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水下的亲吻是情不自禁,那么现在的拥吻就是失而复得后的深情。
这个吻漫长而热烈,江沉阁几乎快要窒息,就在即将晕过去时,她被松开,从未觉得空气是那么香甜清新。
江沉阁定定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他没有太多的话语,但墨眸只有她的倒影,满是想念。
肌肉汉子盍功安好掉落的下巴,问:“我们什么时候有了宗主夫人?”
旁边手拿羽扇的儒士也不要扇子,哑然道:“我也不知……”
盍功打断他,“你怎么可能不知,你父亲跟随宗主的年份最久,离世时不都将宗主的事□□无巨细地告诉你,就希望你接替他好好照顾宗主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阴闷闷,“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我看得出来宗主对她有意是真的。”
说罢,程阴和盍功偷偷觑了灵月一眼,灵月神色十分难看,眼里是说不清的羡慕与嫉妒。
他们都是宗主身边的人,对彼此也十分了解,他们的父亲或母亲都是当初追随宗主的人。三千年前宗主传闻陨落,实则是闭关,但也只有程阴的父亲了解内情,焰山荒凉,又怎是闭关的绝佳地点?宗主是受了情伤,将自己画地为牢罢了。
程阴的父亲去世时便叮嘱程阴,要他待宗主出关后,一心一意追随宗主。事实上,程阴也那么做了,不仅是程阴,盍功、灵月也如此。
灵月生性跳脱,游戏人间,本对灵月母亲的临终嘱托不甚在意,可当宗主出关后,她便收起爱玩的性子,满腹心思都放在宗主上。
魔宗里是人都瞧得出来灵月喜欢宗主。
可如今看来,灵月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一番依偎后,江沉阁将晏怀竹在宗门禁地受伤的原委说出,并说他们没有去处。
苍霄听后朝身后的门徒下了命令,留下五十人,其他人先回宗门。
吩咐下去后,苍霄凝视着江沉阁,身经百战的江沉阁也被他盯得脸颊发烫。
就在这时,虚弱的声音打破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晏怀竹撑着树木,虚弱道:“阿阁……”
江沉阁被惊醒,见他朝着与自己南辕北辙的方向叫她的名字,不由心中一紧。
她离开苍霄的怀抱,握住晏怀竹在空中乱抓的手,“我在这儿。”
像是淹死的人抓住救命绳索,晏怀竹抓住她的手不放,嗓音嘶哑道,“阿阁我看不见了,你不要走……”
苍霄似乎并不在意他夺取了江沉阁的注意,于他而言,一个丧家之犬没有任何威胁。
于是他走上前道:“他的伤势很严重,我们先去州府,那里有治伤的药。”
晏怀竹却拉紧江沉阁的手,不安地问道:“他是谁?”他是故意出声的,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让阿阁不惜暂时抛下身负重伤的他的男人是谁?
苍霄也放缓脚步,竖耳聆听。
“我曾经的男人。”
晏怀竹苍白得脸上一片死灰,魔宗,修为高深,阿阁曾经的男人,他若还是猜不出是魔宗苍霄就太蠢笨了。
如今苍霄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没有斩杀苍霄的气力。当日他曾放话,如见苍霄定诛杀,不止是为了维护正道的秩序,更深层的原因是他是阿阁的修炼对象。
就晏怀竹所知,在阿阁为数不多的修炼对象中,他苍霄占据的重量只重不轻。
今日之耻,不管是晏寒英还是苍霄,他都忍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宁州府,魔宗虽然身穿各色衣物,并没有像其他的宗门一样有统一的门派服,但衣襟最显眼处都会绣上一条黑底的金色蟠龙。
在蟠龙绣纹的震慑下,不少修士都自动绕道,也只有毫无修为的平头百姓看魔宗就跟看其他的宗门一样,就是看起来不太好惹罢了。
宁州府客栈内,江沉阁用重金寻来宁州府最好的医修,晏怀竹得到治疗后在自己的房中渐渐睡去。
医修说他中的毒名唤缚魂,无色无味,让人不知不觉中毒,中毒后初期会无法使用灵力,形如普通人,若强行运功则会毒素倒逼,损伤五感,之后毒素深入肺腑,整个人都将会陷入沉睡,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无法支配身体,就像神魂被束缚在□□的束缚中,在惊恐害怕又无能为力中死去。
这就是缚魂的可怕之处,江沉阁听后不由脊背发麻,好在她唇上的口脂都被晏怀竹悉数啃了去,若是时间一长,她也会中毒。
江沉阁送走了医修,回到客栈自己的房门前,左边的房间里有沉睡过去的晏怀竹,右边则是苍霄的房间,两个人既是她曾经的修炼对象,又是黑白两道的头头,光想想就令人头大。
头脑一团乱麻,江沉阁索性上了客栈屋檐,此时暮色降临,人间忽晚,路上的人赶着回家,很快街道冷清,只有仗剑而行的修士,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凡人房屋,屋内门前点亮烛灯,天上月的冷辉哪能与人间暖暖的烛光相比。
身边的位置被人坐下,苍霄待她心绪平静才说:“你打算拿晏怀竹怎么办?”
江沉阁放下心,幸好他不是来质问自己她和晏怀竹的关系的,便也老老实实道:“他之所以会中毒也有我的原因,我不会抛下他,一定要解开他身上的毒。”
“可他到底是点苍派的宗主,虽然逃得了一时,但他的对手一定还会不竭余力地追杀他,届时你当如何?继续救他,让自己陷入点苍派的宗门之争吗?阿阁,你根本不是点苍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