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女修在修罗场苟命——焰衣侯
时间:2022-05-29 07:55:12

  江沉阁一直以来在感情上的自以为是,难道都是错的么?

  她想到脖子上的锁链,是啊,若是真的心里有她,为何又像拴狗一样将她锁住,再用言灵术以此来折辱她?

  “我不是你以前的那些男人,三言两语便被你骗走了心。”

  江沉阁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故而没有听见他话语中淡淡的吃味,她笑了笑,想通了什么。

  “砰——”地一下,小木盒子被她扔在地上。

  赫连东狐袖下的拳头握紧,垂落的发丝散在肩上胸前,看不见他的神色,一如来时,他执着权杖离开。

  空荡荡的飞霜殿内,只余江沉阁盘膝打坐。

  世事繁杂,她需静心。

  *

  幽兰殿中琉璃玳瑁床的四周围着紫粉色的绣帐,殿中布置得贵雅精致,无论是罗汉床、美人榻,还是窗牖边花架下粉白的碗莲和游曳的几尾鲤鱼,无不透出金彩珠光、锦绣华美。

  七折扇的云母屏风后,青阳郡主坐在梳妆台前,澄黄的镜子照出她胸口大片的烫伤,红成一片,起着大小不一的水泡,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青阳郡主在镜前看了许久,从最初的伤心、到呆愣,再到愤恨,镜子里的面孔逐渐扭曲。

  “郡主,夜凉了。”

  小桃给只着小衣的青阳披上一件轻盈的外衫,前襟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胸前,青阳像被踩到痛脚般猛地推开小桃。

  “蠢货,你弄疼我了!”

  小桃捂着腹部,瑟瑟发抖,许久等不到青阳的训斥,她悄悄退了下去。

  半晌,她又颤颤巍巍地回来,小心翼翼地离青阳有三尺远,“郡主,赫连正大人前来拜访。”

  “爹爹来了?”青阳微怔,虚虚笼好衣衫,才出去见人。

  赫连正乃是青阳郡主的生父,赫连东狐将青阳带回宫豢养后,便给赫连正这个远得几乎攀不上关系的旁亲连提数阶,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赫连正身着鸦青色锦纹的圆领袍,腰束金银错蹀躞带,大腹便便,不过二十九的年岁油腻程度得几乎可比四五十分老汉,这全因他多年声色戎马,纵欲过度。

  他一跨进幽兰殿,就见青阳泪水涟涟,赶忙问:“玥儿是怎么了?有陛下护着,皇宫里有谁敢招惹你?”

  青阳止住抽噎,这才将她给赫连东狐下催情香没想到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要惩治那个小贱|人时,又被陛下救下,反而伤了自己这一些事娓娓道来。

  赫连正听后大惊,他看不清赫连东狐的心思,若说他对玥儿有意,玥儿及笄时便能让她入后宫,可如今后宫早已荒废;就在他以为赫连东狐那事儿不行时,却又传出他豢养女奴,与其红被翻涌的事情来,且因那女奴,玥儿的位置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青阳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几乎是说那女奴仗着陛下的喜爱多么嚣张跋扈,用沸水烫伤自己,又埋怨陛下翻脸不认人,对待她跟对待死物一样。

  赫连正更是慌了神,这些年因着玥儿,他们这家被遗忘到角落里的旁支才有机会出现在朝堂上被巴结讨好,眼看荣华富贵还没享受完就要到头了么?

  他牙一咬,心一狠便将心头埋藏了许多年的事说出来。

  小桃在一旁越听越心惊胆战,就连青阳都瞠目结舌。

  “爹爹!您这是……!”说到一半青阳噤声,用唇形比了“谋反”二字。

  赫连正扼腕,“这也是迫不得已,玥儿下月就是为父三十岁的生辰,你真的想看着为父去死么?”

  青阳郡主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去死,那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诅咒,赫连皇室自建立以来就没人能逃得过。

  彼时的沧云十三州并没有如今的海晏河清、歌舞升平,到处都是为了争夺修炼资源而烧杀掠夺,无所不用其极的邪修,那时的沧云十三州堪比人间炼狱,无论是修士还是百姓,只要对修炼有益,都会被剖肚挖丹、饮血食肉。

  赫连氏要统一沧云十三州,并镇压那些为寻找长生之道而利欲熏心的邪修根本是痴心妄想、难于登天,可偏偏他们做到了。赫连氏天授君权,代天上神君管理沧云十三州,他们可不受道术的伤害,从而征服了当年的十三个州府。

  一方面为了让凡人百姓休养生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修真界不至于没落衰败,赫连皇室便与修真界达成了共识,修真界不得对平民百姓出手,不得以掠夺为手段,而身为赫连皇室的人也只能修炼最基本的功法,不得与修士抢夺修道资源。

  赫连氏成了沧云十三州最辉煌的氏族,可花无百日红,赫连氏遭受了反噬——无论男女,皆活不过四十,或意外横死,或一梦不醒,或旧病沉疴而死……不得善终。

  若一直这般下去,赫连族人便也认了,直到赫连东狐登基,他非但没有遭受反噬,还活了三千余岁,只不过后来赫连族人的寿命也更加缩短,大多活不过三十。

  赫连族人中便也有了这么个传闻,若登上那九五之尊的宝座,便会与天同寿,逃离诅咒免遭反噬。

  这么多年来,下毒、暗杀、行刺、谋反……无一成功,反而将本就势微的赫连皇室斩杀得如寒风中摇曳的一豆烛火。

  但眼下赫连正没有别的选择,无论之前有多少人死在赫连东狐的手下,他只当看不到那些失败的前车之鉴,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能打破诅咒,杀了赫连东狐登上帝位。

  青阳郡主也是真的喜欢陛下,但她更爱自己,更爱绫罗绸缎、荣华富贵,她无法想象自己失去陛下的宠爱,会不会如一只臭虫一粒尘埃被他厌恶嫌弃,一拂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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