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召?”祝娴浓看着角落里的人,她心里咯噔一下,小跑过去,身后的星鹤一直摸不准祝娴浓对这个弟弟的心思,无难怪柳予安所想,便是他自己都认为祝娴浓是喜欢梅召杀的。
似乎听到祝娴浓的声音,梅召杀艰难的睁开眼睛:“阿姐?”
其实柳予安从来不明白,梅召杀因为浮意得了许多苦难,最开始一直被坑,那时候也是祝娴浓一直在他身边,可为什么最后梅召杀完全对祝娴浓没有留情。
柳予安躺在秋千上,闭着眼睛,总是想不明白这件事,就好比为什么祝娴浓喜欢的是星鹤。
“你没事吧,这里面这么冷,要待多久呢。”祝娴浓心疼的想要下水。
“阿姐,别过来。”梅召杀的声音在颤抖,祝娴浓一顿:“没关系的。”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这里是炙容山的铁石,可以令身体回暖。”
梅召杀望着祝娴浓,他余光看到了星鹤:“星鹤长老?”
星鹤对梅召杀丝毫好气没有,他甚至没有搭理梅召杀,祝娴浓看了一眼星鹤:“师尊随我同来,否则我进不来的。”
“阿姐你不该来的。”
祝娴浓下了寒潭,星鹤抬手护住她,她看着梅召杀:“我相信不是你的错。”
她的声音温和,梅召杀低下了头:“阿姐,我只是觉得浮意一个女子,入了寒潭身体受损。”
“我自然知道你的心了,我们小召很棒的,但这次我确实无法替你说话了。”
梅召杀摇摇头:“无碍的阿姐。”
星鹤从始至终都在不远处看着,神色清冷目光只看着祝娴浓。
十三
星鹤长老不喜欢自己,那位叫柳予安的师姐亦是,这是梅召杀能感受到的,但是梅召杀不理解,这两个人星鹤长老最开始对自己态度变很冷淡,在阿姐带自己回来的时候就是,他认为那是因为阿姐破例把自己带回华然山。
但是柳予安不喜欢自己,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柳予安就是不喜欢自己,那个眼神里有太多不喜了。
只因为所谓眼缘吗,第一次见柳予安的时候,柳予安微皱眉头看向自己的时候,他察觉到满满的恶意。
他知道他身份不高,所以尽量降低存在感,可阿姐说了没有关系,一切有她,他依靠的是祝娴浓,可他也想去努力。
梅召杀想到浮意,沈濯央和念书希,这三个人是他除了阿姐以外认识的人,他们对自己也是很好的。
梅召杀独自在寒潭里面待了十天,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但又好像没有。
出了寒潭,阿姐没有来,而是浮意他们。
浮意有些踌躇的看着梅召杀,想上前扶但是又不敢,身后沈濯央见此笑了一下:“你终于出来了,浮意这两天可担心你了。”
身侧念书希眉头一皱:“如果没她,召杀何苦来半个月寒潭。”
“没事。”梅召杀摇了摇头。
沈濯央揽过梅召杀的肩膀:“对了啊,祝师姐今天去冷冽峰,让我们一起去呢。”
闻言梅召杀不动声色看向沈濯央,他疑惑阿姐和沈濯央为何关系好了起来。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沈濯央诶了一声:“凑巧的。”
冷冽峰主今日没有在冷冽峰,祝娴浓早早来到,却发现几个人还没有来,她放下食盒,关于她不会做饭这件事,大约好多人都知道。
“师姐。”浮意声音微弱,祝娴浓转过头:“浮姑娘,你先来了。”
她语气里没有责怪,但是浮意却很是踌躇:“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梅召杀。”这件事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他们三个先去月蓝峰那里,而她想着先过来。
“小召他已经大了,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不必自责的。”祝娴浓摇了摇头,她没有怪浮意,梅召杀确实已经大了,做事要考虑后果的,而不是意气用事。
“我知道,可我……”浮意苦着脸,祝娴浓失笑:“他今天出来,你就苦着脸迎接他?”说着她想了想:“听说你做菜很好吃,今天劳烦你下厨,可以吗?”
浮意一听立马点头:“师姐,我做饭很棒的!”
“诶,你们这是回冷冽峰吗。”柳予安看着来接定星石的几个人,这是用来望星的,今天据说阴天,不过听说祝娴浓今天在冷冽峰那。
她很想去凑热闹,但是她看了一眼梅召杀,算了吧,看着头疼。
“是啊柳师姐,就是想和祝师姐一起看星星的。”沈濯央开口,对比梅召杀,柳予安还是喜欢沈濯央的,只见她点了点头:“行吧,你们拿去吧,明天早些送回来,被师父知道她又要生气了。”
“是。”沈濯央行礼,一群人离开,柳予安凑过去眨巴着眼睛:“唉,梅召杀啊梅召杀。”她按着眉心,不论是前世还是异世,她对梅召杀的感官都差极了。
这么想到前世,他对祝娴浓的指责,虽然没有当着众人面,但那些话句句诛心,说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话,这么想着柳予安更是生气。
可她还是很头疼,祝师姐为什么喜欢的是星鹤,这件事简直颠覆了所有。
“祝师姐!”念书希很喜欢这位师姐,见祝娴浓她便小跑过去,但余光看到了浮意,她微皱眉头:“浮意?”
浮意看过来:“在呢。”
念书希冷下脸,她看着祝娴浓:“师姐快来看看,梅召杀出来了。”
闻言,祝娴浓也起了身随着念书希出去,梅召杀看到祝娴浓,他看着祝娴浓:“阿姐,你怎么来了。”
她歪了歪头“你难道不喜欢我来?”
“诶。”沈濯央诶了一声:“等下等下啦,祝师姐,梅召杀他心里想你的很。”
“沈濯央?”梅召杀开口,神色不定,祝娴浓没有当回事,她招呼几个人进来:“浮姑娘今日下厨。”
“不会把我们迷晕吧。”念书希嘟嘟囔囔。
“念姑娘在凡人间也很得宠爱吧。”祝娴浓被念书希拉过去坐着,沈濯央站在小厨房外面:“浮浮,需要我帮你吗。”
“梅召杀呢。”浮意看了他一眼,沈濯央耸了耸肩“在那边陪着祝师姐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和祝师姐的关系。”
浮意手一顿,而沈濯央似乎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道:“话说回来,他们不是亲姐弟吧。”
冷冽峰素日也不热闹,但比华然山好多了,祝娴浓看着这些人,华然山上很少有这种场景。
“对了祝师姐,我们过几日要下山历练,说是需要两位师兄或是师姐一起!”沈濯央说着起劲,祝娴浓微蹙眉头:“素日只一人即可,这次怎的需要两人。”
“可能是人多吧,祝师姐我们四个,一位前辈大概不够吧。”
祝娴浓听着念书希的话,她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只有可能这一代天赋高的人多,仙门担心陨落或是这趟是危险的,仅仅凭着四个人是难以完成的。
“小召,我回去会同师尊讲一下的,这趟我随着去。”
“太好啦!”念书希一下子蹦起来:“不过祝师姐,你同雪师姐关系可好?”
雪雾言?
祝娴浓不太理解,对于这位师姐,接触真的不多,而且雪雾言几乎不参加大比,很少露手,整个人很佛系,能力几乎未知。
“这次的另一个人,就是雪雾言师姐。”念书希有些愁苦,比起祝师姐,雪雾言更是冰山一样的人,祝师姐虽然整个人感觉不好亲近,但是你同她说话时,她还是很随和的。
这人内心疏远冷淡,但是面上是热的。
雪雾言却是面冷心冷。
“雪师姐接触不多,却也无碍。”
吃过饭后,她被几个人带到外面,一抬头漫天星空,她记得没错话,今天是罕见的乌云密布吧,她侧头看到沈濯央笑咧咧的模样。
“你们…”她复又看向天空,这话在美景之中被她收了回去。
“阿姐,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听到梅召杀的话,祝娴浓忍俊不禁,她点了点头:“好,我们小召的话,我最是相信的。”
夏天燥热,若非修仙之人,真是难以度过。
祝娴浓放下画笔:“你看。”
她递给了星鹤,画中人侧着脸,身姿挺拔,祝娴浓歪着头:“我不太会画正脸。”
“可是浓浓的侧脸画的也很好啊,栩栩如生,让我觉得我自己是天下最俊郎的男子。”星鹤的话很轻,分明应该看着画像的星鹤却侧头望着祝娴浓。
星鹤这个人很奇怪,在祝娴浓面前他是生动的,是饱满的,可在外人面前,他过于冷酷无情,但这样的人最让人心动。
“我会努力,争取正脸画的也很好。”
星鹤轻笑:“我相信你。”
两人并肩而立,祝娴浓肯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过几日,小召下山历练,我要随他一起去。”
闻言,星鹤眼里的笑意全部磨灭,他看着祝娴浓:“他历练,为何要你一同。”
“你不要如此针对他,小召的娘亲是我的挚友,其实我一直有个疑虑,他的父亲到底是谁,这世间现存的魔为数不多,这些年我也经常去探查,但是从来没有发现这人的足迹。”
“也许,他已经不在了呢。”星鹤的话很轻,若非修炼祝娴浓差点没有听到,她咦了一声,抬头看着星鹤:“为何这么说?”
“猜测而已,至于你想和梅召杀下山,你便去吧,把玉容镜带上即可。”星鹤摇了头避开这个话题,复又开口:“我从未想过,你心中有我。”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从前或是后来,他一直在心里过这些年的事情,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连去了一趟异世的柳予安都没有察觉到。
这是她从未表露过的,他也没有察觉出来这件事,听到星鹤的话,祝娴浓一笑,倒是有了很大释怀的意思:“你是我的师尊,我是你的徒弟,我要避嫌,避开一切有害的东西,这些情爱藏到心里就好了,你若是那日不说,我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所以上一世,你就从未表露出来,甚至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喜欢梅召杀,对梅召杀爱而不得吗。
她藏的太深了,连最容易流露出来感情的双眼,也被她藏起来。
“幸好我同你说了。”
祝娴浓抿着嘴:“我原本没有什么期盼的,努力修炼做你唯一的弟子,我想的从来不是御和仙门的天才师姐,而是做华然山唯一的弟子。”
她的野心很早就表露出来了。
“为析长老说,若是我总是那样,师尊便要收更多弟子,传授衣钵,可我不想。”祝娴浓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
听着她的话,星鹤心里并不舒服,他抬手放到祝娴浓肩膀上:“浓浓,即使你没有那么努力,华然山,我,都只有你一个。”
十四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柳予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左看看又看看,承别山今日很安静,和往日不同。
拜托,祝师姐后天就要和梅召杀一起去历练了,瑜昼为什么还不努力,虽然现在自己知道祝师姐喜欢星鹤长老,但是没有关系啊,这对大几率成不了。
那她还是要努力去找瑜昼的。
“柳师妹?”
身后传来声音,柳予安回头:“瑜师兄!”她一惊跑过去:“承别山今日怎么如此安静啊。”
“师尊带着各位师弟师妹出去了,留我一人守山。”
柳予安啊了一声:“师兄能下山吗?”
听此,瑜昼摇了摇头“承别山这几日只我一人,脱不开身,柳师妹若是有事可以去找娴浓师妹,她定然会帮你的。”
柳予安低下头:“明白了,谢谢瑜师兄。”
她记忆里,这一次历练,祝娴浓会遭到一次背叛,然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猛然看向华然山。
明日便要下山历练,祝娴浓从前不是没有过,但是这次心里却是隐隐不安,她夜里睡不着便出来,只见星鹤站在院子外面,没有一点动静。
“师…你怎么没睡?”叫了一百多年的师尊,乍然改口总是改不过来的,星鹤似乎也诧异:“浓浓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进来吧。”祝娴浓侧了身子让星鹤进去。
相顾无言,祝娴浓发现今天的星鹤总是有些不对劲的,但她说不上来,只能轻声询问:“怎么了吗?”
星鹤摇头,明明是有话想说,但是不知从何说起,他怔怔的看着祝娴浓:“浓浓,若是我想让你不要再和梅召杀一起,你会责怪我吗。”
这话说的奇怪,祝娴浓摇了头:“不会的,你有你的想法,但是我也不会听你的啊。”她俏皮一笑,恍然间星鹤仿佛回到望和还在的时候,那时候的浓浓总是笑,很开心。
“浓浓…”星鹤微皱眉头,祝娴浓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的话语,可星鹤却是不知道怎么去说,怎么去告诉祝娴浓,自己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
“若你有顾虑,就暂时不要说,等你认为一切都正合适的时候,你再来给我说也可以,我会等着你的。”
可星鹤怕他来不及,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变化,现在让祝娴浓和梅召杀不来往绝无可能,除非告诉她真相,还有一点可能,可以浓浓的心性,即使告诉了,恐怕也没用。
他突然心里慌乱起来,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上一次这种情绪出现,是浓浓被梅召杀一剑刺心的时候,那个场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
梅召杀手里的剑插入她心口,祝娴浓低头看着那把剑,那是自己给他的,不知为何她笑了出来,笑的苍凉。
她是死在星鹤怀里的,星鹤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姑娘,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了一切,可是为时已晚,祝娴浓拉着星鹤的衣袖仿佛想说什么。
“浓浓你说,我在听我在听。”星鹤颤抖的声线令人心头一震,他凑过去去听,想努力听祝娴浓的话语,可灵力外泄的太快了,梅召杀的那把剑,是祝娴浓用了灵力做媒介,是有剑灵的,那是她自己的灵力,所以这一剑即使手无寸铁之人,也会要了祝娴浓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