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有想过姑娘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可这不可能啊,谁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抓她家姑娘啊!
许槿欢落水的事在府里闹得挺大,常氏本在小歇,听到有人禀报这事儿吓了一跳,连仪态都顾不得,慌里慌张的来到了许槿欢的院子。
许槿欢刚换好衣服,此刻坐在梳妆镜前,柳儿正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边哭边擦,自责道:“奴婢以后再也不留您一个人了,姑娘以后也别去那儿了,再怎么说都不是咱们府里,挺危险的。”
许槿欢打了个喷嚏,手里捧着手炉,身上已没有刚才那么冷了,柳儿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就算没有这话,发生了今日这样的事儿,她今后也不会再去那条河边。
后院的那围墙也该修葺一下,免得……
她心思一顿,眉头皱的很紧,紧紧捏着手炉的指尖都白了。
即便修好了,依旧不影响会武的陈诀进府,他们会武之人,在院墙随便一翻就过来了。她父亲乃文官,哪怕身为太傅,府中也没有其他将军府把的严,严守并不是问题,但那样大动干戈,一时半会肯定会引来有心人的猜忌。
在外躲不过,在府里待着也有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沉思之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姑娘在里面吗?”
她抬起眸子,听到外面的婢女说在,下一刻屋里的门就被她母亲从外面推开。
常氏走进来,看到了坐在梳妆镜前小脸毫无血色的许槿欢,心下一痛,立马走过去关心道:“怎么样啊?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你可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喝姜汤了吗?”
常氏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许槿欢不知道该回答哪个,柳儿先一步出声说:“奴婢已经让伙房的人在煮姜汤了,夫人放心,姑娘没什么事的,好好暖暖身子就好。”
常氏根本放不下心,看自己女儿这样应当是弄好了,便对屋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在场的人都知道夫人要和姑娘单独说话,很懂事的有序离开,柳儿最后走出去,帮两人关上了门。
常氏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女儿,嘴唇翕动,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犹豫了,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府里的人说欢儿落水了,可为什么会落水呢?如若不是有人故意推的,那就是碰到了其他的事。
许槿欢把母亲神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垂首叹声气,这样的事情瞒不住,她也没打算瞒,陈诀这次是不是擅自行动她不知道,总之这一切和祁承策脱不了干系。
她没有任何隐瞒,连陈诀说的那些话都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常氏听完忧心忡忡,脸色也跟着白了,目光出神的低头喃喃:“看来你爹说的没错,把这样的人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常氏还是认为这是太子对陈诀下的命令。
许槿欢张了张嘴,没有反驳这句话,因为没有太大区别,今日一旦被抓走,只会被带到祁承策身边,说到底还是因为祁承策不想轻易放手。
“欢儿,不如我们回老家躲一阵子吧。”常氏思索再三,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
许槿欢却觉得不妥,摇头说:“娘,比起回老家,我们府里更安全,到了老家那边,太子要做什么事,只需要派几个人去就行了,那些人办起事来会不计后果。”
许府在京城,京城有天子,祁承策再怎么样都不敢太放肆,而且父亲和哥哥离不开,只有她和母亲回老家,这样更危险。
常氏哪里想不到这些,她刚才是真的没法子了,这时候急得掉了眼泪,低着头哽咽道:“我和你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受委屈,这样的事若是再有第二次可怎么办啊!”
如今能破了这局面的,就是太子被废,要么没有祁承策这个人,可这些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槿欢听到母亲哭出的声音,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起身来到常氏身边,轻轻拍了几下她肩膀,说:“我们再等一等,或许等秦公子回来就不一样了。”
“秦默骞?”
“嗯,他这次是专门奉命去调查太子谋逆之事的,一时半会回不来不奇怪,等他顺利回来,手里一定握着能对付太子的法子。”许槿欢相信秦默骞能把这一切办好。
她也发现了一件事,有秦默骞在的时候,自己从来不会出事,这不是巧合,是秦默骞在尽心尽力的护着自己。
常氏不放心:“可这段时间太子再对你动手怎么办?”
“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许槿欢之前是尽量不出府,如今可能都要尽量不出院子、不独处。
在这之前,需要进宫一趟,她想面见皇上,只是不晓得皇上会不会见她。
许太傅和许瑾玄从外面回来,听说了许槿欢今日经历的事情,许瑾玄狠狠锤了下桌子,‘砰’的一声非常响。
他咬着牙道:“无法无天!他一个奴才敢做这样的事真是不想活了!我明日就进宫讨一个说法!”
许太傅摆摆手,皱着眉说道:“别失了理智,陈诀跟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他太了解太子了,能做出这样的事,肯定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这件事需从长计议。”而且太子不见得会对陈诀怎么样。
他看向一旁神色不明的许槿欢,放轻了声音:“欢儿,你这些日子好好在府里待着,后面那墙我明日就让人修一下,等过几日秦默骞回来,咱们再专注这件事。”
许槿欢缓缓点头,抓住了重点,语气有些激动:“秦公子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