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太傅府摸得很熟,像是在自家院子一样,带人去了后面人少的地儿。
许槿欢瞧着他熟门熟路的背影,没忍住笑了一声,扫了眼院子里的客,抬脚前去正屋。
她到了屋里,刚停下脚步就听到那声:“一拜天地!”
她站在门前往边上靠了靠,看着哥哥和芝薏姐姐拜堂,站在这里,她一直都能听到有人说哥哥今天就没有停过笑,那嘴角一直扬着,足以见得有多么开心。
许槿欢也跟着笑,哥哥当然开心,毕竟他有多喜欢芝薏姐姐,自己是有目共睹的,芝薏姐姐也一样,如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在屋里看完了拜堂才出去,府里嚷嚷声一片,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笑着聊事情,热闹又平凡,往后这京里应当不会再发生令人心慌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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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之子迎亲的仗势很大,当日发生了什么百姓都知道,毕竟这人啊总是会忍不住说些趣事,更何况这是太傅家的事情,大家更是耐不住八卦之心,把所有的事打听的清清楚楚。
最后得到一个结论,许公子是真的很喜欢李姑娘,要不然也不会激动到在下马时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许公子眼里的情谊是骗不了人的。
许槿欢那日被秦默骞拉走,没有看到那样有趣的一幕,听柳儿说着,脑中都能想象出那样的画面,这一个时辰以来笑声就没停过,坐在她对面的人也一样。
李芝薏新盘了发,温婉的眉眼和往日的飒爽挨不着边,整个人看着都柔了许多,她指尖捏着扇子柄轻轻扇着小风,笑道:“我也没那么平静,若不是会些功夫,下马车的时候就崴到脚了。”
许槿欢趴在桌上抬眼瞧着她,说出了心里话:“嫂嫂这两日变化好大啊。”
李芝薏:“怎么大了?我不还是我吗?”
许槿欢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变了,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样的事,说:“明日我哥哥和你一起回门,若是你那姨娘再敢阴阳怪气,你不必忍着,该说什么就说就是。”
李芝薏未出阁时,常听父亲的姨娘阴阳怪气,她有时会忍有时不会,但不忍时通常还会和李将军吵上几句,父女关系早就变得恶劣起来。
“放心吧,你哥哥和我一起呢,她不敢说什么,就连我爹都不敢。”这点李芝薏很笃定,若是以前,她爹或许还会说个一两句,但现在……
京城中谁都知道许瑾玄和秦默骞受圣上重视,她爹向来有些势力,怎么可能敢跟许瑾玄叫板呢。
“不仅如此,我嫁过来的前一日,我爹还特意跟我聊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曾经对不起我,往后会好好记住我这个闺女的意思,我娘在一旁听着惊了大半天。”李芝薏叹声气,她挺羡慕许槿欢的,太傅和太傅夫人从来没有她爹娘那般重男轻女。
许槿欢牵了牵唇角,没说话。
柳儿从远处跑过来,低声说道:“姑娘,秦大人来了。”
李芝薏弯起唇,起身说道:“我回去还要看账本呢,就不多留了,先走了。”
许槿欢倒没说留人的话,只道:“嫂嫂要是遇到了什么事的一定要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
“放心,你哥哥都跟我说了。”
许槿欢并不放心,或许每一个婆母都不能做到对儿媳妇真正的虔诚以待,哥哥成亲前,母亲就常念叨恨不得芝薏姐姐早些嫁进来,如今嫁进来了,却觉得……母亲没之前那般看好了。
昨日李芝薏要早起敬茶,但因睡得太晚,就起晚了一些,常氏虽没有给脸色,却在明里暗里敲打李芝薏,还说了往后早起请安的时辰。
许槿欢感叹母亲的前后变化,也在想等她日后成了亲,嫁到了候府,秦默骞母亲会不会也这样对待她?
“姑娘,还不去见秦大人吗?”柳儿提醒道。
秦默骞不会来许槿欢的院子,他怕那样会让别人说些有的没的,到时反而让许槿欢名声受损,两人通常都是在后院的亭子里见面谈笑。
许槿欢回过神,点点脑袋,说:“我自己去吧,你…你和冰兰出门去裁缝铺看看我那件衣裳做好了没有,我算算日子应当差不多了。”
“奴婢晓得了。”
她交代完事情没在府里待多久,毕竟心里还想着人呢,许是知道她要和秦默骞见面,后院亭子那处都没有旁人,只站了秦默骞一个人。
她放轻了脚步,趁前面一身黑衣的男子背对着自己,难得有了兴趣,等到快要接近时,忽然加快了脚步冲过去,满心欢喜的将人抱了个满怀。
语气不由娇嗔起来:“昨日不是说不来了嘛?事情都解决了?”
她自然想每日都见到秦默骞,但他这段时日愈发忙了,有时候会在宫里待上大半日,这就导致来看她的机会少了许多。
秦默骞听出了她语气那一丝丝娇纵的抱怨,又带了几分欣喜,心中觉得好笑,握住女孩横在自己身前的一只手转过了身,将人扯到怀里好好抱着。
他很自然的低头在女孩额头留下一吻,语气含笑:“忙完了,太想你了过来看看。”
“我还以为你今日真的不来了呢。”许槿欢扑在他怀里,双臂抱的很紧,心里涌上了难言的喜悦。
不知何时开始,她变得依赖秦默骞,这种依赖程度已经超过了她依赖自己的亲母亲,有时候秦默骞的一句话,比别人相劝两三天的结果都要有用。
许槿欢闭上眸子,许是被这两日的事情弄的太过迷茫,到了依赖的人面前,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我娘之前对嫂嫂特别好,好不容易盼着嫂嫂嫁了进来,却对嫂嫂没有以前好了,你说每个婆母都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