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用的是将无数银色树叶化成银色光刀。如果日后将银色光刀再化为银色光戈,则杀伤力更甚。
白槎坐在一个参天大树上,她闭眼参禅打坐。
只听得远处天界钟鼓楼方向,钟鼓大震,一直不停,咣当一声。
无数神君从自己的神殿走出来,去了降神台。
天界又来了一位新的神君,画神当风神君。
诸神点头称赞,新来的神君真懂礼数,还知道送了天界诸神每神一份见面礼。
各个小仙娥们眉飞色舞,议论纷纷,新来的神君对各个仙使态度也极好。
更重要的是这新来的画神长得真是眉眼如画,气质出尘脱俗,性子温润如玉。
外面锣鼓喧天,白槎却什么都听不见,她用了隔音阵。
不一会儿,神使已安进了木神殿内殿,她轻声道:“神君,今日天界初来了一位当风神君。那神君是画神。那位神君已经拜见完了天帝。此时正在咱们殿外,说要拜谒您。”
白槎睁开眼睛,笑道:“既然来了新神,那就引进外殿,候着吧,我一会便去。”
白槎拂袖而起,从树下落地。
等她走到外殿,看到一位气质沉稳的年轻神君的背影,仪态端方,如玉如画,真当得上一位佳人。
再定睛一看,白槎眸中微微愕然。
那年轻神君一身玄霜色袍子,看到白槎,眸中一亮,突然冲上白槎面前,一把抓白槎的手,激动道:“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槎:“???”
三平、二满、已安:“……姐姐???”
白槎一把将手抽出来,微颤道:“小央免???”
这新来的画神当风神君正是顾央免。
也就是当年昌吉山上偶遇的小央免,齐国最年轻的状元,天下最优秀的画师。
这顾央免天赋异禀,画风卓越,竟然凭借出神入化的画技修成了神!
这得是多大的画风本事啊!
白槎问道:“你是画神当风神君?”
央免笑道:“是我!姐姐,为了见你一面,当真是有些艰难呢。”
顾央免一直想见那个少年时遇到的神仙姐姐,便一直苦练画艺,如今他终于得道成仙了,见到了那个想见的神。
画神当风神君桃花眼笑的那叫一个春风醉人,白槎被他笑的抖了一身鸡皮嘎达。
白槎斟酌道:“当风神君,你别叫我姐姐了,按岁数,你叫我无祖宗比较恰当。”
当风神君眼角上挑,依旧眉眼带笑道:“可是我少时,初遇您那日,您是同意了我叫姐姐的。”
“你当时比较年幼,你如今出落成独当一面的画神了,自然不一样了。”白槎淡道。
当风神君摇头道:“姐姐,若是不想央免叫你姐姐,那我叫你槎姐姐?”
白槎道:“……不了。我先你几万年入天界,你就按辈分唤我一身木神吧。”
当风哽咽道:“姐姐,真是凉薄,亏央免还一直都是想着你念着你,千辛万苦才修成了神,你如今见到我,却如此冷淡我,叫我当真寒心呢!”
“姐姐,央免当年在新修的书神庙中又见了您一次,您跑的那样快,我都来不及跟您说说话。”当风又委屈道。
当风眸光含泪,嗫嚅道:“姐姐不知道吧,央免一直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再见到姐姐,就是立刻神陨也不怕。”
当风又道:“姐姐,你当年告诉我不妨试试画艺之路,我就知道这是您给我的大道。”
“今日看到姐姐,我想天道待我真是极好呢!”当风絮絮叨叨。
白槎满头黑线,被当风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头昏眼花。她眸中渐渐起了一丝波动。
当风看着白槎道:“姐姐,你。”
白槎有些无语,她抬起一脚踢飞当风,怒道:“顾央免,你给我好好说话,不许叫姐姐。你搞的我鸡皮嘎达一直在抖!”
当风神君被白槎踢飞,撞在石柱上。
三平、二满、已安站在一边,捂着嘴,他们惊讶不已。
这画神今日刚成神,这道行并不低啊!
画神当风神君他躲都不躲的,被白槎踢的吐了一口血,擦了嘴角的血道:“姐姐脾气真大,不过无妨,央免自然是知道姐姐不会真的伤害央免的。央免还一直。”
白槎一拳击中当风下巴,威胁道:“闭嘴,不许再喊姐姐了!”再叫姐姐头给你扭下来,白槎说动手就动手。
三平吓得一抖,他们一帮神使尽量离他们二位神君远了一些,免得被误伤。
新来的当风神君倒是性子极好,被白槎打的鼻青脸肿,都没有生气。不过白槎没有用任何法力,她是赤手空拳打的画神当风,也伤不到当风神魂。
白槎冷漠道:“还叫不叫姐姐?”叫就揍你。
当风神君笑眯眯道:“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你看你都没用全力。”
白槎嘴角一抽,她一拳头又要再打向当风那俊脸,不过此时当风的脸已经被她打的不俊了,像个捏坏的大包子。
白槎没有再动手,她放下扬起的拳头,无奈道:“当风神君,既然你已经成了神,我们就是同僚。你愿意如何称呼我,我也不管了。姐姐就姐姐吧。”
当风此时依旧笑眯眯点头道:“姐姐,不生气就好了。”
白槎转身坐在石凳上,沉声道:“当风,刚才我直接动手了,是我冲动。你过来,让采瑶给你上上药。”
当风正色道:“无妨,不过就是皮肉伤。我当初历劫可比这痛的多了。”
当风神君第一次没叫白槎姐姐,他突然收了笑,看起来正经了许多。
是啊,飞身成神要经历的痛哪里的简单的皮肉之苦呢?
当风手中划出一道白光,石桌上多了一个食盒。
白槎神君喜欢人间烟火小吃,在天界出名的紧。
当风轻声道:“姐姐,这是昌吉山的一些饮子,点心。不妨尝尝,看看味道?”
白槎看他一眼沉思片刻,感动道:“当风,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我再也不打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姐姐,你当真可爱的紧。你打我也无妨的。我今日刚刚成神,这肉身似乎坚固了不少呢!真的!”当风笑道。
白槎点头,她饮了一口木瓜煎。赞叹道:“当风,你真是乖,还知道给我带吃的。”
当风哈哈一笑,看着白槎,眸色温柔。
当风神君和白槎神君也算旧相识再重新相遇了,二人熟悉了很多。
白槎一边美滋滋吃着当风神君带给她的枇杷冰酪,一边悠悠道:“当风,明兆公主如何了?”
当风那张一直笑意满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太自然的变化。
白槎眉开眼笑,一动不动打量当风的神色。
大八卦。
得,八卦又来了。
一群小仙童和小仙娥刚从后花园采了药,取了仙花回来,他们飞在空中谈天。
“听说没,白槎神君把长恩神君抛诸脑后了,新来的当风神君更加清雅绝尘呢!”
“可不,可不,听说那当风神君整日跑木神殿跑,似乎和白槎神君交情不错了。”
“长恩神君的桃花估计还没开始又枯萎了。”
“来来来,我赌当风神君获得白槎神君芳心。他各方面都不输给长恩神君啊,还对白槎神君那么上心。”
“不行,我继续赌长恩神君,毕竟得不到的永远在惦记!白槎神君不是三心二意的女君!”
书神殿。
长恩正在藏书阁整理书籍。
摇山小声道:“先生,木神大人,似乎很久没来寻你了,你不关心关心她最近在忙什么吗?”
长恩淡道:“不必,难得清静。”
摇山道:“您还不知道吧,前段日子降神台新神降世,画神当风初登天界大门。他似乎成神之后的每一天都去木神殿呢。”
摇山又道:“你想一想,木神大约半个月不曾来寻您了,半个月前正是当风神君初入天界那日。”
长恩神色怡然道:“甚好,省得她总来惹我。”
摇山轻笑,不再出声,他分明看到书神刚刚摆错了书阁上一本古籍的位置。
章莪山
木神殿外殿的一处庭院中。
白槎和当风一番详谈品茶,聊聊凡间过往云烟。
这画神当风神君,当年在凡间时,还是齐国的顾尚书。
齐国每年一度的鹿鸣宴上,齐国才貌双全的明兆长公主正是风华正茂,这公主初遇风流才子顾央免。
鹿鸣宴会是齐王为每年国内金榜题名的新才子们庆祝科举及第的宴会。
宴会上王侯将相、达官贵冑、才子佳人纷纷在场,热闹非凡。
顾央免不仅样貌出众,更是画艺一绝。
他现场作画,画中尽显齐国万千山山水水,无数亭台楼阁,精致街道小桥,万象城中烟火。
这画一出,他立刻成为鹿鸣宴会上一时的焦点。
齐王大喜,齐国画史上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奇才。
这齐国公主明兆更是对顾尚书一见钟情,她认为顾状元的画堪称绝世,她喜爱他的画,喜爱他的人,开始了求追猛打。
公主霸道追爱,引得齐国出了无数话本子,以为这公主与画师定成佳话。
可惜现实还是残酷的,一个郎无情妾有意的故事,不过又是一个单方面的爱情悲剧。
顾央免不过二十几岁就飞升成神。
他飞身化神,初登天界那日。
明兆公主站在白槎庙前。
木神庙大殿,庙台深巷处,明兆公主一头撞死在白槎庙的一个郁郁葱葱的树下。
明兆公主死前道:“我身为人,你身为人。你不爱我无妨。”
明兆公主又继续倔强道:“你既然成了神,那我愿化为鬼,定还是要去寻你不可!”
于是,在顾央免初登神台那日,沈明兆却成了鬼。
白槎听了当风的叙述,她正色道:“当风神君,你对那明兆公主真的是一丝情义都没有吗?”
当风沉声道:“明兆公主,我敬她欣赏我的画艺,但是男女之情确实不可勉强。我飞升那日,也不知道她会选择撞死在神庙树下。”
白槎眸中闪着一丝悲伤,道:“又是一个因情而起的悲剧。”
白槎叹息道:“你们都是凡人时,一人有情,另一人无意。如今神鬼殊途,那明兆与你怕是更难了,可她还偏偏依旧念着你。”
当风沉声道:“感情这事着实难讲,也难谈放下。”
当风敛了笑意,他平静的脸上也含着一丝哀伤。
两人又聊了许久,当风神君离开了木神殿。
次日,阳光甚好。
白槎坐在一棵开的极为茂盛的浅绿色郁金樱花树上,闭眼打坐。
自从那日听了明兆公主的事,白槎便似乎在明兆公主身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书神长恩对她没有情义,何必求追不舍呢?
白槎似乎开悟了许多,她不再去整日去寻长恩化成书神去了何方?
微风不燥,浅绿色的花瓣轻轻落下。
英招站在树下,她来寻白槎道:“老白,走啊,去凡间玩玩!”
白槎道:“英招,你今日后花园不当值吗?”
英招爽朗笑道:“后花园新选了两批仙娥们,我每个月有一日空闲,正是今日。”
白槎点头。
当风翩翩公子样走进木神殿内,笑嘻嘻道:“姐姐,不如出来,去凡间热闹一下。反正近几日天界无事。”
白槎吃完手中一串炸串,从郁金樱花树上飞下来,笑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