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恩想要捏一个净身的小法术，发现好家伙已经没有灵力了。
没错，长恩的法力就是如此稀薄，书神长恩除了神位地位很高以外，他的修行其实比凡间修炼成妖的普通小精怪还要低一些。
在天界好好呆着还可以吸收天界书神殿的一些仙气，维持腾云驾雾。
这几天趴在凡间的一座荒山野岭的书神殿睡觉，好几天没吸取供奉之力，可以说是没有比凡人强多少战斗力了。
他获取灵力的方式就是吸取供奉或者看书，不过他最近一直化成书简睡觉，所以书也没看。
他都快没有灵力了，摇山索更是连人形都化不了，此时没有意识的化作盘扣呆在玉佩上。
白槎发现长恩隐隐不悦，他还是一身橙色汁水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跟在长恩身后，结印发出光晕，为长恩换了一身炎色的长袍。
白槎赞道：“长恩，这衣衫看起来很合身，很好看。”
炎色的衣衫衬托得长恩皮肤更加白了，月色下他焦急地走着，额前的一缕头发微乱，竟有一些破碎的凌乱美。
长恩发现衣衫被换成了干净的袍子，本来焦急不适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他有一些洁癖，不能忍受不洁不整的衣衫。
长恩转头看了白槎一眼。
月色真美，那明艳灵动的少女手中抱着几个橙色的果子，她嫣然道：“长恩，吃吗？”
长恩微微点头，随手接过一个。他停下来，低头看了看地面，他们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处河边附近。
白槎看到几个木墩，她结印划出两片彩绸在木墩上，她道：“我们坐在木墩上休息一下，可好？”
长恩开口道：“多谢。”
白槎挥手，地上出现一堆篝火，她又幻化出一叠古书，温柔道：“长恩，看书吧，你好像有些疲劳了。”
长恩的皮肤很白，鼻梁高挺。他看了白槎一眼，接过来她手中的古书，选了一本，认真翻看。
长恩看书很快，每本书只需要一秒就可以进去他的神识内，他将十几本古书一一划过，只用几秒钟，这些书化完他便感觉灵力充裕了。
无论是细看书还是一秒化书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偶尔仔细看书，只是打发时间罢了。
白槎看他脸色好了许多，又开心起来，她剖开一个果子，吃了起来道：“长恩，这个很甜，你试试？”
长恩也轻轻剖开一个，他手指白皙，开果子的手指十分好看。
突然河边的水渐渐消失了，河中起了高高低低的岩石，一条长河竟然变成了一条石头切成的样子。
长恩低声道："小心，是横公鱼。"
白槎问道：“啊？什么东西？”她心想书神就是有文化，这河才刚变化，他就能发现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了。
下一秒，石头河突然众多石头破碎摇晃，地面开始晃动，空中散出黑红色的雾气，一条赤红的鱼尾甩了出来，将白槎直接卷了过去。
长恩划出摇山变身蓝色长索拽住白槎的衣袖，想要把白槎拽回岸上，可那鱼尾巴力气太大，迅猛的力度直接二人一起卷进了石头河内。
进入了石头河内，里面不甚明亮，周围都是尖锐的碎石，十分锋利。
白槎被一条红色的大鱼尾巴卷着，有些无法呼吸，那鱼尾巴好巧不巧的锁住了她的脖子，那是她的九叶神脉所在的位置，所以她一时无法反抗。不然她分分钟就一掌劈开锁住她的大鱼！
白槎呼吸困难，她看起来脸色变得虚弱。
长恩依旧用摇山蓝索拽着白槎，防止白槎被卷到深处去。
长恩飞身而上，结印攻击横公鱼的尾巴，尾巴受到攻击，横公鱼吃痛大叫，咆哮一声，翻身拍打着周围的碎石，碎石层层滑落，长恩飞身躲避。
一块石头撞上了长恩，长恩被打的一震，但是又继续狠狠一掌劈向横公鱼的鱼身。
横公鱼张嘴吐出黑红色的雾喷向长恩，尾巴依旧卷着白槎的脖子不放。
长恩划出封印，控制周围的碎石坠落，左手继续用摇山索圈住白槎，右手划出卷轴。
卷轴飞向空中，突然变大，卷轴变成无数竹简刺向横公鱼的眼睛，横公鱼被竹简刺中的地方鲜血狂崩。
瞬间横公鱼的尾巴轻轻放松了对白槎的锁喉，长恩一把把白槎拽了出来，将白槎护在身后。
白槎眼神一变，手中银色光刀浮现。
石头河
白槎的灵脉脱离了控制，她挡在长恩面前，伸手结印，巨大的结印力量冲向横公鱼，十七八尺的巨大横公鱼直接被打飞出去，已经被长恩控制住的周围碎石又层层落了下来。
横公鱼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梗公鱼陡然变大，身体变得比刚才要大十倍，震出气力，强大的力气将长恩白槎二人甩进了一个石洞内。
横公鱼又陡然变小，周围水渐渐涌来上来。横公鱼悄悄游走了。
白槎长恩被暂时就困在石洞内，石洞外周围全是水。
长恩道：“你没事吧？”
白槎急道：“我没事，你的手臂受伤了。”
长恩用摇山索拽住白槎时，横公鱼力气太大，他的手臂和手背被碎石砸中了好几次，他嘴角溢出几滴血道：“无妨，一些皮肉伤。”
白槎挥手浮在长恩的胳膊和后背上，她用灵叶之力帮助长恩修复了伤口。
长恩身上的炎色衣衫上都是横公鱼或者碎石集中的一些伤口血迹，看起来有些羸弱。
白槎挥手为长恩换了一身雪青色的干净衣衫，轻轻道：“这颜色衣衫你穿也好看。”
白槎道：“我一会去打晕横公鱼，你先上岸，我打晕它后去岸上寻你。”
长恩道：“不可，那横公鱼是万年灵兽，它性子刚，如今受了伤，肯定是不会放过在它面前出现的任何一个生物，定会鱼死网破的。你单独去太过危险。”
白槎道：“要不智取怎么样，和它讲和？”
长恩摇摇头道：“它是万年灵兽，但是如今还未开悟，空有灵识，没有灵智，你如何与它讲和。”
白槎轻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长恩道：“横公鱼是生活在长河中的灵兽，夜晚将长河之水抽空化为石河，修炼了万年，它性子残忍。但是灵智没开，可以说有些愚笨，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离开更好一些。”
白槎又化了一叠古书，她将书推向长恩道：“要不你看看书。先修养修养，出不出去一会再说。”
长恩接过书，不解道：“你怎么那么多书？”
白槎摊手道：“我放在灵木虚空之境里了，我想你平时有可能需要，我每次见到古书都会塞进去。你看。”
她弹出一个画面，她的虚空之境内有一棵皎洁如月的通体雪白的灵木树，那参天大树是木神的本体白槎木。
大树周围全是卷轴，书简，古书集，数不胜数。
长恩……
长恩立刻偏过头，眼眸微颤道：“你怎么随便给别人看虚空之处啊，收起来。”
六界之内只有天界的神君有虚空之境。
但是天界众神官并不是每个神都有虚空之境的，只有个别的上神才会拥有虚空之境。
虚空之境是存放天神元身并积聚神脉灵气的地方。镜中可以存放任何东西，但是前提是天神本身愿意才行。
虚空之境由于存放元神，也寄托了神君所有经历过的意识形态。
在一位神的虚空内，你可以看到她思考的一切，她在乎的和她不在乎的，一清二楚。
甚至同样拥有虚空之境的两位神可以选择神交。这属于比较私密的空间，向来是不会展示给外人看的。
给外人看虚空，好比扒光了衣服，告诉别人，看，这是我的一切。
长恩眼眸微微颤动了一秒，又恢复如初，神色平静道：“木神，以后不要随便给别人看你的虚空”。
白槎小声道：“没给别人看啊，只给你看一下了而已。”白槎闪着明亮的眼睛看他。她的眼睛极其好看，仿佛能把一切吸进去。
长恩怔住，看着白槎，一本正经道：“给我看也不行。”
片刻，他顿了一下，低声道：“你，收集了这么多啊？”
白槎一挥手，画面消失了，她笑眯眯道：“是呀，都是给你准备的。上有天文下有地理，还有书生和姑娘相爱相杀的话本子哈哈哈。”
虚空之境存放除了自己原身以外的物件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因为虚空之境讲究的就是四大皆空，除了元神无杂无念，所以如果别的物件在，虚空之境会神君本人感到极其敏感且不自在。
像书神长恩也是有虚空之境的，但是他的虚空之境内除了他的原身一把金光闪闪的书简以外什么都没有。
越空越自在的一个空间怎么可以存放物件？
可是白槎却在她木神的虚空之境内放了数不尽的古书，只是为了方便他的不时之需吗？
长恩眉目柔和，他低下头翻看手中的卷轴，他手指白皙纤细，骨骼分明。
白槎十分喜欢盯着他的手看，总觉得他的手指触碰到的地方都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和韵味。
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了。准确的说是长恩有些尴尬，白槎并不觉得有什么。
不一会儿，白槎乖乖坐在一边，从衣袖中取出几个橙色的果子，正是刚才的茂谷柑。
古灵精怪的少女一边用好看的手指拨开果子静静吃着，一边盯着长恩，从头发丝看到手指头。
长恩被白槎盯的有些不自在道：“你，能不能不看我？”
白槎挥手将自己身形隐去，道：“嘻嘻好，这样怎么样？”
长恩突然看周围没了白槎的目光，莫名自在了一些，他知道她还在这附近，只是隐身罢了。
突然长恩闻到自己身边有一股浅浅的茶香，他冷冷道：“白槎，离我远点。”
长恩耳边突然响起少女轻笑，清脆悦耳，那浅茶香却又浓了一些，但是又似有若无。
过了一秒，浅茶香的确淡了许多，长恩知道白槎乖乖离自己远了一些。他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微不可查。
石洞外水流滔滔，有流水拍浪的声音。
石洞外面偶尔会传来一丝兽类的低吟，似乎有些痛苦，但是声音极小，且频率不高。
白槎恢复如初，她化为人身蹲在地上。她在山洞的地上一处淤泥坑处发现了几枚乌梅干。
这乌梅干还有些饱满莹润，不像是被丢弃了很久的样子。似乎是刚被扔进这长河内没多长时间，随着水流被卷进了这石洞处。
白槎捡起乌梅干，疑惑看向长恩道：“长恩，刚刚横公鱼卷住我时，我看到了他赤色鱼尾处有一伤口，那伤口上似乎就嵌着一枚乌梅干。”
被她提醒，长恩抬眸道：“横公鱼的天敌便是乌梅，如果是因为乌梅干伤了他，他刚刚无缘无故伤人便有些道理了。他可能以为我们是投放乌梅干的人。”
长恩又道：“乌梅与横公鱼属性相克。一个普通的乌梅碰触到横公鱼的身体，横公鱼就会元气大伤。如果食用乌梅，甚至可能致死。”
白槎道：“这横公鱼存活在世许久，正常不会主动攻击外物。他肯定是十分痛苦，才出手攻击了我们。”
长恩点点头，他刚吸取了一些书卷气，之前被横公鱼伤到的地方如今好了很多，苍白的脸色变得精神了一些。
白槎笑眯眯道：“我们去把他鱼尾处的乌梅干取出，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再攻击我们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见她立马要动身出去，长恩急忙道：“小心。”
白槎转过身，诚挚道：“长恩，其实我挺厉害的，毕竟那天界武力值榜单的第一是我！”
长恩被她逗笑了，脸上隐隐露出笑意，点点头。
二人正欲出去，白槎忽然结印将长恩扣下，一掌推回洞内。她道：“我一会来接你，你等等我就好。”
长恩法力不及她，一时之间被她定住，无法动弹，看着白槎飞身而出。
白槎化成一片透明的灵叶顺着石洞的水流游了出去，她看到周围有各种不同类型的小鱼，灵动可爱，便也化成了一只银月色的小鱼。
她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很弱的吟声，带着痛苦的低鸣。她顺着那声音游过去，穿过层层锋利的碎石，飘进一处水洞中。
水洞深处窝着一只身形巨大的像黑红色鲤鱼一般的怪鱼，长长的鱼头上有两根胡须，软弱无力的趴在石头上，鱼头卡在一个石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