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窝棚边,有个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摇摇欲坠的凉椅上,一脸的衰样,正在玩弄着他大痣上的那根毛。
倒是悠闲。
福小芸正琢磨着呢,从地上就捡了一颗足有鸡蛋大的石头,对着那算命大痣,就比划了一下。
“看我的!”
福小芸暗暗握紧了另一只小拳头,就要扔这个大痣。
她都盘算好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用痒痒粉。
只是…
当福小芸都已经瞄准了的时候,忽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
“你在做什么?”
沈清河跟了福小芸半路,一直也没上前来打扰他们,可是这会儿,沈清河不知道福小芸的打算,自然担心福小芸惹火了这大痣,会被欺负。
“啪嗒——”
福小芸正聚精会神呢,完全没想到身后忽然会有人过来。
因为「做贼心虚」,她手上的石头立即就掉到了脚边上,还好她反应快,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她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沈清河的脚背上。
“我,他和我奶奶一起,欺负我们家的人,昨天…”福小芸回头一看原来是沈清河,倒是也没瞒着,将事情都说了。
紧跟着,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痒痒粉来,说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沈清河听着,仍是凝眉。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但凡是会有一点点危险的事情,都不希望福小芸去做,便道:“我有法子,别急,我帮你去。”
说完,沈清河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土,将自己的外衣脱了,弄得脏兮兮的,就朝着那个大痣去了。
大痣正无聊呢,见一个小孩过来,就想欺负他玩玩。
谁曾想,沈清河也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大痣收了动作,就和他聊了起来。
福小芸等得实在是无聊,看着手边上长长的狗尾巴草,索性就摘了两根下来,编成了一个手环,能戴在手上的。
“你在做什么?”
沈清河在福小芸刚刚弄好的时候就回来了,直接凑了过来,看向了狗尾巴草。
结草衔环。
沈清河帮了她这么多,福小芸是该好好谢谢的。
“送给你的。”
福小芸将狗尾巴草环塞给了沈清河,从草丛里探出脑袋来想看一看那个算命大痣是不是还在的时候,却发现那破屋子底下,人已经不见了。
“他人呢?”
“干坏事去了。”
福小芸微微惊讶,可看着沈清河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不再过问了。
这一天的天空很蓝,福小芸忘了等张大夫了,和沈清河就一起回了村子里,走了大半截,福小芸有点累。
田埂边上,蒲公英花开得繁盛,风一吹,就散开了,她和沈清河这么走着,倒是像置身花海似的。
“强叔——”
远远的,福小芸瞧见正拉着牛回家的福强,对着他招招手,就道:“我能坐你的车回去么?还有沈家哥哥。”
“好孩子,来吧。”
福强慈祥笑笑,停在原地,等到福小芸跑过来的时候,还帮福小芸拍了拍先前因为跌在地上沾的灰尘,又将她抱到了牛车上。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牛车的后面,福小芸晃着双脚唱着歌儿,看着身侧的沈清河。
他正看着天空。
高挺的鼻梁在这一刻尤为明显,蒲公英从他们的头顶飘过,一切倒是静谧而又美好的。
只是..
转眼,趁着晌午,福小芸想要赶回去给哥哥们做午饭的时候,还没走进家门口呢,就听见了大房那边传过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