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像一条真正的疯狗一般扑了上来!
一爪子就连捞来最近的三个人,一把撕扯住他们的头皮,张开腥臭的嘴,一口便将那三人的头皮完整地撕扯了下来。
鲜血瞬间喷射了他一脸!
那三人虽然被撕了头皮,但并未立即死去,巨大的痛楚席卷而来,他们只能在地上翻滚着发出凄厉般的惨叫。
小白花白殊早已被这副血腥的场景吓呆了,她脸色白的不像人,额上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
盛寺漆黑的双眼缓缓凝望着她,将她默默护到了身后,嘱咐她不要害怕。
他转而吩咐时小狗道:“去把这些人全部杀了,不要停下,你没有悲悯之心,你的悲悯之心会为你带来灾祸,会为时家带来灾难,是对龙神大人的不敬!”
“上吧,小狗。”
电光火石间,已经扑了一半的时小狗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他黑长的指甲下一秒已伸入了他的吼间,紧接着是整支手臂,他痛苦至极地似乎在身体里抓挠着什么。
时小狗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的手中握上了什么东西,一张丑陋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周身的戾气已尽数化为巨大的恐惧,他再次双膝一软,结实地跪倒在了盛寺身前。
同样面对一脸不明所以的盛寺,他在男人面前缓缓从身体内掏出了一颗乌黑丑陋的心脏,然后“砰”地一声在他面前捏碎。
也正在这一瞬间,他满身的血污消失的干干净净,獠牙利甲也都变为正常,他匍匐着瑟瑟发抖,仿佛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面对同样一无所知的盛寺,他看清了他那张血污下的脸...
太像了...
而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白殊突然抽出了一把猩红的刀子,在盛寺体内。
这是众人也都醒悟过来,太像了!
这张脸和白殊的脸几乎是一模一样,男身女相!
“真是可惜啊,差一点点就要成功了呢。”
而假“盛寺”已经恐惧到说不出任何话了,他只顾着不停地磕头,力气大到在地上砸出咚咚的声响,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一般。
白殊轻蔑地甩下手里血腥的刀刃,不耐烦道:“我的易魂珠,麻烦死了,借给你玩一下下而已,你还不知道吧,易魂珠除了易魂外,任何同等的东西都能交换,拿来吧你。”
她将易魂珠捏在手中,珠身表面的咒纹隐隐间光芒更甚,下一秒,名唤“白殊”的少女已然摇身一变。
“我虽然叫盛寺,但我还有个名字叫时肆嗷。”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你才是盛寺?你也是时家人?”
假“盛寺”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易魂珠在脱离他的一瞬间,他便恢复了原本的样貌,这样的样貌虽然平平无奇,但也足够混迹于各个仙门世家中。
更荒唐的是,迄今为止,这是第一个被抓到的邪神拥护者,但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时肆的一只手已经稳稳地插进了他的胸膛之中,捏住了他的心脏。
“邪神复生毁在你这一环很不甘心吧,真的只差一点点了呢,没有想到把易魂珠亲手交给你的人会是我吧?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时肆楚楚可怜地绞着手指,好像还是刚刚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般,可下一瞬,他忽然再次捏紧了假“盛寺”的心脏,在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中,飞溅出几滴鲜血滴落在她月白色皮肤上。
时肆缓缓伸出舌头,将嘴边的铁腥味舔掉,眼睛眯了眯,带上了些许令人胆颤的光泽道:“当然是为了引你现身,当然是要知道你们在背后又筹谋着什么勾当?你以为我姓时,就是时家那些叛徒吗?”
他猛地一攥紧,手中的心脏连同血管,“噗嗤”一声,硬生生要将他的心脏扯出来一般。
他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茫然地抬眸凝视起他的眼睛道:“我是时家的弃婴,甚至在我刚出生之际,我那个和我有着血缘关系的生母便打算将我献祭给他们所谓的龙神大人。”
他顿了顿,嗤笑道:“后来啊,是洛家长老们收养了我,抚养我、教导我明事理,我以为我有了家人...全被你们毁了!”
“是你们啊,时家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还有邪神,我怎么可能让他有重返人世的机会?”
他垂下眼,嘴角突然挂上了温柔的笑意。
“即使我是时家人,可我被洛家收养的那一刻,便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在洛家的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时家做的所有事够我为时家赎罪千万次了,洛家全族覆灭后,我仍以时姓为耻。”
“可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怎么为洛家报仇!”
他脸上的笑容近乎癫狂,可眸中的温度在提及洛家时,从始至终都是温柔的。
在他温柔的目光中,他手下用力更甚,假“盛寺”痛苦的嚎叫声在山间回荡着,凄厉至极。
他宛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去忽然眸光一转,凝视起了一直站在一旁观望期的梨昭来。
血红的薄唇轻掀道:“这最后一下要不要你来?”
梨昭一点也没犹豫,在男人同样看恶鬼般惊恐的眸光中,顺着那个血窟窿捏爆了他的心脏。
他嘴里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发出,便咽了气。
时肆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擦干了缝隙内的每一丝血迹才肯罢休。
他打量的目光一如既往停留在梨昭身上,一直打量到舟悠蹙紧了眉,将人完全护在身后。
他忽然眼睛一亮,又恢复了几分白殊的胆怯道:“你是失忆了吗?族姐?”
梨昭听到他这声“族姐”竟然也没有大吃一惊,她甚至极为平静淡然道:“应该是吧,不过我也可能不是你的族姐。”
“是吗?我去和霓儿赔罪了,下次再见啦,但愿你最好是。”
话音刚落,他便化作一抹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人一走,舟悠就突然靠了上来,要和梨昭贴贴,贴完才心满意足地望着她的眼睛问道:“什么族姐?”
梨昭被他一贴,脸色有些发红道:“不知道为什么,其实第一面见白殊,也就是时肆,我总感觉他很熟悉,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不过—”她话锋一转,忽而想起什么,转过头去继续对舟悠说道:“其实我总有个感觉,我认识洛家那位真神,或者我就是她...”
她偏过头去微笑,夜色深沉,落雪翩飞,黑雾中隐隐折射出她盛灿的光辉。
而少年则微笑着拍了拍少女肩头的白雪,一点也不奇怪少女奇怪的言论,反而一脸认真平静道:“我的宝不管是谁,我都喜欢,你也喜欢我吗,宝?”
她迟疑了一会,心想他究竟一天要问几遍,可下一秒还是坚定了回答道:“喜欢,喜欢,喜欢你。”
少年唇角微勾,揽着少女的手从背后突然摸出一只蛊虫,缓缓没入了少女的体内。
梨昭被突然其来的痛感微微吃痛地皱了皱眉。
舟悠眼带笑意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舟悠。
在少年未曾注意到的角落里,轻轻引出了那只情蛊,然后将它缓缓捏死在手中。
果然在下一秒,她又听见了少年的声音:
“宝,你爱我吗?”
这次她回答的也丝毫不犹豫:“爱,我爱你。”
无妄山重新归于平静。
那具丑陋的锁链男尸虽然是时肆的□□,但是潜伏时也杀了不少同门中人,盛家与他暂时处于合作关系,自然不会把他交出去,所以所有的罪名便一起算在了假“盛寺”头上。
一时间,也造成了不少门派的慌乱。
邪神复苏,并不是件小事,而且有关于响水镇地下河的勘探中途也出现了一件怪事。
现在门派内部如若突然出现一个潜伏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叛徒...后果将会不肯设想。
所以,无妄山的平静也只是表面的平静。
林间忽而闪过幽绿色的鬼火,火光中隐隐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穿着一双朴素月白色流云纹布帛鞋轻轻踩过铺了一层薄雪的雪地里。
一身黑衣几乎与月色融为一体,她的腰间别了一枚招魂铃,雕工甚至精细,一看便不是凡物。那铃铛又被她捏在手中,来回摇晃间,有无数游魂吸引而来,莹莹发着幽绿色的光茫。
少女的一张脸在绿光的映衬下,便显得更加森然死寂。
下山的前一夜,梨昭摸着夜色,去了一趟林间,到了假“盛寺”身死的地点。
短短一夜之间,林中死了太多修士,怨气不消,召唤假“盛寺”的亡魂委实花了她一番功夫。
招魂铃声断断续续,那假“盛寺”的亡魂便越显清晰,而他作为一个刚死的新鬼,看见招魂人是梨昭后,便闻风丧胆般“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虽然想过隐匿身形逃跑,但是那女子不知是何邪术,连正道人士归为邪物的招魂铃都会用,甚至在接近她的一瞬间,自己的魂体突然有了实体一般,被她牢牢缚住了。
那女子的脸色苍白如纸,比他这个鬼还要像鬼,了无生气一般,也是冰肌玉骨明艳动人一般的艳鬼,直到她开了口:
“我召你来是有些事想问你,但如果你不如实回答的话...我也会让你魂飞魄散。”她细长的柳叶眉微微挑起,眼角上扬,透出死寂一般的美丽。
那假“盛寺”早已跪伏在地上,抖若筛糠般道:“姑奶奶,小的真的不知道龙神大...那邪神复生的其他事了,我的上级只是向我指明了需要很多修士的尸体来养蛊炼尸,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养蛊师...”
“普普通通?”她抬眸轻笑道,眯了眯眼,笑意更深,“不是问你这件事,我要问的是—”
她顿了顿,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这无妄山可是一直在你计划中?”
他疯狂般点头,说话也不利索了:“对...对对...”
梨昭看了他一眼,手指捻起枝桠上的一片落叶,有意无意道:“那这进出无妄山的那辆马车,可是你们的手脚?”
假“盛寺”也似乎忆起了什么,更加抖得不像样子,颤颤巍巍地僵硬了好半天,才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我们当时潜伏进入的时候也坐了那辆马车...诡异得很!”
梨昭手中的落叶“噌”地一声被点燃,于瞬间化为灰烬,她半蹲下身子,凝视着匍匐在地上的蛊师道:“那你可是在那马车内认识了时肆?”
想到旧事,一股怒火蹿上心头,也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蛊师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对!我就是在马车上被这狗比盛寺骗了!”
“他给了你易魂珠,教了你使用方法,那他有没有说他是这无妄山的主人?”
蛊师:“不知道...但我上了马车,就看见他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梨昭微微眯眼,一字一句道:“那你是不是该把真正的易魂珠拿出来呢?”
蛊师浑身僵硬,他伏着的身子越低,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埋进地里去,他可怜巴巴地摇头:“我...小的哪有...当时就被盛寺夺走了...”
梨昭不跟他废话,手中隐隐有一道刺目的火光乍现,下一秒便听见蛊师惨叫一声,丢失了半截魂体,随后他便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光芒暗淡的珠子,恭敬地奉了上去。
这颗易魂珠不仔细看,几乎与时肆手里的那颗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可是为何会有两颗一模一样的易魂珠,除了她这颗稍稍暗淡无光了些。
如果两颗都是真的......
梨昭若有所思,捏紧了手中的珠子。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被搁置许久的蛊师止不住地跪地磕头:“仙长大人...小的珠子也给你了,其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可以走了吗...”
梨昭将易魂珠收进随行袋中,上上下下打量了这蛊师一眼,她停顿了片刻,说:“好。”
那蛊师欣喜若狂,刚飘出两步之外,一道凌厉的剑风便劈了过来,他那所剩无几的残躯几乎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蛊师满脸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说放他走的女子,她满面森然狰狞,目光阴冷,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来不及去拜别龙神大人,便消散于天地之间。
做完一切的少女,重新将剑收回,神情阴郁,口中喃喃道:“做了邪神的走狗,还想有来生吗?”
转瞬间,林间又恢复了正常,也没有人注意到无数的亡魂被瞬间超度。
她卸下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再次迈进了院子。
舟悠并不喜她一身黑衣,所以她也在慢慢尝试白衣、粉衣...以及各种彩衣,就连沐姐姐这几日看她都要夸上她几句,例如明艳了不少等等。
可对于舟悠给她下蛊一事,她心里其实是存了怨的,只是一直没有点明罢了。
她摸索着,连灯都未点,而床上的少年双眸紧闭,昏暗中依稀能看见他微长的泛着弧度的睫毛。
这几日,他虽要求宿在她屋内,也确确实实是纯洁的睡觉。
她看少年精致的睡颜,作死地伸了一只手去碰少年的侧颊,就在刚触上的一瞬间,少年漆黑的瞳孔骤然睁开:“去哪儿了?”
他语气冷冷淡淡,梨昭就莫名感到一阵委屈。
她的手尴尬地伸了一半,伸也不是,缩也不是,那浅浅的委屈瞬间便变了质,一股无名的怒火占据了上风。
她骂道:“我能干嘛?反正不是偷男人。”
她伸了一半的手突然被一道滚烫的热意攥住,天旋地转间,她被少年一个翻身压了下去,少女口中的惊呼声还卡在喉咙里,来不及挣扎起身,双手又被他牢牢钳住,双腿也被他膝盖顶得动都不能动,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或许说是她压根就没想动。
“疼......”她的手腕被他死死地攥在头顶,他的整个身体也几乎压在她身上,压得她胯骨处传来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