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地洒落了红梅般的血迹,热腾腾的血腥气让头狼双目赤红。
它敏锐的感觉到对手难缠,从喉中沉闷嘶吼两声,狼群在头狼的命令下,再度冷静地冲破风雪围困四散开来。
以头狼为首,狼群接二连三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向捻尘缘猛扑。
捻尘缘是属“龟”的,最擅长操控灵气流结为护罩防守,很少主动进攻的他,这一次仍未曾动用任何法器。
他越空而起,辗转腾挪,平地腾起雪雾。在风雪掩护下,捻尘缘抓住其中一只狼的头皮顶毛,甩到另一只狼涎水乱滴的嘴边,一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的利落。
狼群顿时阵型打乱,战损大半。
头狼心生怯意,低吼一声,想要带领狼群撤退。
捻尘缘怕狼跑掉,周身灵气接连波动,撤退的狼群撞在半透明的灵气罩上。这一招犹似瓮中捉鳖,他一掐手诀调动冰雪做针状,如漫天落花般泼洒出去,瞬间狼尸遍地。
唯有头狼机警,借落雪旋转形成一道小漩涡抵挡冰针,这才躲过一劫。
见狼群尽数折于捻尘缘之手,头狼目似滴血,对月哀嚎。捻尘缘目露不忍之色,轻轻说了一句“对不住”。
头狼的皮毛迎着风飞动,他为了家族的仇恨背水一战,风雪呼啸而起,仿佛那头狼也变成了风雪本身。
锋利的獠牙碰上温热的喉咙。
鲜血淅淅沥沥洒落,捻尘缘纤长的手指穿透了头狼的心脏,头狼的獠牙却没能穿破捻尘缘周身护持的灵气罩。
狼尸端庄美丽的瘫在地上,捻尘缘抓起一捧雪擦了擦手上还暖的血。
朔风扬起纷纷飘落的雪花,渐渐埋葬了狼群。
捻尘缘低头看了看内侧口袋里的灭花,他已经吐了自己一身,面色也有些不妙,之前拿出来的酒也撒的到处都是。捻尘缘连忙将他放出来,恢复正常身形,毕恭毕敬搀扶着。
打工人卑微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口袋里可能有点太颠簸了。狼都杀完了,我这里有上好的玫瑰漱口水,还有五谷养生干粮,吐了咱还能再补给一下,我陪你进屋烤火歇息吧?”
……
潋滟芳华楼。
花解忧将一张灵石卡拍在桌子上:“上面有三万灵石,买您这条消息。那些狗追的紧,我们就不在此叨扰了。”
他要起身走人,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却被按住。
花解忧抬眼看向对面王知了。
“王楼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可是钱不够?”见王知了不说话,花解忧自顾自散淡地笑了笑道:“行,那再添两万灵石如何?”
王知了却道:“我不要钱。”
“我是不是说过,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弄死你。现在放你从这个门里出去了,我王知了还怎么在道上混?我说出来的话岂不是和放屁一样,一点分量都没有了?”
花解忧的笑僵在唇角:“您就非要我一命不可?”
王知了收回手:“不用,我看在那蛐蛐的面子上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但你至少得赔我一片手指甲吧?”
她点了点花解忧的小拇指,轻抬下巴。
“就这只吧。给我拔了它。”
第六十九章 [V]
还未等花解忧做出决定,谷小草先不乐意了。
哪怕这趟劫法场的行程,是她硬拉着花解忧来的,但是他既已应诺,便真正替此事付出了十二分的心血,四处张罗查探执法堂行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自己这个当事人,断没有在这时候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谷小草扯着花解忧,拍桌而起,对王知了说:“拔他指甲的事情不要再提,我不答应。王楼主如果嫌开价太低,不如你我打上一架,若是我输了,我本人的十个指甲任你处置。”
王知了坐在矮榻上,看着两人幽幽道:“我打不过你,这赌约可不公平。更何况,小姑娘,你要搞清楚,如今是你有求于我,而非我有求于你。”
“指甲不拔,你们断然走不出潋滟芳华楼,而且我会把执法堂的人叫来,送你们去招引仙墟一起去听公审。”
谷小草还待要与王知了争辩。
花解忧却抢先说道:“行了,别说了。知了姐不就是要我一个指甲吗?总归比要一条命好。现在不是打价还价的时候。”
他小指抵于唇边,红唇衬着贝母般莹白的齿,还有心情微笑。
谷小草暗道不妙,探手想扯开花解忧的手腕,他却顺势转头,一片血淋漓的指甲被他咬落,唇边洇着血,还在笑。
仿似不知晓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