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路——炸毛
时间:2022-05-29 07:47:57

  听到这话,风黎猛然想起那破井里的花轿,根据少女所描述的,那井中破轿和少女共情所见应当是同一个。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破轿竟然是罗刹鬼生前生前自己拼凑出来的。
  风黎思绪飘离时,又听少女惊道:“不好!我被红姑她们发现了!”
  风黎回过神儿来,继续听少女转述。
  “她们带着几个壮汉冲了进来,红姑指挥壮汉把我那晦气的一堆破东西扔出去……”
  “我见她们要拖走我的大红花轿,我死死的拽住,红姑叫几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把我拉开……”
  “壮汉已经把花轿拖到了走廊,我不能让他们把我的花轿带走,可这个地方无论什么时间都是客流不断的,红姑一边叫人把我拉走,一边向旁人解释我是疯子……”
  “场面太混乱,我拼命挣扎,推推搡搡间我好像撞翻了什么…啊!!!”
  风黎忙道:“又怎么了?”
  “烫水!滚烫的茶水!我撞翻了茶壶!!”
  “我捂着我的脸!我大声尖叫!我满地打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被人又拖回了房间。”
  风黎:……
  “因为我不停的喊叫,她们掰开了我的嘴,又灌进滚烫的热水……”
  风黎和温焯互相看了眼,瞬间明白了过来那罗刹鬼为什么呜呜嗯嗯说不了话。
  “我浑身抽搐,却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我好像快死了……”
  “恍惚间,我听到红姑吩咐壮汉,把我塞进那个晦气的破轿子,再偷偷扔到郊区的枯井里。”
  少女说到这便闭上了嘴,大概是终于回答完了风黎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场面陷入寂静,风黎下意识的去看温焯想寻求点下一步该干嘛的思路,却发现对方又盯起了假新郎,真不知道他到底在盯什么。
  风黎无奈的收回视线,还是决定靠自己,她想了想才又对罗刹道:“行吧,你生前确实挺惨的,但你心有怨气不去找那个骗你的男的,不去找那群害死你的人,你抓这些毫不相关的及笄女子干嘛?”
  “毁容…见他不行…漂亮的脸…等他…等他来我娶我……”
  此时的少女与刚才不同,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嘴巴一张一合磕磕巴巴,话也回的断断续续没有丝毫生气。
  应该是罗刹鬼在借少女的嘴搭话。
  风黎勉强听出她的意思,但依旧不理解道:“为了自己有好看的脸你就去剥其他女子的脸皮?”
  罗刹没回应,风黎知道她这是默认,随即冷哼一声,刚才那短暂的同情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罗刹生前惨是惨,但死后执念深怨气重,熬成厉鬼后要是去报仇,风黎还倒是觉得她敢爱敢恨睚眦必报。
  可她自怨自艾的成了厉鬼,却只去抢夺好看的脸皮挂在自己脸上,并且在脸皮腐烂后还继续去找新的脸皮。
  就这点追求,当真让风黎瞧不上。
  只是风黎有一件事琢磨不明白,便又问她道:“为什么你只抓年至及笄的女子?”
  “他…他说我及笄那天来…来赎我……”
  风黎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此时,旁观的假新郎忽然道:“人死后化为厉鬼后往往会根据执念作恶,行为不能按常理来看。”
  风黎耐心耗尽,开导罗刹鬼也开导得十分敷衍,她扬了扬下巴道:“我瞧那井中有个破烂不堪的花轿,想来也有些年头了,如今你成了厉鬼,别说你等不到那个男子,就连你那些仇人也早轮回投胎个几回了…”
  她说着顿了顿,勉强带上点关切的语气哄道:“要我说啊,你也就别钻牛角尖儿了,没准儿你散了怨气,还有机会飘去轮回,怎么也比……”
  她未说完,罗刹鬼就像是被刺激到了,身体逐渐不自觉的抖动,周围凝聚怨念之气不仅丝毫未少,反而还越发沉重。
  法阵中不过瞬间便被黑气充斥着,至此风黎才愕然的反应过来这只鬼的煞气多么浓郁。
  就在此时,假新郎眼疾手快掏出一张符。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双指夹住那道符甩入阵中,借着符燃烧出来的视线,闪身进入阵内将少女带了出来。
  少女共情结束,迷朦的晃了晃头,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恢复正常瞳孔。
  风黎看着法阵中的罗刹鬼周遭黑气缭绕,浑身颤抖极其不稳定,像是要失控了。
  她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拿出自己最后那点耐心,低声警告道:“你也许是惨了点儿,但这世间比你惨的多了去了,也没见几个能像你这样阴魂不散的波及无辜,如今我好言相劝,你若识相便立刻散去怨气,如若不然……”
  她说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我今日定要你灰飞烟灭。”
  然而,此时的罗刹鬼已然被激怒的充耳不闻,毕竟未走其路,并不知其有多苦。
  在风黎眼里罗刹鬼是因儿女情长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怨念多年,可在罗刹鬼那里,这便是她短短一生的全部。
  正所谓风马牛不相及,互相理解不了,那必然是无法谈妥的。
  罗刹鬼不仅没散怨气,更是呜呜的凄叫起来,那声音像是不满的嚎叫又像是悲愤的啜泣,总之十分刺耳。
  风黎的耐心在这一刻彻底散尽了。
  温焯和假新郎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全程并没有过多的表达意见或者搭话。
  不知是真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说想看看风黎的行事作风,毕竟他们七拼八凑的刚认识,谁也不是很了解谁,互相试探也实属正常。
  当然,此刻的风黎没工夫去琢磨这些。
  倒是那年纪轻轻的少女,像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风黎脸色不对,赶忙上前劝慰罗刹道:“你既已逝多年,就该去转世轮回,再说了,那些及笄女子何尝无辜,你……”
  面对少女喋喋不休的劝说,罗刹鬼全是充耳不闻,呜呜的凄叫一声高过一声,刺得人嗡鸣不断耳根子直疼。
  风黎耐心没了,忍耐也到了极限。
  只见她纵身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下了那搁置在阵眼的飞升笔,随即在少女劝说的话还未停下来的时候,抬手猛然一挥。
  刹那间,法阵中青烟四起,伴随非常痛苦的惨叫连连,那罗刹鬼被风黎所掷出去的法器贯穿了头骨。
  少女面对这眨眼间的变故,保持着说话的姿势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直至青烟消散,地上只剩一滩黑红青灰的污秽,风黎才缓缓吐出一口憋了半天的气来。
  她如释重负道:“终于安静了。”
  “她…她…你…你你……”少女掉着下巴在阵中的一滩污秽和满脸无所谓的风黎之间来回转换,愕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风黎瞥她一眼道:“我怎么了?”
  少女道:“你…你怎么真…真给她……”
  风黎道:“真让她灰飞烟灭了?”
  少女噎住似的点了下头。
  “我给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要啊。”风黎说罢,低头看了看已经回到手里的飞升笔,自言自语道:“杀了也算除了煞气了吧?这法器怎么没……”
  她自己还没念叨完,法阵里一股强烈的黑气猛的向她手中的法器撞了过来,这突然的举动差点儿给她踉跄一个跟头。
  她手中握紧了法器,稳了稳脚步,随即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假新郎收回了那围成法阵的十七根银针。
  温焯则是注意到风黎着细微的踉跄,走近她问道:“这算是完成了审判?”
  他这句话算是点醒了正懵着的风黎。
  之前给她法器那人说过,审判完成后,那些被除去的煞气会尽数吸进法器里,继而转换成灵气储存起来。
  要是这么说的,刚刚算是成功了?
  风黎这么想着慢慢舒展了眉头,却又突然想起那人还说过只有作出正确的判决才行,不然煞气还会停留在审判目标身上。
  她眉毛又拧到了一起,反复讲这些话和今天的切身经历对比,最终她勉强得出个结论:审判目标若是被毁了,那其所带的煞气自然会散了,可偏偏此时,那目标还在法阵里,那些煞气便无处消失,最终竟然误打误撞的被吸进了法器。
  思及至此,风黎才明白过来这法阵的重要性。
  所以说要想审判是要法阵的飞升笔配合着缺一不可?
  这也太离谱了吧!
  那人当初说要带着温焯,风黎被他忽悠去炼狱兜了一圈也就忍了。
  现在她都已经她踏上了这所谓飞升捷径的路,才愕然发现那人在路上还给她不断的埋着坑呢。
  先是个难搞的恶鬼,又来个捉摸不透的巫师,下次又是谁?
  怎么说呢,当事人风黎就是非常的后悔,当初怎么就着了那来路不明的人的道儿了呢?就凭他灵力强大?就信了?
  嗯…事实还真是。
  风黎对自己彻底无语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在她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认命的时候,忽然脸侧寒光一闪。
  她骤然回神儿看去的同时,少女正惊呼道:“你干什么!”
  刚刚风黎愣住太久,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假新郎收起了法阵,也没注意假新郎凝望了她好一会儿,更是没注意到假新郎招呼着少女离开。
  倒是温焯,从假新郎出现便时刻的盯着他思索,见他要走的时候更是直接将锋芒甩了出来直奔去拦。
  所以当风黎回过神儿来看的时候,正是看到温焯手握锋芒抵着假新郎的喉咙。
  温焯眼光灼灼,假新郎却反应平平,叫人看不出丝毫担忧和惧怕,就好像被利刃指着的不是他一样。
  反倒是一旁的少女反应激烈,怒气冲冲道:“刚才还是除邪祟的同盟,转眼就利刃相向,我实在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焯没有理会少女的质问,而是目不斜视的盯着假新郎,低声道:“你是谁?”
 
 
第15章 威逼利诱
  看到这,风黎可算是明白了温焯为什么一直盯着假新郎琢磨。
  原来他是怀疑眼前这个假新郎,就是那个搞出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
  刚才事出突然,风黎当机立断的先顾着审判,现在审判结束,倒确实该思考思考这位来路不明却明显与审判有关系的假新郎…或者说真巫师。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巫师绝对不会是那个始作俑者。
  温焯没见过脸,可风黎清楚眼前这人,无论身形还是声音,亦或是给人的感觉,都与那人是完全不同的。
  风黎这么想着便抬步上前,想要缓和僵住的局面。
  她伸手拍了下温焯的胳膊,低声耳语道:“我虽没见过那人的脸,但我肯定那人不是眼前这个。”
  温焯仍是没放下锋芒,只微微侧头看了眼风黎,仿佛用眼神在问:见都没见过你凭什么肯定?
  风黎:……
  确实,就算这个假新郎不是那人,但自他出现后的所有行为都非常值得考究。
  哪怕是再厉害的巫师,再会布阵也不能无所不通吧?
  何况这飞升笔是那人自己制造的,这用审判的方式获取灵气好像也是那人自己琢磨的。
  这假新郎就算布阵需要个法器放在阵眼,那也不该知道审判的事儿吧?
  风黎刚刚可没聋也没傻,清清楚楚听到这假新郎布阵完成后说的审判开始。
  无论如何,他这假新郎真巫师也与此事脱不开关系。
  风黎琢磨着还是按了下温焯的胳膊,示意他先放下武器,然后她上前一步,顺着温焯的问话,对假新郎道:“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利刃相向的僵持解除,假新郎在温焯收起锋芒的同时顺势后撤了一步。
  与风黎四目相对,他只道:“巫师,姓方,名珞,字清明。”
  风黎脑中紧绷的弦差点儿让他这个回答无语的崩断开来,她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无奈道:“谁问你这个了……”
  对方明知故问的接话道:“不然呢?”
  风黎:“……”
  “少答非所问,你知道我们问的是什么!”温焯悻悻然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方珞转过视线去看他,反问道:“我该知道些什么?”
  真没见过沟通这么费劲的,温焯在动手和接着问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明知故问是吧?行,那我就先瞧瞧你的真面目!”
  只见他闪身上前,抬手一就要掀开方珞的面具,可没成想对方反应极快的躲了过去。
  温焯不肯罢休,又冲上去继续掀他的面具。
  风黎见状疑惑了片刻,决定先旁观看看,毕竟她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人要带个面具。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温焯竟然几个来回下来还没能摘下对方的面具。
  就在她蠢蠢欲动的打算上前帮忙时,方珞一个利落的转身,指尖滑出几根银针。
  温焯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方珞的银针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温焯:……
  风黎:……
  场面被定格,刚刚躲开老远的少女才小跑过来,她气愤不已道:“太过分了!一言不合就动手!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风黎瞥了眼温焯,嘴角抽了下道:“现在看来,是你们更过分吧?”
  少女:“……”
  此时,温焯聚集全身灵力,正欲把钉在身上的银针逼出去。
  方珞注意到他的举动,上前两步道:“你灵力不行,若是强行冲破犹如自残。”
  他说这话的时候,风黎也正转头去看温焯,然后她便对上了对方要气炸了的眼神杀。
  风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主要是因为,只有她知道温焯并不是自身灵力不行,而是因为跟她绑定了契约才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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