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她去见苏夫人,帮着苏夫人理账,分担杂务,端茶递水一会儿,这才告辞。
傍晚,她亲去厨下,做了消暑甜汤,给父母和祖母各送去一碗。
当晚,苏逸明跟苏夫人道:“秋姐儿这段时间懂事了好多,都知道要体贴老父亲了。”
苏夫人也跟苏逸明道:“秋姐儿别的不论,这理账算数的本事,却比玉姐儿强。”
苏老太太也跟严嬷嬷道:“秋姐儿虽则在乡下长大,到底是苏家血脉,略略教导,言行举止倒是不差什么了。”
苏飞玉听得苏老太太诸人夸奖苏立秋,却是生了郁气,好么,前几日换了她的药,倒没有糊烂她的脸,还天天这边孝顺那边孝顺搏夸奖。
也罢,拦不住你赴长公主的赏花会,就让你在长公主赏花会上出个大丑,声名扫地,到时看父亲母亲送不送你出京……
只要你离了这儿,苏府只有我一个女儿,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苏飞玉想着,摊了纸,依着梦中记忆,写了一张药方。
只要配出药来,嗅了这药的人,当众失了神智,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到那时……
第37章 . 准备赴会 准备做两件大事
苏立秋这一日下学, 便有丫鬟笑吟吟来喊她道:“姑娘,夫人那边请您过去一趟。说是上次在珍宝斋定的首饰已送来了,请姑娘去试戴, 若是圈口大或小了, 还可叫伙计带回去再调一调。”
苏立秋过去时,苏飞玉也在, 两人各自试戴起首饰。
苏飞玉手腕白,当下戴着累丝金镯子,有意无意伸过去跟苏立秋比较, 还道:“妹妹手腕细,显得镯子大了些。”
苏夫人一瞧,却是道:“秋姐儿的脸是白了些,这手却太黑了, 早晚也得多涂涂美白的霜才是。”
苏飞玉接口道:“妹妹记得保养脸, 却忘记保养手了。我记得有一年跟母亲去赴长公主的赏花会,当时有一位边关来的武将夫人, 那只手又黑又粗,她却不自知, 还拿手去摸人家杨夫人的衣裳, 差点把人家衣裳勾出丝来, 可是成为全场笑柄呢。”
苏夫人一听,便拿起苏立秋的手摸了摸,摸到掌腹的老茧, 幸亏没摸着倒刺, 便松了口气,只道:“来京也这些日子了,手掌这些老茧怎么还在?倒是叫人拿剪子剪了, 磨一磨,再好生涂上霜。可别到得长公主宴会上,一伸手,也把人家衣裳给勾出丝来。”
苏飞玉抿唇一笑道:“其实妹妹手上的老茧怪可爱的,瞧起来蛮新奇。”
苏立秋闻言一笑道:“乡下干农活的人,谁没几只老茧了。要不是小时候被抱错,手中有老茧的,就是姐姐,而不是我了。不对,要是没有抱错,我哪知道什么老茧不老茧?倒是姐姐,肯定一辈子老茧。”
苏飞玉一听,脸色微变,只是在苏夫人跟前,到底忍着气,只嗔苏立秋道:“妹妹说话真是阴阳怪气。”
苏立秋便朝向苏夫人道:“母亲,姐姐嫌弃我呢。”
苏夫人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两个都这么大了,别动不动像小孩子一般,你撩我一下,我撩你一下。试完首饰没有?试完再试试衣裳。”
试完首饰和衣裳,苏夫人命留下数件,有数件要稍做修改。
稍迟,苏立秋令丫鬟捧着衣裳和首饰,回了荷香院,一时照镜子看自己的肤色,又看看手背,便喊过李嬷嬷,让她再出去配面膜的药。
李嬷嬷这回谨慎,带同柔菊一道出门,全程盯着配药的伙计,每份药都让伙计当面再拆了包装检看一番,这才结账拿药。
回至荷香院,柔菊和青竹一道捣药,也不敢马上给苏立秋用,两人先在手背上试了试,见并无异状,又往脸上再试一遍,确认无异,这才给苏立秋敷脸和手。
如此数天下来,苏立秋的脸和手又白了些,肤色虽还是不如京城贵女白净,但敷了粉之后,到底看得过去了。
这一日早起,柔菊诸人帮她打扮,却是欣喜道:“姑娘白净了些,瞧着越来越像夫人了,现下任谁一看,都能看出姑娘与夫人是亲眷。”
苏立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感叹,跟上京时相比较,有些判若两人了呢。
因看看时辰离上学还早,她便带着丫鬟过去给苏夫人请安。
苏夫人留她用了早膳,见她唇脂掉了一些,又拉着进房,让她坐在妆台前,亲手给她涂了唇脂。
苏立秋从铜镜里看自己,又看看苏夫人,抿唇一笑道:“母亲,您照照镜子。”
苏夫人一照镜,有些恍惚,镜子里两张脸,十分肖似,任谁一瞧,都知道她们是母女。
苏立秋伸手,拉苏夫人的手抚在自己脸上,轻声道:“从前在乡下,我曾梦过与一位贵妇一道照镜,只梦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如今方知道,那位贵妇却是母亲。有好几次,生活太苦,还想过轻生,不知为何,又觉着若死了,梦中贵妇会伤心欲绝,那时不明白因何会一直想着梦中贵妇,如今才知道,这便是血脉牵连。”
苏夫人听得苏立秋如此说,怜惜之心大起,这个女儿在乡下受尽苦楚,如今回来,一家子该多补偿她才是。
自己这阵为着周家想退婚,一颗心全在玉姐儿身上,忽略了秋姐女,是有些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