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草。你别冲动,别冲动啊。我说实话你根本不可能跟我走,但是我撒的这个谎实际上是救了你一条命。”
谷小草被他这段绕口令说得头昏脑胀,不耐烦道:“说重点,你打着要摘汲月草的幌子,把我骗来寒山境做什么?”
花解忧斟酌词句,半天才磨磨唧唧开口。
“咳咳咳。”
“这事儿还要从玄关堂仪式之前说起。你也知道我是浣花首座弟子,平常难免要替宗门做些迎来送往的事情。有一天卓卓宗主来了,但是花万仪却没让我在场侍候,她和卓卓密谈一场后,就开始派我调度宗门的飞舟。”
“一开始我也没多想,只以为卓卓是来借飞舟的,只是理由不太好启齿而已。后来,掌门私底下又让我组个名单,说是执法堂那边临时重组要人,我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这人最怕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在掌握中,于是私下进了造化塔里那间掌门密室,发现了一块复刻的碧落遗书……”
花解忧将碧落仙所写的书简内容一字不差的背出来。
元宝众贼,恣行凶腻,窃登仙道为已用,融此界气运之一身。妄图魁首,夺掠天机,长此以往,此界气机断绝,后人无复有飞升之途也。遗恨吾飞升在即,命悬旦夕之间,仓促遗此手书,故兹告谕。
他目露同情看着谷小草总结道:“我这里有确切消息,玄关堂落成当日,执法堂会抓你们元宝派的人前去招引仙墟公开受审。”
“所以才说,我这算是又救了你一命。如今你远在寒山境,哪怕是四大仙门也鞭长莫及。”
谷小草得知此事后大怒,花解忧不搞这出调虎离山还好,一旦对上执法堂,元宝派有她和巫娆在还能垂死挣扎,结果她这一走,连胡拉拉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而且她最恨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擅做主张。
寒光一闪,谷小草提着剑就攻上去。无名剑横劈竖砍、来势汹汹,带着令人胆颤心惊的风声,不过短短一瞬间,把花解忧挡在前面的海棠花墙砍了个稀巴烂。
花解忧只好继续撑着花藤后退,勉力抵挡越来越锋利的剑光,忍不住急眼道:“你还来真的啊!谷小草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谷小草冷笑:“什么救我一命,执法堂怕元宝派多我一个人手不好对付,这才指使你把我支走的吧?”
“我冤呐我,你知道昨儿晚上执法堂来了多少人吗?”
花解忧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分明楚楚可怜模样,可惜了眼前人不吃这一套,那当真是“花前月下”对上了“王八匣子”了。
“执法堂少说去了百来号高手呢,你一个人打得过吗?这回救了你我可能连师门都回不去,你知道吗?你真他妈是我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的风流桃花债。”
花解忧的藤蔓舞的再欢,终究也不敌谷小草的无名剑快。
一招不慎、节节败退。
谷小草掐着对方脖子把人按在地上,兔子急了也咬人,花解忧胡乱挣扎,一嘴咬在谷小草胳膊上,当然后者也没客气,两拳打在身下人脸上,让“楚楚可怜”瞬间成了乌眼鸡。
之所以没有用上剑,是谷小草也想明白,花解忧说的很有几分道理,虽然这人撒谎成性、纯属找揍,但却罪不至死。
这口气出了,谷小草那是一刻都不肯耽搁转头就走,也不管花解忧如何瘫坐在地上,青着两枚眼眶涕泗横流,捂着喉咙咳嗽。
“哎,你先别走啊,你。”
花解忧还有力气放出藤蔓在谷小草脚底下绊她,走两步绊一下。
谷小草扭头凶巴巴地。
“叫我留下来干啥?欠揍”
“不是,你上哪儿去啊?”
“劫法场。哦,对了你不提醒我忘了问了。”谷小草倒退回来,蹲在花解忧身边问他:“这个公审什么时候开?”
“后天。”
谷小草随手揪了路边一根节节珠,叼在嘴里甜滋滋的。
“你既然非要与我搭话,我也就把话问完吧,劫法场不在这一会儿。”
花解忧撑在地上抬头看她:“你想问什么?”
“你是怎么叫我的共千里死机的?”
花解忧掏出两张符纸,笑看她:“禁灵符,仅针对法器的特殊定制版本。这玩意可贵了,我为了把你诳到寒山境我容易吗?一小时一烧,少说烧了二十来张禁灵符。”
“少在这儿嬉皮笑脸的。”谷小草虎着脸:“你刚刚说四大仙门重组执法堂,卓卓还跑去你们浣花宗借飞舟,怎么?这里头还有卓卓的事儿?”
花解忧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她横插一手想做什么。依我看,此人不辨善恶,于今日的元宝派是敌非友。”
谷小草站起身,杀气腾腾道:“说了跟没说一个样。反正我都要劫法场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管她呢。”
花解忧也跟着狼狈起身,掐了手诀把身上的土都清理干净:“你真要劫法场啊?你一个人单挑四大仙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