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一瞧果然是男子字迹,瞬间心乱,忙忙拆开信,先迅速看一遍,见其中没有什么男友私情之语,只是表达了问候,先松一口气,再看下面具名,见写着“兄承运上”,一时疑惑,秋姐儿几时有一位兄长了?
她定定神,喊潘嬷嬷道:“你去请秋姐儿过来。”
第33章 . 陷害主子 水落石出
苏立秋正要安歇, 听得苏夫人传喊,忙整衣,带着柔菊出门。
苏夫人候着苏立秋来到, 止留潘嬷嬷在身边, 遣开余者诸人,脸色一肃, 喝道:“秋姐儿跪下!”
苏立秋有些懵,猜测不出发生何事,便跪下问道:“母亲何事动怒?”
苏夫人看潘嬷嬷一眼, 潘嬷嬷会意,从她手里接过信,走过去递在苏立秋手中。
苏夫人冷声道:“你是苏府嫡女,不是乡间野女, 因何与外男私自通信?若传出去, 还要不要说亲事?”
苏立秋快速看完信,抬头道:“母亲, 这信既然是寄给我的,因何没有送到我手中, 却到了母亲手中?此事疑点太多, 怕是有人要毁我名声。”
苏夫人道:“别的且搁开, 我问你,你跟这位冯承运是怎么回事?”
苏立秋心念急转,觉得要解释清楚此事, 以免有后祸, 便道:“母亲到石泉村时,我便告诉过母亲,从七岁至十三岁, 皆在知县家当冯婉的陪读,这位冯承运,是冯婉的二哥。我那时候年小,冯承运把我当妹妹看待,那么些年,自有了兄妹情份。我上京成了苏府嫡女,他在京城求学,得知此事,来信问一句近况,也是人之常情。母亲也看过信了,这信中字字句句,皆是一位兄长关心妹妹之意,并没有半丝私情在。”
她再顿一下,“还请母亲告知,此信因何落到您手中?是谁想搅动苏府人心,毁我们母女情份?这人其心可诛,意图可怕。”
苏夫人一听,心下也生了疑惑,想了想,吩咐潘嬷嬷道:“喊孙嬷嬷进来。”
孙嬷嬷很快进来,待见苏立秋跪在地下,度着是要互相对质,因早已得过叮嘱,心中有数,倒也不如何怕,只跪下请安。
苏夫人见她进来后,脸无惧色,却又犯了嘀咕,当下喝问道:“孙嬷嬷,你且把拣到信的前前后后说一遍。”
孙嬷嬷便道:“老奴黄昏后洒扫庭院,扫到墙角,突听得墙外有鸟叫声,其声短促古怪,觉着有趣,便学着叫了三声,不想才叫完,却有人扔了一块石头进院内,一时就被唬了一跳,回过神来,自悄悄儿踱过去看石头,想要扔回去,不想这一看,却发现石头上缚着一封信。”
她说着,悄悄瞥一眼苏夫人,接着道:“老奴疑惑着,解了信出来,正要去禀姑娘,走几步见着青儿经过,便把信给她瞧一瞧,青儿识字,说这字迹像是男子字迹,老奴这下惊怕了,荷香院住着秋姑娘,有男子往里扔信,这是意欲何为?老奴怕秋姑娘年轻经不住事,就不敢把信呈给她,直接来呈了夫人。老奴虽愚钝,却全是一片忠心为主啊。”
苏夫人听得脸色大变,因着旧日情份,正正经经递一封信问问近况,确实是人之常情,但这学鸟叫……,信缚在石头上扔进院中……
这不是学的那些私自授与的戏码么?
多少的私情,正是因此而起。
再说了,孙嬷嬷是府中多年老仆,儿子和女儿也在府中当差,按理,不会无故陷害主人才是。
她颤了一下嘴唇,看向苏立秋,问道:“你有何话说?”
苏立秋见着苏夫人这神色,不由叹了口气道:“前些时我和玉姐儿落水,便跟母亲说,请母亲要信我。今日也是这句话,请母亲信我。母亲若信我,哪会问我有什么话说,早就带着人查实事情,还我清白了。因心中到底不信我,才有此一问。”
她说着,揉揉膝盖站了起来,转向孙嬷嬷道:“嬷嬷且说清楚是什么时辰拣到这封信的,缚信的石头何在,在何处遇见青儿。”
孙嬷嬷很镇定,遂一答道:“老奴洒扫时那会,天色渐黄昏,度着是酉时末;缚信的石头随手扔在园子那儿了;是在走廊下遇见青儿的,可叫青儿来问。”
苏立秋:还挺周密,话语毫无漏洞的样子,但你一个粗使洒扫婆子,平素见着我都战战兢兢,这回说话也太顺畅了,一个结巴也不打呢。想来这番话,是悄悄练习过好几回了。
她不由伸手摸摸下巴,看向苏夫人道:“孙嬷嬷言之凿凿,连我都要疑心自己是否真如此做过了。还请母亲带着孙嬷嬷一同前往荷香院,让孙嬷嬷指一指,是在何处墙角听到鸟叫,再找出那块石头,然后再传召青儿。”
孙嬷嬷一听这话,心下方有些慌乱,哎呀呀,郑嬷嬷还说,事儿至此,夫人定会传召青儿,待青儿也证实此事,度着秋姑娘就无话可说了,到时只能任由夫人处罚,但这……
她一急,便道:“现下天黑,园子路滑,不若待明儿再去查看。”
苏立秋却是道:“事不宜迟,须得今晚查清,我才能安寝,母亲也能安寝。”
苏夫人当即站起来,吩咐潘嬷嬷道:“喊一个嬷嬷提两只灯笼,你扶着孙嬷嬷,不要惊动别个,就咱们几个过去荷香院一趟。”
潘嬷嬷应了,上前扶起孙嬷嬷道:“走罢!”
柔菊候在门外,见得苏立秋等人出来,脸色有些不对,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忙上前扶住苏立秋。
一行人到得荷香院,依着孙嬷嬷指引,绕过荷花池,立到墙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