修罗场，你以为我乐意敷衍你，有这个闲工夫，我还不如去找顾星遥调调情，培养一下感情呢。
赵漾“啧”了一声，依旧打算敷衍过去，不过这回得换个方式敷衍：“是这样，你的样子呢，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即便不看你，也能在心里描摹出你的长相，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看你呢。”
顾慕航笑了一下：“我都快被你绕进去了，”他突然俯身靠近了她：“不过你这话的意思，是说你喜欢我——没错吧？那我接下来要说你的话，你可要听仔细了。”
顾慕航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难得地表现得有些不自在——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紧张：“赵菲菲，从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既然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喜欢我的话，那就当我女朋友吧，怎么样？”
赵漾抬头看了前面的教室门牌号——418，不动声色地继续带顾慕航往前走：“我喜欢你又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一厢情愿的感情是不会幸福的。”
顾慕航连忙道：“我没有说不喜欢你。”
赵漾觉得好笑：“那你也没说喜欢我啊，我可不想委屈我自己。”
顾慕航有些急了：“不是……”他偏过了脸去，快速而含糊地说道：“我喜欢你。”
“什么？大点儿声，听不清楚。”
顾慕航闭了一下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气，他重新看向赵漾，咬牙道：“我说，赵菲菲，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对你好，会努力弥补我以前犯过的错误，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漾根本没有在听，她继续往前走，前面一间就是425了，她已经隐隐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你说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可是我好像记得，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慕航连忙解释道：“我早就打算跟她分手了，就在这周末。”
“哦？”赵漾忽然转头看他，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笑容：“听到你要和他分手的消息，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顾慕航皱了下眉：“为什么这么说？”
赵漾耸了耸肩：“不然呢，你以为她会很难过，会痛不欲生？顾慕航，你是不是觉得她特别爱你，非你不可啊？”
顾慕航道：“我不知道，可是至少她对我是真心的，我能感觉得出来。”
赵漾笑得意味深长：“是吗？”她突然上前一步，逼近顾慕航道：“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以前不是说绝不可能喜欢我呢，怎么这么快就自打嘴巴了呢？你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啊，做梦吧。”
顾慕航立即变了脸色：“赵菲菲，你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还承认说喜欢我吗？你耍我是不是？”
赵漾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呢，就许你耍我，不许我耍你吗？”
顾慕航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赵菲菲，你有种再说一遍，你既然答应了做我的女朋友，就一定要做到，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赵漾嗤笑道：“我答应了做你的女朋友，就一定要做到，那你从前答应了做我的男朋友，怎么事后又反悔了？还是说，你那个所谓的做我三日男友也算是履行承诺？那这样的话，我也不妨再效仿一次哦？”
顾慕航隐忍道：“赵菲菲，你不要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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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漾：【→_→】
“我过分？怎么，在你那里，说过的必须算数，在我这里，就可以言而无信吗？”
“你……”
前面教室里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赵漾估摸着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吵上了，她忽然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下嘴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说话。”
顾慕航皱了一下眉，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随时都要炸毛的状态，但还是没发出什么实质性的声音，只用气声跟赵漾道：“赵菲菲，你搞什么名堂！”
赵漾眨了眨眼，笑道：“你不是说我过分吗，那我就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的过分。”她拉着他走向425的后门，见门果然是虚掩着的，便趴在门框上，从缝隙里面看了进去——顾星遥和李嫣然正站在窗前，顾星遥双手抱臂，看向窗外，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李嫣然侧站在她身后，抬头看着顾星遥——这两人都是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大概是讲累了中场歇息，这一会儿他们两人都没发出声音。
赵菲菲回头看了顾慕航一眼，露出一个挑事的微笑：“想看好戏吗？想看好戏就别发出声音。你不是一直认为李嫣然对你绝对忠诚吗，她要是背叛了你，我想这对于你来说，才是真的过分吧。”
顾慕航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里面突然传出了动静——是有人在说话，顾慕航皱了一下眉，他听出这是李嫣然的声音。
第47章 黑丑胖逆袭变校花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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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然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顾星遥, 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星遥也在里面？顾慕航下意识地看向了赵漾，发觉对方似乎毫不惊讶，不知道为什么, 他心里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顾星遥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疏离感：“你跟我说是陈老师有事找我, 骗我给你开了门，你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你不肯给我开门，我至于跟你撒谎吗？顾星遥，你怎么这么别扭, 明明喜欢我, 为什么不肯承认？”
顾慕航的手紧紧抓着门框，他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李嫣然为什么会和顾星遥单独待在一起，她为什么会质问顾星遥这种问题？答案呼之欲出，他却迟迟不肯承认，他不敢相信李嫣然会背叛他，他一直以为李嫣然是真心喜欢他,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 那他多年的认知也就随之崩塌，他不是不能接受李嫣然喜欢上别人,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跟个傻子似得, 被人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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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漾：【啧啧, 这李嫣然还没说什么劲爆的话呢，顾慕航就受不了了, 那等她亲口承认她早就喜欢上顾星遥了，那他还不得跳楼啊。不过这四楼位置太玄, 从这儿跳下去不一定跳得死人，搞不好就是个半身残疾，那多不体面啊。】
顾星遥似乎是笑了一下：“真是奇怪，我性格怎么样，别不别扭，这关你什么事，至于喜欢你，那更是好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
“你是没有亲口说过，可是你用行动证明了。”李嫣然伸手指了顾星遥的耳垂：“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为我特意打耳洞？”
顾星遥眼神冷得吓人：“为你打耳洞？你也配。”
“顾星遥，你……”李嫣然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不知道顾星遥到底是个情况，他明明特意为她打了耳洞，为什么不肯承认？还说出这种让她难堪的话，事情的发展跟她原来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不知道赵菲菲到底有没有听她的话来这个教室，她现在倒宁愿她不要来，否则到时候出丑的是自己，倒让她成了看笑话的那一个。
“好了，我们不说耳洞的事情，我也不想逼你逼得太紧，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可能你不好意思讲出口，那么由我来说也一样——顾星遥，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顾慕航深吸一口气，勉强控制住想要冲上前当面质问李嫣然的冲动，他倒是想听一听，她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先是赵菲菲，再是李嫣然……他一天之内接连栽了两次跟头，难道其实根本没有女生是真心喜欢他的？从小到大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女生，那些爱慕他的眼神，那些为他做出的疯狂举动，都是假的？顾慕航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崩塌了。
赵漾：【我估计校草这会儿得怀疑人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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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漾：【哈哈哈哈哈哈虽然校草没说话，但是我仿佛已经听见了他心碎的声音。】
顾星遥看她就跟看个神经病似得：“你有病吧？”
李嫣然也快疯了：“顾星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顾星遥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赵漾从前对他说过，让他千万不要相信李嫣然的话，否则一定会步顾慕航的后尘。
他对这个李嫣然已经不胜其烦，巴不得她立刻消失，但苦于她纠缠不休，但是眼下，他好像想到了能将她一军她的法子。
他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嫣然：“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可我怎么记得，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你的男朋友还是一中鼎鼎有名的校草——顾慕航，我没有说错吧？”
提到顾慕航，李嫣然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顾星遥的本意就是要让她难堪，见她表现地如此抗拒，自然更加不肯放过：“怎么，你是想脚踏两条船吗？我告诉你，我可不做男小三。你要还是不肯对顾慕航放手的话，就别再来纠缠我。”他在一中的这段日子，不是没有听说过李嫣然对顾慕航是怎样的疯狂，据说她对顾慕航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他不信李嫣然会为了他而放弃顾慕航——他正好可以借此将她打发走。
但是这一番话在李嫣然听来，却以为顾星遥已经松口——只要她能答应跟顾慕航断了联系，虽然她极度不愿意说出那些和顾慕航只是虚情假意，以后一定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但是为了搞定顾星遥，也只好如此了，等她把他搞定了，他答应和她交往后，她自有办法把他管的服服帖帖，到时候她和顾慕航怎么样，还轮得到他管吗？
李嫣然于是笑着说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闹别扭的，那你怎么不早问我呢，我也好早点跟你解释清楚，省的你误会。”
“哦？”她能这么说，顾星遥倒是有点意外：“你想怎么解释？”
门外的顾慕航也想听听李嫣然到底是怎么“解释”的。
李嫣然道：“那个顾慕航，性格阴晴不定，动不动就耍少爷脾气，难伺候得很，你还以为我真的很喜欢他吗？我当初之所以会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他家有钱而已——我承认，我从前是爱慕虚荣，妄想着跟他在一起后也能变成有钱人，但是我如今早已受够他了，也明白那些钱啊利的，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她想顾星遥应该不会怀疑。她倒是也想把自己说成纯洁天真的小白莲，可那样会显得太假。倒不如就这样半真半假地说上一番，倒还显得她率真坦白，也能为她对顾慕航突然转变的态度寻得一个合理的借口。
顾星遥嗤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跟顾慕航在一起是为了钱，那同样的，我怎么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是为了钱呢？”
他有此一问，李嫣然并不意外，她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李嫣然笑着反问道：“你很有钱吗？”顾慕航作为一中校草，一举一动都受着全校同学的关注，身家背景什么的早就被扒得一干二净，再加上他一向不知收敛，出行高调，所以他有钱，是全校上下皆知的事情。
可顾星遥就不一样了，他向来低调，除了开学第一次他由家长送来，恰巧被李媛媛看到了他们家的豪车之外，从来没有在同学面前露过富，再加上他穿戴也一向十分注意，并不过分张扬，因此他家里很有钱这件事并不广泛为人所知。
顾星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李嫣然笑道：“所以说，我对你是真心的，至于那个顾慕航，就他那个少爷脾气，有谁能够受得了，如果不是他家里有钱，我又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呢？我对他，从来没有一点真感情，你要相信我。”
李嫣然话音刚落，教室门便砰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踢开了。她诧异地转头，却见顾慕航正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外，一呼一吸之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戾气。
李嫣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在见到顾慕航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完了。她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哆嗦地问道：“慕航，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慕航咬牙道：“来了有一会儿了，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见了。”
李嫣然身子一下子软了，她伸手去扶窗台，勉强支撑住身子，脑子却一片混乱，现在的这种情况，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