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你是为了什么,判了他们去死。”
景袖闭了闭眼,神情有些疲倦:“阿微,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身世?”
“我是鬼修和凡人生下来的孩子,我爹娘视我如珍宝,”景袖蓦然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灵不微,“那么阿微,你见过我爹娘吗?”
灵不微没说话。
“我爹娘死在我十五岁那一年,” 景袖说。
……
仙盟的人要调查普通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尤其是在宋蝉勒令查清的前提下,这些仙盟弟子宛如脑袋上下了催命符,上上下下跑得清清楚楚。
即使他们不懂,为什么宋蝉会这么计较几个普通人的生平。
就是一些被恶妖盯上了的倒霉鬼,不是吗?
七个人,七份生平的记载。
因着都是些普通人,故此也没什么东西好写,薄薄的一张纸就覆盖了所有。
宋蝉拿全七个人的来历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这一整日,昏迷的弟子未醒,灵不微和景袖不见踪影,度九思闭门不出,整座使馆都格外寂静。
仔仔细细地看完七人的来历后,宋蝉眉心不安地皱起。
七个普通男人,年纪相仿,都已有一百五十岁高龄。
看起来仍是青壮年,乃缘于他们都得过一位高人指点,延续了性命。
他们的生平没有交集,只除了一件事——跟随过同一个高人,且后来都在其手下卖命。
这个高人……
看见那个名字,萦绕在宋蝉心头的疑惑也如迷雾一般散开。
他闭上眼,身随心动,下一秒身体便出现在了布鸣的房间。
布鸣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察觉到自己门外的房间禁制被迫,他悚然睁眼,猛攻一击。
只是没料到,睁眼竟是宋蝉。
“宋蝉?!你怎么敢!”他目眦欲裂,心中杀意奔腾。
这个宋蝉怎么敢擅闯他的房间,且是在这般时刻!
宋蝉猛地逼近,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什么叫我怎么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你都被人拴住脖子了吧!”
他的杀气和话语皆都镇住了布鸣,布鸣愣了:“什么?”
“难怪盟主说你处理不了岚都的事情了,我还奇怪,虽是死了七人,但只是树灵作怪,你完全能控制住,怎么会上报给盟主,”宋蝉眯眼,“你知道杀这七人的人,最后目标是你,对吧?”
“你说什么?!你别胡说!”布鸣又惊又惧,面露排斥,目光游移。
宋蝉狠狠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七人曾在你手下卖命,后全改换姓名,进了你的城郊丧葬场,你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牵扯的还有多少人?!”
他语气发狠,手上力度也越来越重,布鸣脸色渐渐变得青白。
温热柔软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声叹息响起:“阿蝉,我早和你说过,脾气不要这么焦躁。”
“到底是恶意报复布鸣,还是可怜人来复仇,咱们都未可知,”那声音轻轻的,“布鸣他毕竟是一城之主,这城中之人与他有干系实属正常。”
“阿蝉,区区几日,怎么又浮躁成了这幅模样?”
宋蝉手上的力度立刻松了。
布鸣掉到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宋蝉转身,对着那抹青影跪了下去:“属下失态,请盟主降罪。”
青影虚虚走了几步,转到了剧烈咳嗽的布鸣跟前。
布鸣像是把咳嗽硬生生咽下去了,抬起头,瞳孔放大,盯着青影。
青影默不作声。
布鸣又咳嗽了。
只是那咳嗽发生在喉咙深处,变成了“咕噜”一声,他憋得眼都红了,看上去滑稽又可笑。
青影也就笑了出来。
“别怕,”青影声音温和,“那些人,是与你有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