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骞刚才只是想的太入神,现在回过神了,许槿欢也回去了,没有在雨中多站,走到屋檐下和许瑾玄站在一起。
“我刚才在屋里听我母亲说了,在宫里的时候,皇后娘娘单独留下了我妹妹谈话,只是不知谈了什么。”许瑾玄皱眉轻啧一声,微微低头,手指捏着鼻骨。
继续道:“屋里伺候祖母的人都在,她们都说我妹妹跟祖母说话的声音很小,没人听到前面说了什么,只知道后面是关于……我姑母的。”
姑母离世后,家里人很少再提起,今日忽然提到,肯定是皇后说了什么话。
秦默骞抿紧了唇,狭长的眸子微眯,这么说来,这件事和皇后有关系。
“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许瑾玄知道和皇后有关系,但那是皇后的悔悟,祖母强撑着,不就在等这一刻吗?
秦默骞摇头,沉吟道:“没事。”
这么说来,在他重来之前的那一世,老夫人到死可能都没有等到想听的话,许槿欢去过皇后的很多次生辰宴,从来没有哪一次被留下谈话。
这边。
许槿欢进了屋,对跟进来的柳儿说道:“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
柳儿很听后,只是在出门后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她伺候姑娘这么久,从未见姑娘这么失魂落魄过。
许槿欢轻轻摇了下头:“不会,你出去吧。”
怎么可能做傻事呢,祖母希望她好好的,而且她亲眼看着祖母离世,那种感觉……
屋内的门被柳儿关上,她坐在凳子上,怔了好久好久,冰凉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捂着心脏的位置,这儿痛的她难言滋味儿,一声不吭的强忍许久,肩膀抖动起来,眼眶里微热的泪水滴在衣裙上。
咬着牙,不愿发出一点声音,手指攥紧了衣服,抓出一大片褶皱。
屋内的火炉不知何时灭了,导致屋里并不暖和,冻的人骨子发寒,许槿欢呆在这儿,更像是惩戒自己一样。
柳儿在门外焦急的站着,不敢贸然进去,也不敢在外面询问情况。
她听着聒耳的雨声,站在门前来回的走动。
*
老夫人离世第二日,太子来了,还带着圣上口谕,圣上想见许槿欢一面,让太子这一趟将人带去。
许太傅和常氏相视一眼,上前问道:“不知可否让我妻子常氏一同前去。”
祁承策可不是什么好心思的人,唇角扬起,笑的别有深意:“太傅别说笑了,本宫刚才说了,父皇只让许槿欢一人前去,其他人就在府里等着吧。”
许太傅脸色难看,却又不能说别的。
许瑾玄是个胆大的,站出来提议道:“下官刚好有要事与皇上禀报,这一趟总能一同前去吧。”
这要事,还不知什么事,只知道决不能让许槿欢跟太子进宫,虽说还有其他人陪同,但那都是太子的人,这谁能放心呢。
祁承策眯了眯眼,笑意收敛许多:“既然这样,你就跟着吧。”
所有人松口气,而许槿欢还待在自己屋里不知道这件事,从昨日到现在都未曾出门,柳儿端来的早膳都没用动。
许槿欢靠在床榻,脸色不如往日红润,听婢女进来禀报此事,微垂地长睫颤了几下,抿了抿唇,语气很淡:“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让柳儿拿身衣裳进来。”
违抗圣上口谕是不行的,况且,她也在等这个口谕。
第十九章 何时私定了终身?
祁承策为了接许槿欢,本就是乘坐马车来的,不过男女不好同坐一辆马车,这一点他有考虑过,所以还牵了匹过来,现在多了个人,依旧是许槿欢一人坐在马车。
他看着跟自己骑马并行的许瑾玄,笑了一声:“瑾玄兄何必这么紧张,我喜欢你妹妹,定然不会对她做什么不轨之事。”
他承认,这一趟的确是有些心思在里面,想趁着这个机会独处,说会儿话,平日里见面都有别人在,好不容易没了碍事儿的外人,谁知道许瑾玄又插足进来。
许瑾玄勾了勾唇,眸中寒意闪现,拽紧了马缰,道:“殿下说哪里的话,下官是真的有事情要跟皇上禀报,哪里紧张了。”
祁承策轻轻哼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许槿欢在马车里坐着,从发髻上摘下一支玉簪,刚才让柳儿梳妆时特地选了这支戴上,是去年生辰,祖母送个她的。
低头看着,手指缓慢地在簪子头摩挲,紧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静静等着进宫。
这一路上太安静了,身边没有一个人陪她说话,不免比平日紧张。
马车到了宫门外停下,许槿欢把玉簪戴上,正要起身,看到车帘被人掀开,祁承策微微探身,脸上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伸出了一只手:“欢儿,我扶你下来。”
她没有动,语气略冷:“殿下,男女有别,还望殿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