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女修在修罗场苟命——焰衣侯
时间:2022-05-29 07:5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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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峰。

  天鼓沧音响彻云霄,数百名宗门齐聚山头虔诚地祈祷,与天同寿,羽化登仙,毕生追求矣。

  当鼓音停下,余音回荡在山谷,水蓝君装的温润道君在鼓声余韵中将英招玄湖的水洒向天际。

  神水从天际降落,坠在每一个修士身上的一瞬间便没入肌理,他们只觉一股清气从头顶直坠而下,令人脱胎换骨、心旷神怡。

  众修士千里迢迢来到祭祀大典便是为了沾一沾最后一日的福泽,得到福泽洗礼后,各个宗门也一一告辞。

  没有过多地送别告辞的宗门,晏怀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他手捧一个玄晶瑞兽紫金钵,里面是前来参加祭祀大典所有修士的灵力供奉,由点苍派历代掌门宗主呈献英招神。

  余下的事物交由各峰长老,晏怀竹稳稳当当地托着玄晶瑞兽紫金钵孤身来到第七峰的山门前。

  取下腰间的掌门羽令放进山门凹槽中,晏怀竹松手,紫金钵在空中静静悬浮,他眉眼低敛,水汽凝成一根冰针刺破食指指腹。

  一滴,一滴……鲜血滴入凹槽后却消失不见,像是被山门贪婪地吸食干净。

  须臾,轰隆隆脚下大地震颤,山门大开,晏怀竹虔心而平静地步入宗门禁地。

  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无波如镜的湖面上,说是湖面,更像是一块冻结的冰面,晏怀竹踩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玄湖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冰窟,他要将集千百家灵力供奉给英招,百年如此,历代宗主如此,万古不变。

  忽地,晏怀竹停住了步子,前方朦胧白雾处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

  晏怀竹冷了声音,“此乃禁地,擅闯者以命赎罪!”

  那人却浑不在意地挑衅道:“我不惮于用你的命来赎罪。”

  晏怀竹欲召出秋水剑,却发现他和秋水的联系被切断,且浑身的经脉都被一种潜藏在血脉里的粘腻物体阻滞。

  他中毒了!

  “灵力被封的滋味如何?缚魂虽然不致命,却是能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毒,用来对付多疑敏感的你再好不过。”

  晏怀竹额间渗出细汗,忍住身体不适,“我早已辟谷,不食不饮,身边更无任何可亲近之人,你如何能给我下毒?”

  可当他一出口便灵光一闪回想起来——前日他曾吻过阿阁。

  是啊,他不食不饮,这些年来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很少有人能近他身,可他还是百密一疏。

  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阿阁?他不敢相信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信。

  如果阿阁将毒药抹在唇上,再诱他吻落,那么他自然而然会中毒。而阿阁只需要在事后服下解药即可。

  晏怀竹只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手里的紫金钵愈加沉重,紫金钵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里面汇聚千百名修士的灵光如萤火惊扰飞散。

  五脏六腑像是被活生生搅碎再重组再搅碎,剧烈地疼痛使他无法支撑,倒在地上,渐渐地,连眼皮都变得沉重。

  晏怀竹唇瓣染血如寒雪腊梅在洁白的脸上绽开,他咬唇令自己头脑清醒,“为什么……山门的禁制只有历任宗主才能打开,为什么你能进来……”

  斗篷男子俯视脚边的他,心中是说不出的胜利快感,“哼,那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在山门凹槽做了手脚,只要你将掌门羽令放进去我就能复刻出一模一样的羽令。”

  说罢,斗篷男子拔出一柄青色的剑抵在晏怀竹的脖颈动脉处,剑身的纹路和冰冷的触感令晏怀竹倍感熟悉。

  晏怀竹连声音都是颤的,“不,不对……”

  斗篷男子手持青剑在他的脖颈上划出血线,“你是不是很疑惑山门禁制的钥匙除了羽令,还需要历代宗主的血?”他蹲下身,万分憎恶道,“当年你明明使计杀光了晏家所有人就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但你还是棋差一招。晏怀竹你根本不配姓晏!”

  他猛地扯下斗篷,遮掩的面容在晏怀竹模糊的视野中变得清晰。

  “你……!”晏怀竹惊骇,他竟然是晏寒英!

  “去阴曹地府向晏家先祖们赎罪罢。”晏寒英神色冰冷,看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手中利剑高高举起落下,便要斩断他的头颅。

  溅洒的鲜血滴入他的眼眸,所见皆是一片血色。偏偏一道女子妙音撕裂了他的苦海,将他从痛苦中拯救。

  “抓紧我。”是梦么?他听见了阿阁的声音。

  晏怀竹几乎要将自己的唇咬掉,双目中不断淌出温热的液体,让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

  江沉阁一袭张扬的红裙翻飞,她本来寻晏怀竹要个解释,不想一路跟来第七峰,被破坏的山门没有阻拦她的脚步。

  晏寒英绝对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是那螳螂,而她就是黄雀。

  她见过晏寒英,知道他曾是点苍派大名鼎鼎的寒英道君,更是前任宗主引以为傲的儿子,若不出意外,当宗主羽化后他必定会继承他父亲的衣钵。

  他们之间说到底是君子之交,远远没有晏怀竹与她的关系亲厚,加上天道忽然派发任务,她便出其不意对晏寒英使出瞳术,伺机救下晏怀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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