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老人便从挂着防盗链的门缝中塞出几件衣服裤子,她说:“这是我儿子的旧衣裳。”
“谢谢奶奶,谢谢。”
老人嗯一声,正待关门。
此刻天边拉了道闪电,耀目的白光从单元铁门刺进来,将老人的面目照得异常惨白。
司博僵在当场。
老人开口:“打雷了,别开窗。”
随后关上门。
司博快步往回走,几乎成了小跑的趋势,走到头,急急拧开门进去。
心还没落回肚子里,忽然察觉不对劲,怎么这么黑,蜡烛呢?被端去洗手间了吗?
不对啊,怎么没声音呢?
“小唐总?”
他把手机按亮,居然连个人都没有,屋子也变了。
司博猛地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进错了房。
这家人怎么不锁门呢?
而且客厅空荡荡的,只有正前方摆着张桌子,桌上竖了几块类似牌位的东西。
吓得司博不敢细看,直接夺门而逃,冲进对面房屋,用整个后背把门压实。
周毅在擦客厅里唯一一把木质长椅,擦干净了能在上头蜷一宿,抵得上张一米二的单人床。
听到关门声,周毅仰起脸,就见司博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唐起也从洗手间出来,西装已经脱了,里头衬衫还算干净,湿漉漉地贴在皮肉上。
司博转头看见他,居然生出一种找到依靠的感觉,毕竟在这里就跟唐起最熟了:“小唐总……”
“衣服借到了?”唐起朝他走过去。
司博心头稳了些,点点头,把其中看起来样子最好的黑衬衫和中裤递给唐起,又分周毅一件T恤灰短裤,自己留下老头汗衫和那条丑不拉几的花裤子。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进到对门了。”
周毅光着膀子,肩臂和锁骨露出好几条血道子,他将T恤在身上比划两下,大了个号,只要不小就没事,穿着宽松:“对面晚上没锁门吗?是不是把人吵醒了?没拿你当贼?”
“对面房子是空的,好像没人住。”司博压低声音,“我看到客厅的桌上,好像摆着三块牌位,还有香炉。”
周毅和唐起异口同声:“什么牌位?”
司博有些囧,因为当时太害怕了,所以他说:“没看清。”
“可能供的财神爷或者保家仙。”周毅不以为意的下了定论,转向唐起,“你先进去洗澡吧。”
唐起点点头,没跟他客气,湿衣服裹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径直拿了衣服进浴室。
周毅继续擦他的长椅,跟司博搭话:“诶,他是你老板啊,我听你叫他什么总?”
“嗯,”司博说,“小唐总。”
“你是他司机?”
“助理。”
“哦,他开什么公司的?”
“房地产。”
周毅嚯了一声:“怪不得哩,之前一辆保时捷,砸坏了马上又换辆大G,有钱银。”
司博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去了现场呀,小姑娘跳楼,直接砸在他车顶上,当晚还是我去拉的尸体,我记得他。”正是那位倒了血霉的保时捷车主嘛。
这事司博办理车险时了解过,当时心头唏嘘,没想到这人居然也去过现场,而且是去现场收尸的。
周毅问:“那辆车呢,修好了吗?”
“还在4S店,不过小唐总打算转手。”
“这就不准备要了?也对,有钱人比较忌讳哈,特别是出过人命的。”像这种车就跟凶宅一样,要脱手肯定是低价转让,周毅处于好奇问,“卖多少钱呀?”
“你想买?”
“拉倒吧。”周毅没兴趣打听了,捏着脏兮兮的破抹布,起身往厨房走,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一开灵车的司机,领着那点微薄的薪水,再低我也肯定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