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谷小草开口,他直接开价。
“一万灵石。”他竖一根手指补充:“到了寒山境给五成定金,抢到并蒂汲月草再给尾款,我怕你跑路。”
苍天呐。该死的有钱人啊!听完这个报价,谷小草对浣花宗和花解忧的有钱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可见这世上无难事,只怕灵石少。
只要开价够高,打脸也不过分分钟。
谷小草被这个数字震撼,花解忧却以为她还在犹豫,便又急道:“其实我都看见了,巫娆那厮方才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你,这人拽什么拽啊,你自然也该还他点颜色瞧瞧。”
“他不是最烦你与我们浣花的互通款曲吗?你这回要是跟我出去一趟,他得气的一个月吃不下饭吧?等你回来,定是人财两得。”
花解忧一时嘴瓢,发现意思不大对劲,又连忙找补:“我说的人,是气人的人。人财两得,气人和钱财两得。你的人是你自己的,谁也拘不住你,我就喜欢看你自由自在撒野的样子。”
自从谷物夫妇的名号没有了,巫娆与谷小草的关系反而渐渐亲近起来,谷小草先前看巫娆的那些不顺眼都成了往日云烟。
今天晚上,他这忽如其来的阴晴不定、冷漠乖戾,实在是让人有些吃不消。骤然如此相待,谷小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想了想,最终点头:“成交。”
……
浣花宗。
花万仪坐在一艘纱幔憧憧、鲜花铺地的飞舟船头,晚来风疾吹的湖面波心处涟漪荡漾,数片花瓣纷纷扬扬而落,不似凡间盛景。
“花解忧呢?”
花万仪信手拨弦,琵琶曲不成调。侍坐一旁的花忘尘看起来大气不敢喘一声,她小心翼翼偷看花解忧的脸色。
嗯,不太好。
虽然花解忧跟自己商量好了,不提元宝派,就说他闭关了。但是宗门上下大事小情,掌门什么不知道啊,命可只有一条,同门这玩意儿才不值钱呢。
自从花媚香和花月夕接连殒命,花万仪不知看上了她什么,总叫她跟在身边伺候,她觉得自己这颗脑袋每天都很不安稳。
“他,他他,出远门了。”
花忘尘似是而非答道。
“哦,玄观堂建成,元宝派今天晚上要把那块破木头放进去了。他也去凑这个热闹了。”
不用提醒,花万仪笃定说道。她似是有点满意的看了一眼花忘尘,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没想着骗我,却也没想把真话说全,这很好。浣花这几年出了不少好苗子呀,别看花解忧张罗的欢,可会咬人的狗不叫。等我死了,这掌门之位花落谁家也未可知。”
花忘尘差点忘记呼吸,憋得不行了才记得缓缓呼出一口气。
“要变天了,傻子出门不带伞。”
花万仪看了一眼天色,没有留下什么表情,抱着琵琶走进船舱里。
……
好宴不长久,有聚必有散。
元宝派的山门前热闹了一整夜,天际将白。
丝竹声杳不可闻了,夜空里绽放的花火冷却为稀疏散落的星辰,哪怕最勤劳的小贩也准备收摊了,五湖四海堆砌而来的人流即将散去。
在回家的人流之中,某个坐在父亲肩头昏昏欲睡的小娃娃抬头看,惊呼:“爹,天上有好多飞船啊!”
这近似梦呓的一句话,本来没人当回事,直到震耳欲聋的尖利鸣叫声响起。
众人这才慌乱抬头,发现元宝派上空密密麻麻全是飞舟。
这些飞舟船身上铭刻着各异符文,一看就来自于四大仙门。
山门前喧哗声一片,有些胆小的修士见势不对便想跑,但是人群慎重在拥挤中寸步难行,那性子急的便跟人吵了起来。
外面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胡拉拉和巫娆带着蒋由等弟子都从玄观堂出来了。
飞舟上落下大量黑纱覆面、腰悬锁链的修士,正是执法堂的人。
胡拉拉惊讶:“花朝早就过了,这里怎还会有执法堂的事儿?”
陆仁毕竟当过执法仙官,他站在旁边仔细一瞧,低声冲胡拉拉说:“有几个带头的我认识,这里头七成都是浣花宗的人手。”
身着绛衣的执法仙官把人群团团围住,数十颗回影石如同蜻蜓低飞,在空中上下盘旋。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执法仙官手结法印,元宝派大门被锁链死死地捆绑了起来。
为首仙官:“此处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一律不可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