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化的暴君又黑化了——朵慕
时间:2022-05-26 07:14:15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跟着去跟着去!
  陆锦锦眨眼,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刚来东宫,人生地不熟的,殿下不是要把我自己扔下吧。”
  这一趟是去查雪灾,可不是游山玩水,谢承本是不想带着陆锦锦的,怕她一路上辛苦。
  可却也禁不住陆锦锦拽着他袖子,一遍遍软糯糯的开口叫他‘阿承’。
  谢承从前读史书,不懂为何有那么多昏君因女子误国,直至今日,他大概明白了几分。
  见不得她的眼泪。
  受不得她的软声哀求。
  她一开口,自己便要丢盔弃甲。
  谢承撑着额头,目光落在陆锦锦身上,眼底全是纵容,“好,带你去。”
  其实哪怕陆锦锦不说,谢承大概也会是带上她。
  他对陆锦锦的独占欲已经不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哪怕一日。
 
 
第26章 沾满了他的味道
  搬进东宫约莫两三日后的一个傍晚,宋熹过来了。
  仔细算算,其实宋熹已经许久没来过了。
  近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在宫里很少出门。几次陆锦锦去找她玩,宋熹也都是借口病了不见。
  这次瞧见宋熹过来,倒是还有几分惊讶。
  宋熹倒是一如往常,浓妆艳抹锦衣华服。
  她四处打量了一下,才笑着点点头,“你能再回到东宫,阿姐就放心了。”
  闻言,谢承微微皱眉。
  果然,只听宋熹接着道,“数日后,我将往越国和亲。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谢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宋熹要去和亲,这件事,他竟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是陛下的主意。”谢承冷声道,“阿姐放心,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同陛下说的。”宋熹打断他的话,她仍旧是笑着的,“是我自己想去的。我听说越国那里风景很好,越三皇子也是勇武之人,这没什么不好的。”
  谢承沉默了。
  宋熹虽是养在她母后身边,但谢承自小忙于读书,稍大后又开始处理政务,与宋熹其实不常见面。
  但宋熹待他极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记得给他留上一份。
  他是真的把宋熹当作自己的嫡亲姐姐。
  “阿姐。”谢承颇为艰难的开口,“去越国和亲,可能这一辈子都……”
  “其实在这儿,我早就没了亲人。唯一惦记的就是你了。”话说至此,宋熹脑海里突然闪现过谢豫的影子,她语气微顿,很快又笑了,“现下你从冷宫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听说你过两日要去锦州了,怕是不能送我了。”
  宋熹抬手,揉了揉谢承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你平平安安的,阿姐就放心了。”
  -
  自打知道了宋熹要去和亲的事后,谢承一连几日都心情不大好,总是沉着脸。
  夜里,连守夜的宫女都打着盹,可书房的灯却还在亮着。
  陆锦锦端着托盘走进去。
  听见门声,谢承头都未抬,冷声道,“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陆锦锦嘟囔着,“殿下的脾气最近好大。”
  谢承抬头瞧见陆锦锦,神色才缓和了些。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儿就要走了,小心早上又起不来。”
  陆锦锦把托盘放下,“殿下不是也没睡,我见你晚膳没怎么用,去小厨房给你端了一碗鸡丝粥。”
  她在谢承一旁坐下,轻声道,“我知道你因为公主的事不开心。可这是公主自己的选择,殿下要相信公主。”
  谢承沉默了一瞬。
  他侧头看着陆锦锦,眼睛里头的颜色深沉一片。
  “陆锦锦,我只有你了。”
  陆锦锦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难受。
  她好像这才明白过来,谢承这几日心烦难过的原因。
  皇后死了。
  公主又要远嫁。
  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陆锦锦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拽着谢承的手说一箩筐的甜言蜜语,说她会永远不离开。
  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想,她才是那个最没办法给出承诺的人。
  -
  越往锦州走雪下的越大,便更觉得寒冷。
  马车里面都用鹅绒细细的铺了一层,边角处也点了小炭盆。可即便是这样,陆锦锦依然冷的不行。
  等到了驿站,陆锦锦赶紧去泡了热水澡,总算把一身的凉气洗掉了。
  这里荒僻,驿站也算比较简陋。
  陆锦锦洗了澡,本以为折腾了一日会睡的香甜些。谁知道躺在床榻上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忍不住在心底问系统:这一趟有什么事吗?干嘛非要我来。
  系统美滋滋的说:这里有个剧情点。估计是最后一个了,谢承的感化值马上就要满了。
  陆锦锦愣了一下:我……我快要回家了?可是,我活生生的一个人,到时候要怎么离开?
  系统安慰道:放心吧,药都备好了,到时候死遁就成,这都是老套路了。
  陆锦锦不吭声了。
  系统见她不说话了,迟疑的问:要回去了,你不开心吗?
  陆锦锦把头蒙在被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甩出两个字——
  晚安。
  第二日又奔波了一日,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了锦州。锦州州牧亲自出城相迎。
  此时陆锦锦早就在马车上睡的天昏地暗。
  她头枕在谢承的肩膀上,身上盖着谢承的披风,睡的香甜极了。谢承垂眸,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心底突然升出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真好,她就睡在他的身上,盖着他的衣服,浑身上下都沾满了他的味道——
  只是他一个人的。
  马车突然停下来。
  谢承蹙眉,撩开帘子看了看,不远处灯火点点,一堆人恭恭敬敬的候在那儿。
  锦州已到。
  林庭是锦州的州长,知道二殿下今晚将到,早早的就率锦州上下官员提前等候。
  可马车明明已经停下,却久久不见人下来。
  周围的官员冻了好几个时辰了,一时忍不住发牢骚,“殿下怎么还不下轿?”
  “是啊,等了这么久了,身子都僵了。”
  正说着,突然见宫人上前撩开帘子。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下来。
  雪色朦胧,隐约见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林庭心中一惊,却来不及多想,匆忙跪地,“参见殿下。”
  谢承面色淡然,“劳烦各位大人久等了。”
  林庭陪着笑,“殿下哪里的话。”
  他这才敢偷偷瞟一眼谢承怀里的人,瞧着是一个瘦弱的女子,身上裹着披风,帽子沉沉扣下来,看不清面容。
  林庭不敢再看,低着头恭敬道,“殿下,州衙已经打扫好了,酒菜也已备好,料殿下奔波一日一定……”
  话没说完,只见谢承怀里的女子微微动了动,像是被吵到了。
  下一刻,就见谢承微微侧身,眉眼锋利,语气淡漠,微微压低了声调,“安静。”
  林庭慌忙住嘴。
  -
  陆锦锦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发懵。
  我是谁?这是哪儿?
  又穿越了?
  她披着衣服起身,外头的侍女大概听到了声响,推门进来,“姑娘醒了。”
  “这是哪儿?”
  “州衙后院。咱们已经到了锦州了。”
  陆锦锦更懵了,她不是在马车上吗?什么时候到了锦州?
  “殿下呢?”
  “殿下在前厅,还——”
  话没说完,陆锦锦已经快步往前走了。
  正厅里,谢承正在同林庭还有几个锦州得力的官员谈事,商量着明日巡查的行程。
  突然门被推开了。
  屋子里的谈话被打断。
  谢承拧着眉头,有些不悦的看过去,却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快步走过去。
  陆锦锦站在门口,瞧着一屋子的人,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侍女只说了谢承在前厅。
  怎么没说这么多人都在!!
  谢承走过来,把身上的大氅给陆锦锦披上,皱着眉开口,“穿的这么少就过来,又招我训你。”
  低头瞧着陆锦锦发懵的模样,又觉着好笑,“饿了没有?后厨小火炖着汤,去喝一点吧。”
  说着,对身后的一屋子官员淡声道,“夜深了,事情明日再议吧,诸位大人回去休息吧。”
  “是,殿下。”
  被谢承牵着手走出去的时候,陆锦锦的脑子才稍微转过来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殿下,我是不是闯祸了?扰了你们谈事情。”
  谢承垂眸瞧她,勾了勾嘴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做做样子罢了。”
  况且,在他眼中,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比得上陆锦锦更重要。
  “殿下明日要去巡查吗?”
  “嗯,要去几个受灾重的地方瞧一瞧。”
  谢承垂眸,瞧着陆锦锦瞪圆眼睛看着自己,轻轻笑了,“放心吧,会带着你。”
  “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陆锦锦突然又说不出来话。
  她想起昨日夜里系统说的话。
  她就要离开了,在谢承的‘日后’里,应该已经没有她了。
 
 
第27章 枕边风
  锦州雪灾,尤其是附近的几个县城受灾最重。
  其实皇帝早就派人送了赈灾的银两过来,只是在半路上被山匪袭击,全军覆没,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赈灾的银两也不翼而飞了。
  谢承此行,一是为了巡查灾情,二也是为了查清赈灾银两被劫一事。
  翌日一早,陆锦锦难得起得早。想着今日一整日都要冻在外头,她特意穿的厚厚的,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马车一早就停在了州衙外头。
  陆锦锦出去的时候,竟也瞧见林庭在马车旁等着。
  他瞧见陆锦锦,笑着拱了拱手,“姑娘来了。”
  陆锦锦忙道,“林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不过是个丫头罢了。”
  林庭笑着没说话,内心却在腹诽——
  哪有让主子一路抱着的丫头。
  锦州内受灾最严重的当属成县,也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陆锦锦一路跟着谢承一行人,四处走访,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狼藉。被大雪压塌的屋子,瑟瑟发抖躲在难民棚里的孤寡幼童。
  陆锦锦不忍心,想掏出怀里的小荷包给他们施舍点散碎银子,却被谢承拦住了。
  “这点银子救不了他们。”谢承语气平淡,“当务之急,是要把赈灾的银两找到。”
  “银两不是已经被山匪劫走了吗?”
  谢承勾了勾嘴角,瞧着不远处的林庭,“劫是被劫了,是不是山匪还有待论证。”
  陆锦锦默默的,往谢承的身边凑近了几步。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
  谢承抬手碰了碰陆锦锦的脸颊,眉头微皱,“这么凉?是不是冷的厉害?”
  陆锦锦摇摇头。
  谢承没说话,只是把身上的大氅裹到陆锦锦身上,让她成了一个更圆的球。
  “晚上林庭要设宴。”谢承抬手替陆锦锦掖了掖耳侧的碎发,“林庭的夫人估计也要在后院设宴请各位女眷,若是来邀你,你只管去。”
  陆锦锦愣了一下,“他们连丫鬟也要请吗?”
  谢承笑了。
  “谁说你是我的丫鬟?”
  但凡有眼睛的,都该知道陆锦锦是他的什么人。
  陆锦锦听明白了,红着耳尖不开口了。
  -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白日见过成县那般景象,晚上回了州衙,又是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前院是谢承同锦州的各级官员,而后院则是众位女眷。林夫人挽着陆锦锦的胳膊,亲亲热热的笑着。
  “我第一次瞧见陆姑娘就惊着了,心想着哪里来的天仙似的人儿。到底是京城的风水养人,不像是我们穷乡僻壤的。”
  天仙陆锦锦尴尬的笑了笑。
  “只是陆姑娘穿的到底是太简朴了些。到底是陪在殿下身边的人,也不能落了殿下的面子啊。”
  林夫人说着,从发鬓上取下一支金簪替陆锦锦戴好,“瞧瞧,这金簪成色好,更衬得姑娘貌美。”
  “不好收夫人东西的……”陆锦锦慌忙抬手就要取下,却被林夫人按住。
  “姑娘不要,就是嫌弃我的东西不好。”
  林夫人瞧出陆锦锦的局促,笑着开口,“一根金簪而已,能值几个钱。”
  陆锦锦不好在宴厅上同她拉拉扯扯,只好勉强收下了。林夫人见状,笑的更亲热了,连连要给陆锦锦倒酒。
  可等晚宴一结束,她立刻拿着金簪去找了谢承。
  谢承喝了酒,头有些发晕。此刻正懒散的靠在榻上,手里把玩着这根金簪。
  他两手掐住金簪一头,微微一拧,金簪的一头便掉了下来,这才瞧出,这金簪是中空的。
  而金簪里头,塞了一张银票。
  谢承勾了勾嘴角,他指尖夹着这张银票,懒懒的开口,“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受贿?”
  陆锦锦瞪大了眼睛,“是她非要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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