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也喊一声,道:“玉姐儿,你身边的人呢?怎的一人在此?”
说着想挣脱苏立秋的手去挽苏飞玉,苏立秋却不放手,紧紧拉住苏夫人。
苏飞玉脸颊有点薄红,双眼略迷离,一见苏立秋和苏夫人携着手,一下脱口道:“你们母女好生情深。”
苏立秋笑道:“我与母亲是亲生母女,血脉相连,自然情深。”
苏飞玉听着这话,也不知为何,脸色突然一变,冷笑道:“你是亲女又如何?母亲依然最疼我。”
苏立秋惊讶道:“是吗?可我觉得母亲最疼我。”
说着朝向苏夫人,问道:“母亲,您是不是最疼我?”
苏夫人打圆场,“我两个都疼,你们都是我心头肉。”
她说着,总觉苏飞玉神态有些不对,便问道:“玉姐儿,你是喝了酒吗?怎的一张脸红成这样?”
苏立秋一听,松开苏夫人的手,解开香包举到苏飞玉鼻端道:“姐姐嗅嗅香味醒醒神。”
此香包内,放着一种香料,嗅了致幻丸的人再嗅得此种香味,神思会更加迷离,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苏飞玉嗅得香包的香味,果然脸色又变了,突然指着苏立秋鼻子骂起来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乡下长大的村姑,谁会稀罕你呢?父亲母亲不过逼于无奈,才接回了你。你倒好,一回来就毁了我和周锦年的婚事,现下又要来抢秦王殿下。”
她厌苏立秋,一股子仇恨积压已久,这会骂起来,心里眼里只有苏立秋一人,完全无视了苏夫人的存在。
苏夫人却是大急,拦着苏飞玉的话道:“玉姐儿,你还真个喝了酒不成?看这满口胡言。走,跟母亲出去,往前头给你要一碗醒酒汤。”
她要拉苏飞玉,却被苏飞玉甩开了。
苏飞玉骂得兴起,眼睛里看过去,影影绰绰全是人,一时“格格”笑道:“待我嫁了秦王,要你们好看。”
苏夫人:“这是说什么胡话啊?”
苏立秋:很好,原来是准备要嫁秦王啊,不知道许诺了什么好处给秦王。
她适时开口刺激道:“秦王要娶妃,也娶名门贵女,为何要娶你一个养女呢?”
苏飞玉“呜”一声叫,一副想咬苏立秋的模样,一时又笑,“我自然有本事叫秦王殿下俯就,你羡慕不来的。”
苏立秋歪头道:“姐姐跟周锦年退了亲,竟这么快搭上秦王殿下,叫人佩服呢。秦王肯俯就姐姐,莫非……”
她做出一副猜测度,又道:“不对不对,秦王怎么会看上姐姐呢?不可能的,姐姐定是在吹牛。”
苏飞玉斜瞥苏立秋,“秦王已答应,不日会来苏府提亲,到时你便知道是不是吹牛了。”
苏立秋叹口气道:“姐姐既然打算嫁秦王,难道不知道秦王跟长公主殿下走得近?你上回在长公主赏花会上往我头上簪花想害我出丑,我倒是好运,嗅得那朵花味道不对,摘下来扔在地下,结果长公主府中那只雪狮狗吃了花,突然发狂去咬胜哥儿。你差点害了胜哥儿一命,此事若被长公主知道,定然不许秦王娶你。”
苏飞玉脸色大变,一股火气在心头乱蹿,低吼道:“我是往花上洒了药,但掷花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害胜哥儿的人也是你,并不是我。”
苏夫人听着她们姐妹争吵,呆若木鸡,不不,玉姐儿定是中邪了,这是说邪话呢。
她完全不敢相信,亲手抚养大、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会是这样的人。
苏立秋继续指责道:“姐姐,你心好毒,上回自己跳下荷花池,却跟母亲说是我用肩膀撞你下池的,致母亲对我不喜。还有那次,指使郑嬷嬷拿一封信陷害我,又叫郑嬷嬷掉包我的药,你太毒太毒了。”
苏飞玉有点迷狂,仰头大笑起来,“谁叫你上京抢我一切呢?我本来好好的,准备嫁人,你突然出现,夺走我的一切,叫我如何不恨?我劝你,趁早回乡,要不然,将来定死在我手上。”
苏夫人听至这里,一张脸雪白起来,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苏立秋自然没刺激完,接着道:“姐姐好手段呢,上回放河灯,一个贼子突然出来掳走我,也是姐姐做的吗?”
苏飞玉笑道:“你以为你只是得罪了我吗?人家周锦年是平阳公主的心头肉,惦记多年,好容易退亲,你又凑了上去,叫公主殿下如何不恨?那个贼子,怕且是公主殿下指使的。你不是自认聪明吗,为何没想到?”
苏立秋问道:“姐姐为何笃定那贼子是公主的人?”
苏飞玉笑笑道:“你也只得罪了我和公主而已。”
苏立秋做一副恍然大悟状,点头道:“原来如此。”
她又叹息道:“但你做了这么多事,难道不怕父亲母亲知道了恼你?”
苏飞玉失声笑起来,“他们抚养我长大,待我如珠似宝,自然我说什么信什么,哪会恼我?”
苏立秋又叹息,“你今晚在茶中下了情香,叫母亲身边的丫鬟送茶进我房中,要借此毁我名声,可有想过,我也是苏府的人,一旦名声毁了,会连累父亲母亲,也会连累两位弟弟?”
苏飞玉突然趋前,“你的名声若毁了,自该自尽谢世,为什么要活着连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